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No.26 选择·Cho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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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6 选择·Choice
苏离染看着眼前担心地看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女孩有种恍惚的感觉。
八个多月以前他第一次遇到误会了他和他妹妹关系的安乐弦。
八个月以前他陪着刚被另外一个人抛弃的她。
七个月前她陪着他参加了他表姐的婚礼。
七个月前的婚礼出意外后也一直陪着他，然后他回绝了她想要和他一起离开的请求。
七个月前因为妹妹的死让他们闹翻。
六个半月前再次见到双腿受伤精神也受到伤害的她，在妹妹的葬礼上。
六个月前两人乘上去往异国的飞机。
然后就，半年都没有见过。
“哟，安乐弦你混得不错呐，我现在是要叫你浅苍澜呢，还是彭格列的首·领·夫·人？”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所以也没有必要用之前的态度。
“你认识我？”那人像是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转身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他顿了半秒，然后笑开来，“之前听宫浅翎说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呐。”
——她已经彻底离开以前的生活了。
“什么是真的？”那人在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愣住，“你是——”
本来以为心早就平静了，听到她这么说他无法避免地僵了一瞬。
然后心不规则地停跳一拍。
“苏离世？你不是死了吗？！”她又转身看她身边的人，“纲你和库伯的战斗中苏离世没有死吗？……”
——原来，如此。
她还在向她现在的未婚夫求证，而他也终于淡然了。
“苏离世？”他还是那个站在最高处的人，“你是在说我那个没用死掉的胞兄？”
“胞兄？”她的注意力再一次因为他的话被吸引过来，“你们……是双胞胎？”
不知道是瞳色不同的原因还是因为气质问题，在苏离染坦言后浅苍澜反而不能把两人想成一模一样。
“不像么？”苏离染踱着步子到两人面前，“我们可是如假包换的双胞胎啊。”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恐惧还未消散还是因为他突然的接近，浅苍澜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抱住泽田纲吉的手臂。
——果然……还是很碍眼。
明明没有人触碰到他，苏离染还是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厌恶地甩了甩袖子。
“我是为了‘Shine’而来，既然我的部下那么没用就只有我亲自来宣布了。”
苏离染退回到刚才的位置。
“半小时后这个世界会——消失。”
“纲，大家差不多都在恢复了。”我看着背对我坐在办公桌后一动不动的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近他。
“云雀已经在和六道骸干架了。”我耸耸肩，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到。
“我已经让人把埃里克斯和京子送回亚希亚了，今天下午的事应该没有人知道。”
我已经走到他办公桌旁，只不过他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有点，不正常了。
“纲？”
之前才受了那么大刺激，我完全相信现在一点小事就可以让我完全失去理智。
有人说过我们越担心什么意外状况它就越会发生，但是我现在必须绕过他的办公桌，看纲究竟怎么了。
但是。
当我往前再走一步时我就直接停住脚步。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椅子前面的那滩红色物体上，还是液体状态在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光芒。
我不敢转动视线，总觉得我现在的视线以上便是会让我崩溃的地狱。
借着余光我能模糊看到沾着鲜血的裤脚。
苏离染的能力我已经见识过了。
我一直以为一切会像家教的原著故事一样，看起来能力差再多的两方，正义的那边到关键时候总有外挂让他开。
但是苏离染颠覆了我的想法。
原来真正的大Boss不是等着你去打败他，而是突然降临然后直接告诉你Game Over。不管我们这边有没有金手指外挂，根本没有时间让我们去找去用。
所以。
现在的状况是。
这就开始了吗？
就算已经取得我身体里的Shine了他还是打算让我精神上崩溃吗？
等等，冷静一点，不会有事的……
可是……
“澜，你怎么了？”
怎，怎么会？
我猛地回头看到向我走过来疑惑看着我的泽田纲吉。
完好无损的泽田纲吉。
“纲！！”
没有犹豫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我更宁愿相信这才是真实。等我确确实实感受到纲的体温后才稍微放下心。
那，椅子上的人……
我踌躇片刻然后下定决心拉着纲的手往前走。
然后，椅子上什么都没有。
包括我刚才看到的血迹也没有。
干干净净，就像——幻术。
苏离染你这个混蛋=皿=！
完全放下心后我死死抱着纲不撒手，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回抱住我。
他知道我被吓坏了。
“没事了，”纲的右手绕过我脖子完全裹住我的脑袋，“Shine真的离开了吗？”
“……嗯。”
我并不想多谈这个问题，纲也没有接着再问。
看到墙上的钟表上时针指向5，我有些逃避地挪开视线。
按苏离染之前的说法，这个世界应该在几十分钟前就消失的。
可是那个时候一个小插曲出现了。
当时站在纲的旁边的我在听到苏离世的宣言后似乎是——出现了幻觉？
【你现在很喜欢这个世界吗？】
“縭染？！”我惊呼出声。
“什么？”站在我们面前的苏离世皱眉，似乎不理解我在说什么。
【傻瓜。】
声音很无奈。
【我现在可是在你的身体里呢。】
对啊。
我冷静下来。
她是作为Shine存在于我的身体里的。
等等，我记得Shine这条数据链是立方体计划的关键！
『縭染你……是哪一边的？』
我说到中途改了口，我仍记得縭染的另一个身份便是组织成员的大本营库伯家族的首领——Luce。
