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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圈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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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第二天一早起来,芥子就收到了广末凉的短信,“芥子,你还未上班?”芥子答了个“是”。广末凉又回了,“两件事情,一件你帮我,第二件我帮你。”芥子懒洋洋地答道,“说来听听。” “明天带我游昆明,报酬是一份你会喜欢的工作。”芥子哈哈一笑,“划得来啊,敢情我是傍上大款啦。”广末凉回了条,“今晚告诉我行程,我听你安排。”芥子想了想,阴险的资本家啊,做了你找的工作,这辈子都和你脱不了干系。正在想着,小姨走进了卧室,“芥子,男朋友的短信啊,看你那神情!”芥子做了个惊恐的表情,“小姨,你眼神没问题吧?”小姨鬼兮兮的说道,“那不一定,不一定啊!”
第二天,芥子一早就到了广末凉住处,两人风风火火跑去了金殿,广末凉一身休闲便装,看着清闲得紧,芥子又一次被美色迷惑了。“广大人,你耍帅啊。”广末凉看了看芥子,“是不是觉得我秀色可餐,你可以这么做,我保证我不会喊的。”芥子一脸恶心,“不和你说话,占不到便宜。”金殿说白了就一匹山,两人边爬边聊,说起金殿,也有些历史,是吴三桂在昆明的府邸。金殿被保存的还算完整,处处留着吴三桂和陈圆圆的故事。恰逢菊展,金殿人多了些,昆明本来多花木,气候又宜人,一路走来,既不热也不乏味,竟是些花花草草,园林园艺。“广大人,你觉得吴三桂怎么样?”广末凉思索了一下,“每个人有自己的价值观,‘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没什么不好。”芥子点了点头,“原来你是同意他的。”广末凉笑了笑,“不反对不代表赞同。为了一个女子,葬送了故主的大好江山是很不负责任的。”芥子接了句,“江山又不是他的,可女人是他老婆。”广末凉笑了笑,“所以说吴三桂又小气又自私。”“那你还说他好?”广末凉没停下来,一脚走在了前头,“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件自私自利的事情也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吧。”
晚上两人又去了大观楼,逛得天色又暗了去,这才各自回家。躺在床上,收到了广末凉的短信,“今天很开心,谢谢!”芥子看了短信,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开始想今天走过的地方,吃过的东西,心里开始觉得广末凉其实挺不错的,一想到这里,浑身不由打了个冷惊,感觉自己像是在出轨,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还陪其他男人游山玩水。掐指算了算时间,在昆明也有一周多了,第二日,便辞别了小姨一家,赶早回了曲靖。
刚到曲靖,好朋友紫婷打来电话,叫她周末陪着去见一个人,芥子一听八成是去把关男朋友呢,便爽快答应了。回到家,看见阿弥在屋里坐着,正和阿德聊天。芥子一回来,阿德一脸笑开了,“芥子啊,阿弥知道你今天回来,一早就在家里等着你呢。”芥子冲阿弥笑了笑,又去放行李去了。阿德泡了杯茶给阿弥,便转身走开了,屋内留下芥子和阿弥两人。阿弥看了看芥子,笑中带怨地说,“昆明就那么好玩么?都不想回曲靖了。”芥子哼哼了一声,“叫你去你又不去。”阿弥一把拉住芥子的手,“芥子,你没在的这几天,我真是度日如年。”芥子不知怎的,只淡淡答道,“是吗?”阿弥楞了一下,“去了一趟昆明,怎么感觉你变了些。”芥子叹了口气,“我只是刚坐车回来,有些累了。”阿弥就在芥子家吃了中饭,是阿德拿手的牛肉火锅,三个人吃饭有说有笑,恍惚间觉得这本来就是一家人。
今年的公务员招考公告下来了,芥子着急看了看,能要人力资源专业的实在太少,多数都是在昆明,曲靖根本没有。阿弥打来电话,“芥子,看见公告了吗?你的专业能考的就两个岗位,都在昆明,不适合,报不限专业的,我帮你看好了,就广泽和平罗两县的。”芥子边接电话,便看阿弥说的岗位,看了两眼,就没什么心情了,“阿弥,这个是要在乡下待着啊。”阿弥在电话里没好气,“姑奶奶,现在先不管那么多,先进去才能再想办法啊。”芥子“嗯”了一声,又看了眼公告,又看了眼书桌上堆着的申论行测,只觉得头昏脑胀,前途一片迷茫。
(八)
