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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本无别离心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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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弘历,姐姐的脸上马上带了笑意,点点头说:“是啊!那拉福晋一心想着她的内侄女,也在德妃娘娘跟前提过两次了。原本娘娘是想两个都见见再做打算。可偏巧福曦进宫那日皇上到永和宫去闲坐。咱们福曦的容貌本就出众,谈吐更是沉稳大气,又兼富查家向来多子。皇上一见便十分喜爱,当场就赏下一对白玉佩,一块给福曦,一块给弘历,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那就好了!这孩子到真是有福的。等她嫁过来,又是外甥女又儿媳妇,自然是和你一条心,你也就能安心享享子孙福了。”我一听这婚事是皇上定的,自然也替姐姐和婷湘高兴。
“是啊!”姐姐一边熏着药一边笑应着,“我这样既是为了自已,也是为了帮帮婷湘。她们老爷去年没了,皇上体恤又赏了官职下来。论理该给嫡子,可傅恒太过年幼不能支撑门户,于是便给了庶出的长子。如今婷湘携着弱女幼子,虽是嫡母,但这个封君做的也不是十分顺心。若将来福曦能嫁过来,我就能多照料她一些了。不过也不急,一来皇上说弘历还是以读书为重不宜早娶,二来福曦也还没到参选的年岁。“
我听了姐姐的话,叹了一声,直叹命运的无常。那般开朗明快的人儿,还在这么如花的年纪却转眼便成了孀妇,怎么不能让人心疼。尤记起那时我还没有出阁,随着婶母去吊唁,见她一身缟素搂着幼子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切的应酬礼节全都不顾了。让旁人看了心上真是难受之极。
“你不要光叹别人,婷湘到底还有儿女傍身。到是你,出阁也有半载了,怎么还没有半点动静?”姐姐见我又在为婷湘婉惜,话锋一转又转到了我身上。
我默默一笑,并不做答。
姐姐见我不说话,将小熏炉递给一旁的可心,微微侧了侧身说:“那日我听说,皇上有一日与德妃娘娘闲话,说起了咱们这些子媳们。偏就提到了你,说喜欢你性子沉静果敢,心地又善良。你想,这么多的人,皇上看的上眼儿的也没几个,其中就有你。可见皇上还是十分喜欢你的。所以,我猜若将来你有了子嗣,这份位也借机可以提一提。别再跟我说,你不在乎份位之类的话,这半年来伏身屈膝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我听姐姐的话,自嘲的笑了笑说:“自然是不好受。做姑娘时,到底尊贵一些。如今出阁不过是个格格儿,身份自然也就低了。只是儿女是上天赐的福,可能是我的福气还不到吧!”
“如今十四爷宠爱你,自然日子会好过些。可他是皇子贵胄,多少美人儿巴不得往上送呢!难保不会再有他看上眼的。再说,若将来一步登天,三年一选,他再喜欢你,你也有个老的时候,哪儿还拼得过那些娇花嫩柳似的女孩儿。不如趁现在总在一处的时候,多得几个子嗣,才是正经的。”姐姐将声音压低了说。
姐姐的话,说的我心上酸楚楚的。本想回说我们的情份不至于如此,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时间到真无话可说了。
凑巧这时帘子一挑,婶婶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见我们姐妹并肩而坐,笑着说:“姐妹俩真是要好,这体已的话怎么也说不完。二姑奶奶,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让福晋好好休养,等过两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哟!幸亏婶婶提醒着,不觉也到这个时候了。是该走了!”我听得婶婶要离开,也忙跟着要走。
姐姐还一再苦留用膳,婶婶和我怕午后四爷会过来探望,所以再三推辞了。姐姐无法,只得吩咐可心亲自将我们送出来。
一路沿着回廊向前走,忽见人影一转,弘历带着人从小路上走了过来。见到我和婶婶,忙笑着过来请安。我见他从花园那边过来,便笑着问道:“这么大的太阳,四哥儿是从哪里来啊?”
