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以墨》妄颜

12、暗波汹涌

　　梓言不敢怠慢，马上回道“回皇后，秀女乌苏里氏梓言，是镶黄旗都统乌苏里蒙赫之女。”
　　“乌苏里氏，你阿玛是镶黄旗都统，对我大清尽忠职守示尽忠心。依仗你阿妈对社稷的功绩，你才被选中秀女入宫，没想到你却如此不懂规矩。”
　　梓言惊恐不已，站不住跪倒在地上，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皇后赎罪，皇后饶命。臣女是无心的，册封大典此番场合，臣女实则不敢造次，求皇后明鉴。”
　　婉儿一开始还不明原委，便也不敢多言一句，再仔细看看跪在前方些地方的梓言，也就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刚刚异物落地的声音，和乌拉那拉氏的过失，都有了解释。

　　“乌苏里氏，这册封大典上，妆扮本就是不可出错的。如今你的耳坠散落影响了别的秀女。且不说你是不是有心的。即使是无心的，在皇上面前妆容不整，本宫也是可以把你逐出宫去永不入选的。”
　　“回皇后，此对如意翡翠耳坠本是秀女富察婉之物，辗转到了臣女手上。”梓言慌忙解释，“臣女决无不敬之意，请皇后明鉴。乌苏里氏一族全靠皇上皇后福泽庇佑才得以安度至今，臣女日夜感念圣恩，今日之失实乃意外，求皇上皇后开恩。”
　　婉儿心里一沉，这耳坠的确是自己的物件，如今出了岔子就怕被牵连。耳坠不知道是被人做了手脚还是只是巧合，这事儿可大可小，就怕自己被怀疑为了争宠而陷害思璇。但梓言没有把思璇牵扯进来，还至少可以保住思璇一回。
　　婉儿刚想出声辩解几句，却不想有人先她开口了。
　　“好了，皇后。”皇上这回出声了。“这本不是什么大事，饶她们一次便是了。秀女第一次见这样的场合，紧张出错也是在所难免。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皇上似乎有些不想再听下去了。
　　“是。”皇后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皇上开了口，那也只得让册封大典继续下去。

　　“博尔济金氏子佩 ，上前领封。”
　　“赐花。”皇上只看了一眼。
　　“博尔济金氏，赐花。”德全公公立刻传旨下去。

　　“额尔图特氏徽音，上前领封。”
　　“赐香囊。”
　　“额尔图特氏，赐香囊。”

　　“富察氏婉，上前领封。”
　　终于轮到婉儿了，婉儿的手有些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感到有些堂皇。
　　“富察婉？”皇上显得有些感兴趣的样子，“朕记得你是暮王的女儿吧？”
　　“回皇上，臣女的确是暮王之女。”
　　“怎么只有你穿得这般素净，难道是故意要朕赐你花吗？”皇上的口气平缓，难以捉摸其中的深意。婉儿不得其意，只得小心回答。
　　“回皇上，臣女身上的衣服是入宫前，臣女的额娘亲自秀给臣女的。额娘的好绣工在八旗是出了名的，臣女思量着应该不会辜负了今天册封大典的好日子。”婉儿答得小心
　　“难道这暮王府是要家徒四壁了不成，怎的你就只有一支珠钗在头，你看其他秀女哪个不是极尽美艳之能事，便只有你这样。”
　　“回皇上，暮王府并非家徒四壁，臣女自知今日群芳争艳，但臣女自幼被阿玛教导华服美簪不及善心三两，相信腹有诗书气自华，浮华簪饰不及书册三页来得实在。
　　“呦，今年的秀女可真是饱读诗书啊。”茹妃有些看不惯婉儿这般得意，“个个伶牙俐齿。可这宫里选秀，是为皇上选妃，为我大清绵延子孙万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富察氏这般博学，当真是要辩倒文武百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