报名几天了,芥子早已选定了职位,是阿弥选的广泽一个岗位。广末凉打来电话,芥子懒懒的告诉他最近正忙着准备考试,广末凉这才明白原来芥子是打算考公的。广末凉又询问了芥子专业和所报的职务,就将电话挂了。过了半个小时,广末凉打来电话,叫芥子改报昆明某辖市人力和社会保障局某职位。说了一会,芥子这才明白广末凉在滇地是有些背景的,这种恩惠芥子却是不敢领情,只友好地笑了下,说自己还是喜欢曲靖,不想离开。
晚上上网,发现屠枝也在网上,屠枝已经回了芥子,芥子心中有些忐忑,思量了很久,打开了一个名为“抚仙湖的记忆”的相册。相册中有大量的照片,有三人合照的,也有就两个人的,从照片中的情景来看,这显然是一次郊游,那时屠枝的姐姐和郎玉应该在热恋期,两人的表情十分甜蜜,三个人在一起也很开心。芥子一张张照片翻过去,只觉得背心发凉,那样温暖又干净的笑容,那样高兴中又略带落寞的神情,这哪里是什么郎玉,简直是活脱脱的阿弥!芥子只觉得天崩地裂,打过字去,“你姐姐好漂亮,叫什么名字?”屠枝很快回信,“呵呵~~是啊,姐姐是个又漂亮又温柔的人,叫情花。”芥子又答去,“情花?呵呵……情花毒啊!”屠枝发了个笑脸的表情。芥子又煞有介事的和屠枝聊些了乱七八糟想增进关系的,之后才说,“抚仙湖那么美,什么时候我也想去看看。”屠枝笑答,“没问题,我们玉溪人也是很好客的,难得你男朋友和我‘姐夫’长的像,你去我招待你。”芥子又道,“我说的可是真的。”屠枝又回了,“我也说的是真的,芥子姐姐莫要怀疑我的诚意。”芥子呵呵笑了下,道了声晚安就下线了。但那个相册的页面久久未关,芥子一夜未眠。
一连几天,芥子没主动联系过阿弥,阿弥打来电话,芥子也是冷冷的,阿弥担心芥子,但芥子始终没多少言语,阿弥也没多问,只告诉她,下下周是外婆七十大寿,叫芥子好好准备,亲戚们都在,是时候向亲戚们说明两人的关系了。
可此时的芥子哪有这心情,不是他,一定不是他,芥子反复提醒着自己,一个姓郎,一个姓王,但又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也许容貌可以很相似,但神情动作都那么相似的可能性又太小,何况在照片上看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芥子打了通阿弥的电话,“阿弥,我有问题想问你?”阿弥似乎听出了芥子语气的不同,也严肃地说道,“好,你问。”“你去过抚仙湖吗?”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异样,过了一阵,答道,“你怎么问这个?”芥子面无表情,“你只需要说去过还是没去过?”阿弥似乎没想过芥子会这样问他问题,“芥子,你今天没怎么样吧,生病了?怎么气若游丝的。”芥子只道是阿弥转移话题,一把将电话挂了。
晚上阿弥来找芥子,只见芥子满脸苍白,阿弥担心起来,“芥子,你怎么回事,最近你很不对劲?”芥子甩开阿弥,“回答我,你去过抚仙湖没有?”阿弥定定的看着芥子,“怎么了?”芥子眼睛忽然发了光,“你知道一个叫情花的女人吗?”芥子直直看着阿弥,阿弥万般委屈道,“芥子,你说的什么我都不明白,什么抚仙湖,我知道抚仙湖,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情花又是谁?”芥子一下哭出声来,“你照片都照出来了,还说你不知道,还说你不认识她?”阿弥一把抱住芥子,“你到底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别哭,你哭了我会难受的。”芥子使劲将阿弥推开。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许久,阿弥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冷冷的看着芥子,“你从昆明回来,我就觉得你不太对劲了,难道是我对你不够好,你怀疑我的真心?”见芥子没有回答,又说道,“就算你要分手也不用杜撰出什么情花这样的女人来。”阿弥的反应让芥子很意外,只有生气到极点时阿弥才是这样的表情。阿弥又看了眼芥子,“原来这么多天,你就是在构造一个和我分手的理由!”说完便一步不留的走了。
也许真的是错怪他了,是个外表冷酷内心火热的人,不会撒谎也不屑撒谎。自从芥子辞了成都的工作来到曲靖,阿弥对自己一天比一天好,又细心又周到,种种的甜蜜记忆一页页翻过,芥子想就算是爱情,那也是上一段了,何况还是莫须有的爱情。
再次上网,芥子又打开屠枝的相册,细细对比着相册中的人物,仔细一看,郎玉的左侧下颌处有一粒豌豆大的黑痣,只是颜色淡了些,芥子想这可能是照片的缘故,芥子骤然落了个大石头,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