“我刚从额娘院中来,现在正要去袁额娘那里请安。冰姨刚从那边来,袁额娘可大安了?”弘历到底还小,对府中各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也看不了太清楚,所以说话十分的直率。
我笑着对他点点头,说:“这次我来,看着气色似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我想不用月余就会痊愈了。你额娘怎么样?听说这阵子身体也见好了。”
“是!”弘历答道:“从今春开始便有起色了,也愿意见人了,时不时的也招我过去说说话。”
“那就好。弘历如今也长大了,今儿我还听说皇上亲自给你指婚了。等将来成了亲,可要好好孝顺她们啊!”我见他走的急,衣服上不知从何处沾染了粉末,伸手替他拂了。
他听我提起了婚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羞赧的笑了笑,才说:“我听袁额娘说了。福曦妹妹听说也是极孝顺的,将来有她在身边,想来袁额娘会顺心些。”
“难为你的孝心了。”我见他虽然嘴上说是为了姐姐,可一提到福曦便笑眯眯的样子,看来心上也是极愿意的,自然是真心的替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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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弘历分别后,我和婶婶各自上了车,出府后分道而别。此时已近正午,傲阳当空,街上的行人也大都躲在各处避暑去了,一时间冷清清的。我一面看着外边的街景一边出神儿想着今天姐姐说的话。印象中钮祜禄氏总是怯怯的模样,不多话也不爱出风头,甚至想起她时浮现的影像都是模糊的。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也有如此深的心计。不过姐姐也不是省事的,只怕待她病好之后四爷府中又会重生波澜。只过从前是为了男人,而今却是为了子嗣。想到子嗣,不禁让我又想起了姐姐最后说的一番话,说我心中一直酸酸的扭着劲儿。
就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车子就进了府门。身边的绿意一进府就被我打发去陪着婶婶挑料子了。所以对房中的事儿一点不知。如今见我依旧在出神,便笑着提醒我说:“咱们已经进了二门了。”
她一边说一边替我略整理了一下服饰,然后挑开了车帘准备下车。谁知刚探出身去,又扭过身来笑着对我说:“诶?今儿福姐姐怎么自已在这里等啊?”
“问问她什么事儿?”我轻轻挑开了车窗上的帘子,随口说道。
“嗯!等我去问问她!”绿意一边说一边扶了小丫头的手下去了。一旁的的福儿也急忙上前来扶我。
绿意站定后,笑着对福儿说:“这么大的太阳,福姐姐到亲自出来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儿?”
福儿一边扶着我向里走一边笑着对我们说:“爷回来了,一直等着您回来用午膳呢!我见这般早晚了,您还没回来,所以来门口迎迎。”
我心中本就别扭着,一听胤祯回来了,不觉脚步快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等了多长时间了?”
“不长,看样子是直接从宫里回来的。”福儿见我这样着急,笑着回道。
我紧走几步到了内院,一进院门就见十四一身常服,正闲闲的坐在院中树荫下,显得影影绰绰。心中不觉一紧,只觉得他离自己好远,于是放开了福儿的手,径自向他奔去。
想是高底鞋的声音,惊动了他。他抬起头,见我一脸委屈的向他走来,急忙站起身来,笑着对我说:“怎么了?”
我并没开口,紧走几步便扑进他的怀中。
“怎么了?你姐姐的病还不见好?”
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此刻的失态,只能闷声不响的摇头着。
“难道又是那府中的人……难道四哥……”他见我不说话,自已胡乱的猜测起来,说到后来声音便越来越冷硬。
“不许瞎猜!”我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我不过是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心上有些想念罢了!”
他见我半羞半嗔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此算来咱俩也有一年半载未见了!”说完也不顾旁边有没有人,将我抱起来径自走回了房中。
进了房中,我只觉清凉不少,刚刚的心的烦燥不安转眼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了。他抱着我一路进了内室,将我放在了沿窗的坑上,然后随意踢了鞋也爬了上来,伸手便想解我衣襟的纽儿。我急忙侧过身去用手死命的按住,左闪右躲的不让他得逞。
“怎么了?你不是说想我了吗?”十四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有些气恼的翻身坐了起来。
我也一转身起来与他对面而坐,有些气喘吁吁的说:“怪热的,连午膳都还没有用呢!净想着这些事儿,有什么意思!”
