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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火烧竹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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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看着楚天,眼神里早已没有了原本表面上的慈祥,唯剩夺人的锐利。虽然身高远胜于楚天,但在她面前却有一种不得不低头的压迫之感。楚天在他心中的感觉也不在是原本早慧的儿童,反而想是张着锐齿的老虎。不在于其它,只因为此时的楚天有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势,虽禁锢于5岁的身躯之内,亦夺人摄目。
“清悠教主数度由外人担任,可没有停止在乔氏一族中的传承。其原因就是外界所看到的清悠教并非真正的清悠教。真正的清悠教的势力是由历代六长老所统领,只对其对应乔氏族长忠诚的暗影。长老应该知道,乔氏族长一职不看资历。仅注重血脉,每换一任的族长就会换一位六长老。所以一直以来,乔氏对于清悠教都有着极高的统治。而长老你几十年来认识的六长老其实也早已经换了数代,清悠教之所以传承数百年而不衰败,也是因为暗影的缘故。而这个也是只有历代族长与教主才能知道的秘密。”
或许是因为已经了解了情况,或许是楚天所说不再追究以前的事让他有了几分安心,大长老不再像原来一样慌乱。
“那么少主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也不管地上有多脏,楚天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左手随意地从地上抓起一块三角型的小令扔给大长老。“我不太想管事,也不想当什么教主。但其它人夺我的位子我也不太想。所以,我想让另一个人来当这个位置。”
大长老解过扔来的小令,似是明白了些东西,又恢复了最初的从容淡定“少主所选的继任者是否还很年幼?”"
“今年8岁。在他还不能掌权的时候我需要你协助他,但从他13岁开始,你就要逐渐让权。他18岁成年的时候,也就该是你隐退的时候。”
毕竟活了近百岁,大长老很懂得怎样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即使现状对他而言已是很好,但也会尽量去获得更多。所以他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等待楚天给出更多,倒不是他太不知趣,只是他已经从楚天的话语中懂得从楚天的身上,他有获得更多的可能。
但楚天并没有让他如愿的意思。大长老静静的,她也便静静地坐在地上,以仰望的角度看着他。不知从何处渗下的水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滴嗒嗒”的声音,让原本就很静谧的的空间更是让人压迫。然而楚天的笑容却亦趋温暖,不让人恐惧,但蔑视一切,虚无一切。
时间流逝,对峙的双方终要有所妥协。而大长老就是那个妥协的人。
“少主对我可还有其它安排?”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表示收到了他的示弱。但楚天并没有因此放过大长老的意思。
“你似乎逾越了。”
“请少主责罚。”
“大长老……袁永晋……”
一只飞镖从角落的机关中飞出,绕是大长老反应及时,飞镖仍将他的衣衫划破了一大道。银光闪闪的镖身上反射着阴阴的蓝色的光,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让大长老毫不怀疑楚天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
“袁永晋,这世上能被我所用的不只我一个人。所以我也没有必要非要你的臣服。杀人再立,也很是简单。”
大长老瞬间跪地,口中高呼:“属下必当忠心于少主。”
“我不需要你的忠心,从现在开始,你的忠诚要完全的献给新任的教主。你可明白?”
“是。”
“袁永晋,我不是不能给你更多你想要的,但我不喜欢这种不自由的感觉。”
“属下必定听从少主指令,竭尽所能辅佐新任教主。”
看目的已经达到,楚天收起了那副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神态。伸了个懒腰,一派的天真自然。
“那我们回去吧。我带你去见见新任的教主。”
大长老木然站起,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况反应过来,就连走路时他都不知道他的思绪在何处。当正午的阳光直射到他的脸上,看着满眼的翠绿,他才突然记起:天邪元日,楚天诞生。天上的大洞与满天的金光无不昭示了这世间必将迎来不凡之事。
一瞬间,大长老如醍醐灌顶。许多事情也瞬间想清。但他却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若他心中猜想属实,那……
有时候,难得糊涂。所以这个发现与今日之事只能一同埋葬在心中的最深处。
回到竹屋,楚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秦凡羽。他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眼神愣愣地看着前方。身上还是刚才的那件衣服,皱巴巴的布满了灰尘。就连楚天说让他跟着大长老离开时他也没有太大的动作。
“乔乔让我离开吗?”