【你觉得呢？】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事不关己，就像是旁观者一般。
『现在你就是关键了，不是吗？！』
我很着急。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像苏离染说的那样，那我们所有人不是在半个小时后就会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
【老实说这些我真的无所谓啊。】
她的语气懒散。
【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问题？
那个问我是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的问题？
『废话，我……』
【我问的是这个世界，而不是爱屋及乌哟。我知道你一开始就喜欢家庭教师这部动漫，现在还是如小强一般存在并具有强大主角光环的泽田纲吉的未婚妻……】
『縭染！』
这回是我打断了她。
『苏离世要走了！』
听她废话了那么多在看到苏离世转身的时候我真的急了。
如果苏离世就这么离开，而我们又完全没有方法可以找到他……那到时候做什么都没用了。
【安啦~那你认真回答我，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温柔的人。
看不清五官，连发色也完全模糊在阳光中，可是我能确定——那和我绝对长得不一样。
『縭染，这是你自己的样子吗？』
【我一程序怎么会有自己的样子~】
听声音她笑出了声。
【还有我的问题呢，你不是很急么~】
『喜欢。』
没有犹豫。
【是么~】
她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
【那我会尽量帮你哟……】
留了句这么意味不明的话，縭染就再没说话。
我回过神的时候纲一脸严肃地站在我身边，苏离染背过身却没有动。
现在是什么状况？
“好吧，我答应你。”苏离染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似乎——在和他旁边的方向对话。
他又转头看了我一眼。
从刚才开始他就经常以这个眼神看我，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复杂的视线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不是见过？”结果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他沉默，然后嘲讽地勾起嘴角，“怎么，现在才和我套近乎？”
我皱眉。
从刚才他和我说话开始我就很讨厌他的语气——自嘲，还有对我的轻蔑。
我站在纲的身边不再开口自讨没趣。
“不要忘了自己过来。”
又在莫名其妙不知道和谁说话了。
果然有毁灭世界想法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
苏离染也没有再搭理我的意思，说了这句话然后直接以消失的方式离开。
【他同意把这个世界再留三天哟~】
縭染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在我脑子里。
『嗯？！你和他可以对话吗？！』
【……你不觉得你重点放错了吗=。=】
语气里的无语显而易见。
【他是我的创造者当然可以了，倒是你，好好利用这三天哟~】
三天……
所以说这个世界还是要消失吗？
【安乐弦，这是我们做的选择。】
她轻而易举地猜出我在想什么。
【你选择泽田纲吉，选择跟来这个世界，选择喜欢这个世界，这些事其他人无法干涉。每个人都有选择，就像我选择帮你。】
我没有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
如果縭染想的话，一定能阻止这个计划的……比如，牺牲她自己……反正，她不也只是数据链而已……
很自私吧。
【你知道吗，这件事上我做了不止一个选择。】
她继续说。
【在帮不帮你这个问题上我选择帮你，但是……对了，还记得你刚才问我是哪一边的吗？我现在告诉你，我选择的是苏离染。】
中间没有停顿，语气从头到尾都很自然，就像在述说今天天气有多好一样。
原谅我的逻辑一向很差。
縭染选择帮我却站在我的对头那边？
【所以我没有阻止他，而是用我自愿和他离开当做交换条件来把这个世界再保护几天。】
原来她是用这样的方法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及帮我的。
【怎么不出声了？】
仔细想想。
【安乐弦？】
她没做错。
【喂，浅苍澜？】
就算我再怎么不甘心她也没做错什么。
【泽田纲吉的未婚妻？】
如果苏离染真是她的创造者，那她的立场一开始就已经定位好了。
【喂喂，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没资格说她什么。
【你被苏离染吓傻了？】
『你才吓傻了。』
我翻了个白眼，她虽然看不到但是我相信她肯定知道的。
【虽然我对我自己做的选择很坚定，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声——对不起。】
『……』
我沉默片刻。
『这完全就不是你的角色设定了嘛，Shine~』
我啊，一时半会儿估计还是想不开。
三天后就会消失这件事对于我来说还是个大冲击，我没有很强悍的心理素质来消化这个消息。
但是面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的縭染，我不想把这一面表现出来。
【那——既然你知道了我就走咯~】
『嗯，一路顺风，不要半途被怪叔叔给拐跑咯~』
我学着她的语气向她回话。
每到这种时候我真的不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似乎只有这样才让我不会手忙脚乱，露出狼狈的一面。
“澜，大家的伤口好像在愈合！”
当时纲兴奋的声音把我完全拉到现实世界来。
我闻言跟着他往最近的几人跑过去，看着血液一点点回流到他们的身体里，然后伤口慢慢愈合。
奇迹，出现了？
我下意识回头，之前苏离染站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可是，暖阳下我似乎又看到了之前的那个温柔的身影。
穿着长裙戴着遮阳帽向我挥手。
似乎是在道别。
然后我无法抑制地扬起嘴角。
——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请贯彻到底。
——不过嘛……
——縭染你的确是个奇迹。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No.26 选择·Choi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