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在醋罐里游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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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乱哄哄地过着，时而被程雅馨吼了一声安静了片刻，那嘈杂声又从小到大，再次炸在班里。仅仅就相处了十日，又重蹈出了小学的景象。“班主任不在时的孩儿们是疯狂的”，程雅馨算是认识到了。
“班主任有什么好怕的！”程雅馨不解。
“会给父母告状阿……”李晓佳耸耸肩，回答。
“可是易老师哪是那种人阿。”程雅馨皱着眉，继续不解，心里却乐开了花：“嘿嘿，易老师就是不一样哈……”
“嗯……可他们那么认为的，能有什么办法？”
“傻呗！”程雅馨感慨。
说完，铃响了。自习算是结束，放学时间也如期而至。李晓佳背起早在自习课上收拾好的书包，抱怨道：“你真墨迹！”程雅馨抬头，对视一笑，整一整书桌上散乱的书，说：“以后我自己走。”这句话让李晓佳的心凉了半截，赶紧凑过来，询问个究竟。
“阿，应该不算是自己走吧。我和易老师走！”程雅馨被追问得无可奈何，详解道。
“重色轻友！”李晓佳说着，把程雅馨推开，走出位置。
“哎哎，你可别瞎猜。”程雅馨纳闷了，为啥这娃从开学第一天起就这么说呢……“喂，咋的么，不陪你走，桑心了？”眉飞色舞。
“滚边儿去，自恋狂！我可回家了，别跟踪我！”李晓佳用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程雅馨。
程雅馨汗颜了，“我可稀罕喽……我要去你家还用跟踪你？笑话……”
李晓佳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招了招手，拎着包就出去了。程雅馨看着门口，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继续整理书包。
班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程雅馨一个人傻坐在原地。被许多同学用疑惑与怪异的目光洗礼后，终于迎来了宁静时光。继续干坐着，不想写作业，不想看东西，不想思考，就呆呆地坐着。感觉眼睛睁得有些酸酸的，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小憩一下……
不知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脚步声贼大，吵醒了程雅馨。程雅馨不满地抬起头，眯着眼，听着走廊上渐渐清晰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规律性很强……
“嘿，易雪妍！”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将程雅馨惊醒。
“呃，你怎么来了？”离男人不远处，易雪妍的声音也冒出来了。这让程雅馨彻底醒了，甚至精神抖擞起来。
“怎么？我不能来吗？”男人笑着说。
“呃，不是，那个……你有事吗？”程雅馨感觉易雪妍有些不自在。
“今晚想请你吃个饭，怎么样？”男人倒不在意，继续调侃。
“我今晚有事……”
“什么事阿？”男人追问。
“你丫的，人家说有事就有事呗，婆婆妈妈地还问个为什么！”程雅馨在心里骂道。
“我有个学生住我家，我得回去给她做饭。”易雪妍淡淡地开口，程雅馨乐抽了。
“哦，这事阿！”男人笑了，“那你吃完饭回去给她做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易雪妍也笑了。
“那我现在占用你点时间，改天再吃饭，这样成不？”
“呃……”易雪妍犹豫了片刻，“嗯，那你说吧。”
“这地方不大好，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我没那么多时间，你就在这说吧。”易雪妍有些不耐烦。
“嗯……”男人有些难堪，清了清嗓子，“易雪妍，我想重新追求你！”
这句话有些突然，易雪妍显然有点无措。程雅馨在教室里也愤怒了，“啥啊这男人，跟我抢女人？”正想要拍案而起，伸张正义，却听走廊里易雪妍的声音又柔柔地响起了。
“陈衍，我记得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嗯，说清了。”陈衍轻笑了一下，继续说，“说清我们可以继续！”程雅馨想象着那叫陈衍的男人无赖样，心里更是烧了一把火。
“我说过了，我们……”戛然而止的声音让程雅馨不禁警觉起来。
一阵阵拍打墙壁的声音，让程雅馨不安地握了握拳头，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可是，最终还是斗不过自己的暴躁，背起书包，直奔门口。
“我后悔了。”程雅馨告诉自己——
陈衍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伏在易雪妍的头上，而他的唇紧贴在易雪妍的唇上。易雪妍皱着眉，有些挣扎，拍打墙壁的手逐渐停下来。程雅馨恨不得冲上去乱踹陈衍几脚。
“易雪妍，我们和好吧！”陈衍从易雪妍脸上移开，流露出温柔的表情。
易雪妍有些踌躇，低着头不说话。这却让程雅馨的心如被刀狠狠刺了一下一样疼。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是吗？”两头相抵，偌大的手搭在易雪妍的肩膀上。
易雪妍的沉默不语，让程雅馨有些恐慌，倘若易雪妍答应了，那么……程雅馨不敢往后想。
三个人站立着。程雅馨默默地潜伏在门口，只想给自己一个答案。陈衍耐心地等待着易雪妍的回答。然而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易雪妍依旧不说话，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移开。程雅馨的耐心却在一点点地磨灭，最后只剩下“赶紧离开”的打算。不想任何顾虑，直步向外走去，却走进了已转过身走向班门口的易雪妍眼中。
