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有笑有伤有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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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周二，周一反而变得更忙碌。不光要商量对策，还要把各种意外想到。为此，程雅馨脑袋都要炸了。
搭在李晓佳肩上，无力地走出教学楼。恰好撞见从另一个门出来的易雪妍。
“老师早阿。”程雅馨无精打采地打着招呼。
“现在都要到晚上了，还早阿？”易雪妍笑着调侃。
“噢，对！呵呵…呵呵…不好意思！”
“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最近忙什么呢？”
“没……没事！”听到易雪妍的怀疑，精神抖擞地抬起头，支吾半天，丢下“我们有事先走啦”，便拽起李晓佳就开始狂奔，留下一脸迷茫的易雪妍。
[路途]
“是不是被易老师发现什么端倪了？”李晓佳自顾不安地喃喃道。
“去，我们做的多隐蔽，不可能！”程雅馨直接否决。
“买的那一大堆东西咋拿过来阿？”
“嗯……”程雅馨沉思起来。
“你学校的计划一堆一堆的的，连最基础的拿备品都不知道咋处理！？”李晓佳突然飙高了音。
“阿，阿，这个嘛，你莫急。”程雅馨边抚平李晓佳胸腹，边讨好道。
“那你倒是说阿！”程雅馨惊异于这么激动的李晓佳。
“我拎那么重的东西多半天阿！我的苦劳阿！我的体力阿！怎么能就这样漠视呢！”原因，这就是原因阿…
程雅馨一脸无奈地踹了一脚李晓佳，在她在那乱挥拳头之时开始解释：
“这个嘛，你今天和我回家，然后你拿走两袋。转天拎到学校，就好了嘛！”程雅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啥？！”李晓佳彻底要彪了。
“快走，别墨迹！”程雅馨直接拽着李晓佳就开始大跨步走向家里。
“你……程雅馨，你给我记住！”无可奈何，因为根本没有力量去反抗阿。
[周二/早上]
如期地，李晓佳和程雅馨一大早就在学校门口集合了。
“你杀人不见血阿。”李晓佳一只手拎着两大袋子的东西，一只手揉着困意十足的眼睛。
“一天天就跟个更年期大妈似的，废话真多！”程雅馨抱怨。
“你去死！”直接踢过来。
“别墨迹了！”同样的一句话，让结果变得一样……
李晓佳就这样弱势地被程雅馨拉着、拽着、推着，终于到了班级门口，教室里空无一人。看了看表，正好六点，舒了一口气、
彼此对坐在桌子上，开始商讨起今日的详细计划。
不久后，同学们开是陆续进入班级，看见她们首先都是微笑。这让程雅馨很有感触，却不知觉地想起易雪妍的微笑，明明都是“微笑”，为什么就是不同。这是程雅馨第二次思考关于微笑了。恍惚中，易雪妍也进入了班级，正式进入了早自习。
[周二/中午]
中午时分，阳光懒洋洋地射入班级的角落。铃声动听地敲响，使班里五十个人的心都颤了一下，原因很简单——下午就要开派对了！
不过那事前工作，还需要程雅馨忙阵子了。
程雅馨伸了个懒腰，无奈的英语课让人更疲倦。看着英语老头从教室走出去，程雅馨赶忙拽起在身旁还在熟睡的李晓佳。不加以任何解释，直接拉着还在努力清醒的李晓佳就往外跑。
“喂，你急啥！”李晓佳不满地甩开程雅馨的手。晚上不让人睡觉就不说啥了，好不容易上午可以睡一觉，还没睡够就被叫，心情甚为不爽。
“不急？你忘了我们的计划阿！”程雅馨突然焦急起来，看着停在原地不住揉眼睛的李晓佳，又气又无奈。
李晓佳被这话惊醒，停下动作，双手一拍，大叫：“哎呀！对阿！” 程雅馨没时间再鄙视她了，直接继续拉着李晓佳往老师办公室跑。
站在易雪妍的办公室门口，突然程雅馨感到很紧张。手悬在半空，不敢敲下去。“嘭嘭嘭”，在程雅馨发呆之际，门却被敲响，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在旁边坏笑的李晓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门闻声被打开，果然是易雪妍。
