《永遠的誓言》頃禾

2、永远的誓言 02

　　黑寅辰离开了游戏机中心，就驾车回警察总部的严重罪案调查课。他一打开门，便看见每个人都有一双熊猫眼外加满脸愁云惨雾，这是他进警队以来见过最凄惨的状况。
　　不过，这样的状况却让他兴奋地笑了。

　　最近他手上的都是些临时起意，几乎不用动脑就能破解的杀人案。虽然这么说对死者很不好意思，但他期待这样的大案子已经很久了，终于又可以享受破解案件的快感。
　　「寅辰，你去哪了？你的上司在会议室里面发飙了哦，你最好快点进去。」
　　寅辰看了眼一脸幸灾乐祸的孙雅伦，他那灿烂的笑容在这灰暗的氛围中特别闪亮，闪亮得惹来身边的人的白眼。

　　「雅伦，你这个大闲人。有大学的课不去上，来警察局干甚么？」寅辰转身面向这个以前的伙伴，毫不客气地损他道。
　　「甚么闲人？我是被拜托来帮忙调查的。你们警方似乎受到很大的压力，一定要尽快破案的样子。所以督察才聘请我这个当年的少年侦探团团员来当『工读生』啊。」
　　寅辰正要开口继续聊下去，会议室的门却突然被粗暴地打开。
　　他那被誉称为恶鬼的上司，顶着一张夜叉般的凶恶脸孔向他们大骂：「寅辰，死回来了快不进来开会，雅伦也是，你的薪水是白领的吗？」说完，又气冲冲地回到会议室了。
　　寅辰与雅伦互看了一眼，前者笑着耸耸肩，后者露出了一个苦笑。

　　寅辰的上司，鬼之督察是出名的严厉，跟下属说话比跟畜牲说话还要粗暴，也很喜欢滥用暴力，可是他的破案能力实在不容小觑。当年他曾一度看不起他们少年侦探团，可是他了解到他们有多大的能力后，反而纵容他们乱来，把他们的能力发挥到极限。
　　也因为这样，寅辰才甘心在他下面做事。
　　两人一起进了会议室，便明白到鬼督察为甚么这么火爆了。

　　隶属刑事调查课的王督察也在会议室里，看来是上头要他们合作调查了。王督察是典型的靠着人际力量升迁的草包，老是拖他们后腿，所以他们非常讨他。
　　「哼，我听说自从黑巡官进入严重罪案调查课后，你们的破案率几近百分百，怎么这次追查了三天，连条线索都没有，黑巡官还公然跷班，你们会不会太骄傲了一点。」寅辰还未坐下，王督察酸话已向他袭来。
　　「王督察这么说，难道是掌握了我们没有的线索？如果是的话，不防说出来大家交换一下意见吧。如果能帮助破案的话，我是不介意把『破案率第一』的这个大家『公认』的头衔让给你。」寅辰面不改色地给他反击回去。

　　王督察的脸马上变得很难看，他生气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一旁的鬼督察兴奋得在心里直鼓掌。果然不管是破案还是吵架，都绝对是他们的寅辰最厉害！
　　雅伦托着下巴，无奈又好笑地旁观这场警方内部的勾心斗角戏码，边庆幸自己当年没有一头热地跟着进警局，而回去打理自家公司，免了在这里受气。
　　「哼，这案子的作案手法，跟一年前『丰羽银行抢劫案』的手法几乎一模一样，想必又是那群死小孩干的吧，你们怎么不捉他们回来问话？难道说，因为他们的其中一人，孙雅裕，是你们少年侦探团的团员，孙雅伦的弟弟，所以你们想包庇他们吧。」

　　「抱歉，更正一下，雅裕是哥哥哦。」雅伦举手道。
　　「咦？可是你不是在念大学了吗？我记得孙雅裕现在才高中三年级……」
　　「因为我是跳级上大学的，抱歉让你误会了。」
　　「王督察真是贵人善忘啊，连犯人是哥哥还是弟弟都会搞错。而且，你该不会忘记这四个人的家底有多硬吧。随便把他们捉来，又查不出甚么，到时候麻烦的可是我们哦。」
　　王督察的脸色更难看了。

　　「总而言之，你们最好快点破案，不然你们的面子挂不住不要怪我。」
　　「当然不会怪你，是说跟你有关吗？」
　　王督察气得燃烧了起来，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吞下怒气，气冲冲地走了。
　　「YEAH！」鬼之督察高兴得跳了起来。「果然寅辰你是最棒的，今天你偷溜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吧。不过，这案子你最好快点给我查出点眉目，不然别怪我精神轰炸你！」
　　「YES，SIR。」寅辰把手放在额前敬了个礼。
　　鬼督察离开了会议室后，其他人也陆续离开了。
　　寅辰把背往后靠，伸了个大懒腰，雅伦有点好笑地看着他。
　　「真是辛苦的人民保姆啊，警察先生。」

　　「这没甚么，我从来不把压力当一回事。只是，这个世界真的很腐败啊，到处都是些追逐名利、金钱、权利的家伙。一旦得权了，就只会变得愈来愈弱小，最后只能排挤强大的人来让自己安心。」
　　「拜托，你今年才二十岁啊，别说这种老人家的话。」
　　寅辰看了眼雅伦，然后笑了笑。
　　「你知道吗？第一次看见你哥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同时也很兴奋。」
　　「原来你一直用那种眼光看我哥的？我知道我哥是个很漂亮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你好男色哩。怎样，你爱上我哥了吗？」雅伦笑问。

　　「如果你所谓的爱就是欣赏跟怜惜的话，我不介意承认我是。」寅辰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我真的很惊讶，世界上居然还有像他那么天真纯粹的人。可他的天真，却不是无知的天真。他知道世界的险恶，却还是决定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活下去。他既有小孩可爱的优点，却也有成人的活于世间的圆滑之道，我真的很欣赏他。」要是能拔除掉他太贪玩的个性，就更完美了。
　　「所以，亲手逮捕他是你对他的爱情吗？」

　　「不然要交给其他人逮捕他吗？我本来还想看看他生气或不甘的表情的，没想到他反而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连被法院判入少年感化院的时候也是，完全不见他有任何惊慌的神情。」
　　「因为我哥哥是疯的，你最好别跟他扯上关系。」
　　「嗯，我知道。是说他应该也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