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城》冷星lx

15、第二章6

　　第6节

　　课本、就还是去捡了。
　　可刚才就又跑哪去了呢？哦忘了，在一楼拐梯道口，因为太过急切，滑倒了，没抓住扶手，没站稳，崴了脚，磨破了手，两手着地，却竟又那样顾不得，赶忙靠着墙壁，慢慢一点点直起，瞬即就又向楼前跑去，却又差一点跌倒在那里，还好倒向了一侧墙壁，然后，就是“砰”的一声。
　　雪，就也会发出声音么？
　　按说不会，可忘了就还有那急切的风，急切的瞬间卷起，瞬间拍打向那，就只要不是雾，不是火，就都会发出最脆弱，却也最悲凄的那种声音，形容不出，反正就是闷闷的，瞬间因剧烈撞击，而沁贴上去，或，撞击成唯一，唯一的一体，合二为一的一体，即便再怎样分开，终归就也还是各已有了各的一丝的，就再也分不清彼此。
　　何况，就只要猛烈，即便那火，甚至那雾，不也发出另一种不同的声音？
　　那就总会有的声音，虽然说不出、形容不出，却并不代表就是没有。
　　就像那一再心底的，从未变过，而还比真正的有声声音更加猛烈，更加正因不知该如何说，也才永久厮杀惨烈，绞痛至窒息，永不会沉寂。
　　就算是死，可也就只是□□，而那心底说不出、道不明的另一种声音，也正因那躯壳死去的再无阻隔、遮拦。而刹那腾冲而起，而瞬间散漫开去，就像那风，从无停止，就只是有缓有急而已。
　　急得横扫一切，任万万难誓就不可，缓得徐沁心窝，深深的触摸，与那最隐没。就像此时的那她，真就不缓不慢。只因实在是一瘸一拐的走向楼前，于那书本掉落的地方，立定在那。
　　没弯腰去捡，只因早已不见，见的是在几个孩子的手里面，而后个个就又拍打了，就又拍打的，直至将那早已被浸染的，漫是污渍雪水的一一甩打干净，更就用袖子擦了又擦，然后一一罗列好，一本，就又一本的呈在她面前，“老师……”
　　她望着，泪水仍然。身子就更如盈盈果冻般，以致实在颤巍巍的一一接过，接过那依然像那次一样，虽然被浸湿，但绝对没有一丝水滴的，而就只是皱巴了些而已。
　　是的，而已。
　　她双手接着，捧着，然后顾不得潮湿的拥向胸口，以致眼眶里，那一滴就又一滴的就更加猛烈，猛烈的就都被占据，剩下的就只有那再抬不起的头，以及那就是在心底发出的另一种声音，只不过，也太微弱，“谢谢，谢谢你们，谢谢…………”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耗尽最后一丝，就再支撑不起，但还是硬撑着没有倒下去，而是蹲下去，将脸贴向那实在潮湿的课本，似就要沁凝进去……
　　她知道，她有多么依赖这份职业，有多么喜欢这些小孩子，因为在这里面，有很多就与自己曾经一样，何况，至今不也还是？是的，孤儿，孤孤的，却又那样顽强、坚毅，就像……
　　因此，也才让她一再小心翼翼着，生怕稍有丝毫差池，而……
　　想此，恍然站起，就又瞬即奔离，就又差一点倒下去，而这次，是仍围绕在她身边的那几个孩子将她赶忙扶住。是的，不能倒下去，绝对再不能。
　　她望着，望着那一个个阳光向上，智慧之窗的纯挚眼神，一一爱抚过去，依旧颤巍巍的，不止是手，亦有欲说还休，而更加颤巍巍的嘴唇，以及，那更加浩瀚荡漾的心扉，“老师、想上楼去……”去向那几个小女孩说声对不起，真就很对不起……
　　“嗯，老师，我们扶您……”
　　那他望着，就只是望着，默默地，默默地双手紧紧撰着，青筋一根根凸现，似誓要将那铁栅栏一把摘掉抛飞去，抛向云外九霄，或力戳进十八层地狱。
　　他就那样走了，并未和她面对面，因为就还隔着个铁栅栏，虽然，此时那小门已然大敞开，一个就又一个的，望着他的那样怪异，可还是不敢问及的进进出出，是那样容易，容易的走出来，走进去，就只是小小一抬脚而已。
　　就只还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