“哟，你俩怎么来了？”易雪妍微笑着问。
“阿，那个啥。老师您今天中午有时间吗？”
“有阿，怎么？”
“我们去吃饭吧！”
“阿？为什么？”
“今天教师节嘛，请您吃好吃的！”
“呵呵…”易雪妍又笑了，看着对面可爱的两个孩子，心里暖暖的。第一次发觉，自己当老师真不错！
“老师，好不好阿，好不好阿~”程雅馨和李晓佳都凑过来，一脸企盼。
拗不过这份期待，无奈地点了点头。在两个孩子欢呼声以后，被拽出了办公室，走向校外的餐厅。
将易雪妍拉过、坐好，李晓佳把菜单递到易雪妍面前，让她点菜。程雅馨则偷跑出来，拿出手机打给戴薇。派对先要把桌子整理好，匆匆告诉了她，顺便解释李晓佳在附近餐馆，马上回去。挂了电话，又偷偷潜入饭店，坦然地坐在易雪妍旁边，菜有些都上了。
程雅馨使了个眼色给李晓佳，李晓佳会意，草率吃了几口。按原计划地，程雅馨在暗地里给李晓佳打了电话，没有静音的手机突然响起，李晓佳接起，回避了一下。过了几分钟，不好意思地笑着，抓抓头，向易雪妍说，“妈妈今天中午找我有事出去下呢”，看易雪妍催促她赶紧回去，这才仓皇地跑了出来，径直向学校奔去。
程雅馨一脸微笑，把饭菜移到易雪妍面前。易雪妍先是愣了愣，也笑了笑，将一些饭菜夹到程雅馨碗里。程雅馨不好意思地笑笑，慢吞吞地吃起来。
“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易雪妍喝了口水，问。
“老师，我不是说过了嘛！”程雅馨也没敢抬头，怕露出破绽。
“哦？教师节，一般不应该是送朵花吗？”易雪妍想起小时候教师节，自己除了送些小礼物，就是送几朵花。却发现，今日好像一个礼物、一朵花也没收到，顿时心里有点凉凉的。
“哎，我和李晓佳想半天不知道送啥，买花又太俗，就决定请老师吃饭了！可惜她中途竟然有事，唉……”程雅馨表现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很谢谢你们阿。想想今天，收到最大、唯一的礼物，就是你们的这顿午饭了。”易雪妍微笑着说着，眼睛里却透露出万般无奈和失望。
“阿，老师别客气！这教师节还没结束呢，谁会知道还有没有礼物了呢，你说是不？”理智告诉程雅馨，绝对不能因为易雪妍的神情，一时的冲动把计划说出去。
易雪妍也只把这句话当做是安慰自己，笑了笑。
午饭结束了以后，易雪妍说要回学校整理学案，一下被程雅馨阻拦了。易雪妍疑惑地问“为什么”，答案却是被程雅馨拉向学校的另一侧。易雪妍有些不安，却又没有任何理由怀疑。直至被拉到一个小胡同里，才明白了所有。
胡同中间，有近十个人捧着一束花，静静地看着易雪妍。那个小胡同很是明亮，像是所有阳光照射在了这里，将这些孩子脸上的笑容渲染得充满温暖。
易雪妍眨了眨眼睛，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感到身体被轻轻触碰以后，才发觉自己已被孩子们包围了。
顿时觉得眼睛里某种液体在翻涌，任它在眼眶中打转。
“当老师真好，真好……”易雪妍由衷地从心底里感慨，接过围着自己的鲜花，将这些还年少的孩子们揽入怀中，时而抚摸他们的脑袋。
虽然自己没有当那么久的老师，却深刻被这种情意打动。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论曾经还是现在的付出，都有所回应了。学生们喜欢自己，自己的努力就是没有白费的，自己那和善的理念就是对的，这就够了……
程雅馨在身旁看着易雪妍被同学们包围着，也是暖暖的。从那美好画面中抽出身，躲闪到一旁给李晓佳打了电话。
“怎么样？”
“很顺利。”
“一中午能干完吗？”
“够呛。”
“那再加一节课呢？”
“那应该是够了。”
“好，我想辙！”
“嗯，尽量拖住。”
“No problem！”
挂了电话。回到易雪妍身旁。看着他们在惬意地聊天，看表发现已经12点15分了。轻咳了一声，提议说，“老师，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顺便对同学们使了个眼色，所有人点点头，和易雪妍说说笑笑地转身走向学校。