“程……你要去哪儿？”易雪妍惊异地抬起头看着程雅馨，正要开口，程雅馨猛地转身跑向楼梯口，眼泪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曲线，最终掉落在地。易雪妍的心在颤抖，抬起脚，准备追赶程雅馨，右臂突然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易雪妍愤然地回过头，怒视着陈衍，“你要干什么？”
“我们的谈话还没结束呢。”陈衍的表情有些复杂，可是他在努力地掩饰。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谈，你先放开手！”易雪妍用力甩了甩手臂，臂上的力度却更大了。“你放开！”易雪妍喊道。
“她可能只是临时有事！”陈衍也提高了嗓门。
“……我要对我的学生负责。”静默片刻，易雪妍用一种平静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对陈衍说。见陈衍的力度逐渐减小，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无奈何，再一用力，将他的手甩开，继向楼梯口跑去。
该死的老天，不知何时开始下的雨，路面已是湿漉漉的。易雪妍站在教学楼门口，四面张望，就是不见程雅馨的身影。
“死小子跑那么快！”易雪妍无望地喃喃道。
顾不得雨是渐大还是渐小，叹了口气，跑到外面，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折回到操场开始寻找。雨滴让易雪妍只觉世界都成了朦胧的白花世界。抓着那藐小的希望，有些无措地在学校四周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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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馨踏出班级门口，恰与正要进班的易雪妍的对视。心中的不安唯恐泄露，顺着自己的意念，狂奔出了教学楼。
出来时，天空已经阴黑，无声地下着雨，悲凉了程雅馨的心，有些颓唐。拐进教学楼，从后门走向操场。广阔的操场，那些沙尘经过水的洗礼，应该是安分的吧，程雅馨默想着，走到教学楼侧面。那里有一堵墙，程雅馨一开学的时候就在远处看到，很是相中。如今终于有了时间踏进这份心仪的地盘，却为何有一丝落寞……
程雅馨站在墙根处，仰头凝视着天空。雨水肆意地低落在程雅馨的眼镜上，让程雅馨的眼前都只剩下水渍。程雅馨伸手将眼镜摘下，揣在兜里。这是她一贯地作风，例如要运动、眼镜让眼前模糊，都会直接放到衣兜里，继而无视掉，安安心心地做眼下该做的事。
程雅馨所熟识的环境一下变得模糊不清，苦笑自己当初不好好爱惜眼睛。继续仰头看着层出不穷的黑云，深深陷入，落空。泪不觉留下，与雨水同舞于脸颊。
内心极度低落，连程雅馨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在那乌黑的天空中，放映着前不久看到的陈衍与易雪妍的身影……刺心！
程雅馨顺着墙壁坐下，抱膝，低声地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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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雪妍绕着操场找，却没有看到程雅馨。衣服湿得已有了一丝分量，易雪妍盘算着要不要去拿把雨伞。转身，回眸，发觉了一个蓝点，在这暗淡的世界中格外明显。定睛细瞅，易雪妍顿时眼睛一亮……
小跑过去，确定了这是程雅馨。却有些迟疑……是否要打破这般宁静？
静立在林荫道上，看着程雅馨抱着头，身不由地上下微颤，升出万分心疼。将外套脱下，缓缓走向程雅馨，在其头顶上撑起，遮挡住上方垂落的雨。
程雅馨将头从环抱的手臂下抬起，一脸茫然。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易雪妍的容□□入程雅馨的眼中，已干涸的眼睛被从体内翻涌出的液体冲洗，又湿润了……
流淌下来的眼泪迅速被易雪妍擦净，凝望着易雪妍，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今日却被伤透心的伊人，如此多娇，如此迷人。多情地将视线移开，感觉到升温的脸，有些羞涩。易雪妍不知程雅馨到底又在寻思些什么，无奈地笑笑，说：“程雅馨，你不冷阿？”
被易雪妍一提醒，程雅馨才发觉，似乎二人一直在雨中对视，然后一方娇滴滴地移开目光，时常多矣。挠挠头，含泪笑了。
“就知道笑！”易雪妍腾出一只手轻敲程雅馨的脑袋，“你刚才怎么了？”
“我……”
“嗯？”易雪妍微笑着，程雅馨看得又迷离了……
“我…在醋罐子里游泳！”程雅馨几乎是喊出来的，忽地站起身，让易雪妍吓了一跳。
“……醋罐子里……游泳……？”易雪妍拍拍被吓得急速跳动的胸膛，回神，又愣了。
“嗯！”程雅馨在雨中使劲点了点头。
“……醋罐子那么小，你怎么进去的？哈哈，别逗了。”易雪妍强颜欢笑道。
“老师，你懂的！”程雅馨眼神坚定，盯着易雪妍说。
“嗯……”易雪妍收敛起笑容，若有所思。
“他是我以前男朋友，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易雪妍淡淡地说。
程雅馨不知道这是易雪妍自我安慰还是间接地说明些什么，只是这一刻，看着心爱的易雪妍，如此瘦弱，如此单薄，不由升出一份心疼。程雅馨不想往深里继续想些什么，只是大跨步走向易雪妍身旁，将其拥入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在醋罐里游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