我本说的一本正经,不想话刚说出口,就又被他寻了机会一把拉进怀里,然后顺势便一道倚在了窗边。
他用手臂将我箍在胸前,然后低声的说:“哪会没意思?这事儿顶有意思了,尤其是跟你一道。你不知道,今儿我进宫的路上还在想你身上的味儿。甜丝丝的,却又不似一般熏的香,夏日暖阳之中到格外显得清爽。”
“哪里有什么香?不过是放在一盘香橼在衣柜中,时间久了衣服上便染了香味而已。原来你也不是想我这个人,不过是念着那些香气罢了”我故意逗他,假意有些气恼的说。
他闷声笑了起来,我靠在他胸前都感到了他胸中的起伏了。
“当真是醋汁子拧出来的,拈酸都拈到了自已的身上。”
我听他打趣我,抬起头来笑看着他,说:“是啊!就是酸!就为下次你再想起我,心中道‘酸溜溜的,在这酷夏之中到是格外的醒神呢!’”
后半句我故意学着他的语调口吻说的,果然逗得他哈哈大笑起来。他笑了许久,见我似笑非笑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便笑着探了身子来哈我的痒。我最怕这个,一边用手挡一边笑着躲来躲去,最后到底没逃过,被他单手就拉了回来。两个人就像小孩子一样,又笑又闹了好久。最后,我笑的实在没了力气,只是伏在他的膝上喘着气。
他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让我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午后暖阳照在我们身上,让人懒洋洋的,说不出的恬适,心中的纠结也在不知不觉中解开了。
“胤祯!”
“嗯?”他一边用手把玩着我的发稍一边随声应道。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这句话几乎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好啊!”他听了,好像很高兴,笑着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我仰起头看向他,说:“今儿我去看姐姐,姐姐劝我多生几个子嗣,将来不要像她一样病中无依。姐姐是为我好,我知道。可是我心中每想起她说的话便极难受,就像结了个大结,怎么也解不开似的。”
“你不会,有我呢!”十四将手滑到我的肩上,轻轻的拍着。
“我知道!我也是刚刚想明白的,心里的结也就随着解了。我们之间,原就没有那么多算计。我喜欢你,一个女人想给自己的丈夫开枝散叶,这是天经地义的,真的没有那么复杂。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我一定不会那样。”我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起来。
十四低头看着我,用手轻轻有我额头拍了一下,说:“我明白!本来就是这样啊!我从来都是这样想的,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里,天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是啊!”我将脸埋在他的腿上,说:“还好有你在!我们一辈子也不要分开!还好有你在!”
听了我的话,十四却沉默起来。我等了片刻,不见他开口说话。不解的抬起头看向他,却只见他看着我出神。
“冰宁……”十四似有些踌躇,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今儿旨意下来了。”十四用手指轻轻划着我的脸,看着我低声的说。
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平静下来,问道:“皇上让你什么时候走?”
“月底。”
“这么快!”如今已在月中,离出征的日子掐指可数。
十四点点头,说:“前方战事陷入胶着之势,入冬以后我军的优势就会尽失,只怕敌方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皇上说只要再传捷报,就会马上召我回朝,这样才是有始有终,也好堵了众人的口。我想等我再回来,皇阿玛应该会有封赏,也刚好借这个机会提提你的份位。”
我摇摇头,说:“我不要,我不在乎那些。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可能,皇上不会答应的。”十四笑着否决了我的话。
“怎么不可能?你出征仪制等同亲王,带个待妾随行服待也没什么不可啊?”我有些急了,起身与他对面而视。
“呵呵!你可不是什么侍妾。别人也就罢了,若是你跟着,皇阿玛一定不会答应的。”十四见我急了,反到笑了起来。
我只觉得委屈,咬着下唇看着他,说:“那你把我打扮成男人模样,我去做你的马前卒。”
“哈哈哈!”他听了我的话,笑的声音更大,说:“我哪儿舍得,千山万水的,你可走不到。”
我也知道不可能,于是复又伏在他的膝上,说:“那我等你回来。你别担心我,我等你回来。”
“好。你等我回来,然后我们生十个八个的孩子。”
“那么多!”我不满的看向他。
“那七个!”他见我依旧看着他,又让了一步说:“那五个吧!至少也得三个吧!你知道,我儿子多女儿少,你一定得给我生个妞妞。将来上面那么多哥哥,保准没人敢欺负她。她必是咱们府中最尊贵的小格格。”
我知道他为着怕我难过,故意这般玩笑着说话。于是也便顺着他的意思,半真半假的做出生气的样子,引得他又来逗我。一时间房中欢笑不断,到是把离愁冲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