进了校门口，易雪妍打算和学生们一起打算上楼回班。程雅馨发觉端倪，赶忙问，
“老师，你要去哪儿阿？”
“回班阿，要看你们午自习阿。”
“老师！”程雅馨突然严肃起来，停下脚步，使所有人都跟着停了下来，“今天教师节，您就休息吧！”
说完赢来许多赞同，所有人跟着附和。易雪妍摇摇手说，“不能因为教师节就不管你们了呀。”
“老师我们会很听话，就今天您不用看我们，真的！事实会见证。”程雅馨继续说。
“呵呵，我还得批作业呢，反正也休息不了，干脆直接去班里看着你们批好了。”淡然地笑着。
“作业？哎，我身为语文课代表兼班长，这点问题当然要帮忙分担，是吧？”程雅馨边说边推着易雪妍向办公室方向走去，回眸冲同学笑了一下，示意赶紧回去。
“哎，语文作业你说你怎么批阿，你……”易雪妍边被推着，边无奈笑着问。
“那不简单，看他们写得工不工整阿，写得有没有错阿，有没有应付阿，那不就可以了？”程雅馨继续努力推着，回答着。
“你说的倒挺简单，你……你别推得这么急阿。”
无力地被自己的学生推进办公室，易雪妍非常无奈。将手里的鲜花放置好，拉过一张椅子，让程雅馨坐下。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易雪妍突然严肃起来。
“没，绝对没。”程雅馨直盯着易雪妍的眼睛，告诉她自己的诚实。
“那你们怎么今天都要我在办公室呆着？”
“因为这是教师节阿！”再简单不过的理由。
“这个跟教师节有什么关系吗？”
“有，那关系可大了！”程雅馨故作很惊讶。
俩人就那样平平淡淡地聊着天，程雅馨心里却不停责怪自己最后拽出来的那句英语，后悔莫及。
上课铃敲响，易雪妍站起身准备回班了。
程雅馨几乎要跳起来，挡在易雪妍前面。易雪妍一脸怪异地看着她，心里那份怀疑更让自己不安了。
“老师，您回去干嘛阿，这节体育课！”
“我知道，我回去看看有没有逃课的。”易雪妍温柔地一笑。
程雅馨在内心里的惊呼起来，“我滴个天，那不全班都逃课了？”
“老师您不批作业阿！”
“看完回来再批也来得及。”说完想要略过程雅馨。
“哎不行！”程雅馨突然提高了嗓门。
“什么不行？”易雪妍很是诧异地看着程雅馨。
“那我等会还怎么帮您批阿！”程雅馨尴尬着说。
“没事，你去上体育课吧。”很淡然地回答。
“阿，我今天胃难受，去不了啦。”程雅馨顺势捂着胃皱着眉。
“你中午吃得挺像的阿。”
“中午吃完就这样了……”
“那午自习的时候还聊得那么欢？”
“……”无言以对了。
“好了，别闹了。要不你也跟着回去吧。”易雪妍皱起眉，自顾自地转过身。
“好吧！”程雅馨握握拳，“我其实想找您说些事！”看易雪妍终于渐渐停下了脚步，继续说着，“您不开学时说了，您想了解我吗？我一直记着，想跟您说说。”沉默了片刻，程雅馨感觉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了。
“那你说吧。”易雪妍突然很温柔地开口，继而转过身微笑着看着程雅馨。
“嗯…您坐。”程雅馨把椅子搬过来，硬着头皮，开始讲述起来，
“在我记忆里从小几乎是和姥姥住在一起的，父母很少管我，只是每月会定时寄些生活费。生活费很多，至少我没花完，可是我们并不能算是富裕。开学前一天，是我记事以来第五次和他们告别”，程雅馨顿了顿，抬头看着易雪妍，继续说，
“也就是说，我和他们相处过五次。而每次不会超过一个月，有时甚至一周，”程雅馨看到易雪妍眼神中流露出的怜悯，转过头看着窗外，缓缓开口， “我有时很想老妈，可是觉得我就算怎么挣扎也都是白费的，所以学会安静地等到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姥姥并不是每天都会在家，我也开始习惯自己一个人了……” 说到这，程雅馨发现心底的疼痛又开始漫布全身。
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程雅馨看了看表，还有七分钟下课。墨迹加讲故事，果然是浪费时间的好办法。整理好心情，说：
“唉，差不多就这么多了。”程雅馨故作很轻松的把话引到欢快的基调上，“老师，回去吧！你不是要回班么，说完我就舒心多啦！”假装一副很欣慰的样子。心里泪奔：“我这找借口找得，都找到我身上来了！555..”
和易雪妍走出办公室，迅速给李晓佳发了个短信。
班级里，李晓佳接到短信。拍了拍桌子，让班级安静以后，提示所有人，三分钟后老师要到了。
所有人满心期待，忐忑不安地解决完最后的活儿，开始静悄悄地等待主人公的到来。
同样的，程雅馨的心也是忐忑的，不知道班级布置的如何，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与易雪妍并肩走在走廊上，学校还没有下课，很安静。
“诶？我怎么没看到我们班同学上课阿？”一直看向窗外的脑袋突然转过来，似乎在自言自语。
“哎，可能解散了吧！”程雅馨随意找了个借口，也不顾易雪妍是否会怀疑。
这几分钟的路程对于程雅馨如此的漫长和不安，心疯狂地跳着，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却又要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实在难受！
差两三步就要到班门口了，程雅馨大跨步提前来到了门口，敲了两下门。顿时，门内、门外的人，心都剧烈地跳起来。
“咔叱”，门莫名其妙地在易雪妍推开的一瞬间发出奇怪的声音，因为太安静了，声音很响亮。这也预示着……派对开始了！
所有人在这一声响彻的时候，高举手中的鲜花，蜂拥至推开门的易雪妍身旁。
易雪妍当然是莫名了！诧异了！愣了！完全处于□□与灵魂分离的状态，根本没有余力将自己拉回现实。
只听得全班齐声地对易雪妍喊着“老师节日快乐！”，声音回旋于教室、楼道中，将下课铃淹没了，将易雪妍的心融化了……
易雪妍用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目光环视着教室里的装饰、摆设，看着可爱可亲的学生们，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程雅馨。
程雅馨对那些微笑着看着她的同学，还予一份同样微笑，眼角望见盯着自己的易雪妍，也将头转过来，与易雪妍对视着。
易雪妍眼睛里布滿温柔、感激，眼眶里充斥着眼泪。程雅馨就那样看着，却觉得一丝抱歉，自己想让易雪妍感动，可是不忍心看易雪妍哭。被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突袭着，给予易雪妍一个最真挚的笑，便转过头，望向了窗外。
被学生拥着，推进教室。仔细看着周围，亲切地听着学生们的问候，耳边突然响起音乐……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心依着你；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情牵着你。
我是你的一片绿叶，我的根在你的土地……”
回眸，看见几个女生柔情地唱起这首《绿叶对根的情意》。
“这歌比较老，但因为歌词很好，才决定唱的！唱的不好，请见谅。”唱完，其中一个女生吐吐舌头，看着易雪妍说。
“唱的很好！”易雪妍温柔地回答，声音有些哽咽，心里却满满的感动。
歌词中那最后一句，最深刻、最刻骨铭心： “我的路上充满回忆，请你祝福我，我也祝福你，这是绿叶对根的情意！” 深刻感觉得到，对以后的日子的寄托，还有最温馨的祝福。
还在原地感动着，眼前突然黑了起来。四处寻找光亮，发现有一小片的火焰，从远至近，从模糊到清晰，最后移动到了自己眼前。
程雅馨和几个同学，抬着二层蛋糕，缓缓将它放置于易雪妍面前的桌子上。
“老师，教师节快乐！”全班，又那么有默契地祝福着。
易雪妍盯着眼前的闪烁的蛋糕，接过所有人的祝福，不久前呼之欲出的眼泪终于奔腾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到桌边，在桌边挣扎，最后又缓缓落在空旷的地板上。一滴一滴，最后却连成了一串一串。
程雅馨微皱了一下眉，看着易雪妍哭，怎么在欣慰之中又有些不忍呢？从兜里拿出餐巾纸，伸手将易雪妍的眼泪擦干。却发觉眼泪越淌越多，越来越汹涌，程雅馨惊异地看着易雪妍。易雪妍盯着程雅馨，默不作声，只有眼泪不住地流下。程雅馨有些焦急，匆忙从兜里将所有纸拿出，递给易雪妍。程雅馨怕，再给她擦，她会哭个没完的。
感动，只有一个词，那就是感动。易雪妍脑袋已经飘飘然，觉得心里已经满满的装满了感动，再也承载不了其他了。环视一周，自己的学生们都静静地望着自己，眼神却安慰着自己“不要哭”！易雪妍勾起嘴角，露出亲切的笑，吸了下鼻子，擦净眼泪，发着鼻音地开起玩笑，
“看你们，把我整的丢死人了。”却引来更多柔情的微笑，让易雪妍无地从容。
“来，老师，切蛋糕吧！吃完好狂欢阿！”程雅馨打破片刻的宁静，笑呵呵地递给易雪妍塑料刀。易雪妍接过，各种情绪充遍着各个细胞，手有些哆嗦。克制着，将刀缓缓地切入蛋糕内。
在学生们七吵八嚷中，将蛋糕分好。看着所有人很开心地吃着蛋糕，无意间又将眼光瞟向程雅馨。
“是否该说，是这个孩子让我感动、了悟许多？”易雪妍举着手中的蛋糕，静静凝视着，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有笑有伤有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