“是,”似是犹豫了很久,楚天才又开口,“你若是想回来就回来吧。我会等你回来。”
没有意料之中的激动,秦凡羽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长老先等等,我去换换衣服。”
等到秦凡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大长老才开了口。“少主选的教主很是不错,他是练武的材料。”
“他要是想回来,那你就送他回来。我会再找人的。”
大长老别有深意地笑笑。会吗,在如此的权力面前谁能受得住诱惑?何况,他看得出那是个有野心的人……
对着大长老的笑,楚天未发一语。他看的到的她又何尝看不到,只是看到了又如何,她还是会这么做。
她这是在赌,赌他是不是对她信任,赌她是不是比权力重要。赢了,得一个陪伴之人。输了,就失去在世间的第一份想要亲近的心。
幼小的手掌抚上心口,她无声的问着自己:对他有感情吗,有那做的又怎么可以像这样决绝?对他没有感情吗,但自己的心为什么又有了一份温暖?或许是因为自己就是这般孤独而冷情的人?又或许这是自己的宿命?但不管如何,她都会掌管自己的人生!她从不信宿命一说。
“袁永晋,你最好做好你的本分。否则,不管如何我都会亲自处决你。”说完,看着迎面走来的秦凡羽径直走进了屋内,直到秦凡羽最终离开也没有再出现。她有她的自尊,若他已有了他的决定,她不会再有半句挽留。
看着床上傻傻的直笑的兔子,楚天也笑了笑,笑里有种慈爱,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重视。她抱住小兔子,看着他的赤瞳,眼中的笑意更甚。低头吻了吻他的眼角,低声喃喃道:
“至少还有你啊。”
时光如梭,斗转星移间十年已逝。秦凡羽终是没有回来,兔子和楚天却在一天天中长大。但从某些程度说,楚天并不擅长养孩子。
比如说给兔子吃果子,却总分不清果子是不是有毒,经常让他吃有毒的果子然后上吐下泻一阵折腾。为此,兔子很是怀疑楚天所吹嘘的高超医术,纵使楚天每次都能把他治好。
兔子最怕的却不是是毒果子,而是楚天所说的练武。每次楚天笑咪咪地地说:“兔子,你去练武吧!”总是把兔子的三魂七魄吓没了一半。因为兔子的练武只有两项:背练功心法、剑谱拳谱和单挑群狼。
没错,是群狼。而且是狼群准伤他但他不能拿剑伤了狼。对此,楚天总是笑咪咪地说:“兔子啊,足够的实战才能出成果嘛。”
可怜的某兔多想大喊:“去他的实战,去他的成果,老子才不到10岁!”然而看到兔子笑咪咪的眼,他的所有话都被吓的吞了回去。
还有读书,写字。开始的时候还算正常。(如果听着楚天读书背诵再根据自己背的认字,然后每天默写一篇数百字的文章算是正常的话)后来就是一本又一本的书的背诵。也不管他是不是懂,反正都是全部背诵然后默写。其中还有些稀奇古怪的书。比如一本他根本不理解讲的什么东西但楚天却极其重视地让他背了两次还检查过的书。再比如许多本记述了各个门派隐秘甚至某掌门某天于某时某地约会其情人的事情。
楚天的解释是:“多知道些东西没有什么不好。”然而兔子觉得,她不过是懒得给他选书而已。
不管是吃果子。练武还是读书写字,这种观点在兔子心中都根深蒂固。即使是十年过后,幸运地没有被整死的兔子有了大大的抗毒性,成了一只毒不死的蟑螂;剑法从胡劈乱砍小狼一只到可以轻易纵横整个狼群;学问也算得上是上知天文下只地利,外加各个门派八卦信手拈来之时,这种楚天养育他的方法不过是粗心外加懒的思想仍是没有改变。在他看来,他能活着活到11岁实在是个奇迹。
但不管怎么说,兔子每次看到堆满一间房的书的时候,他总是有一种极大的成就感。那些是他从3岁开始背了8年才背完的书啊!
不过,兔子最为自豪的却不是那些他背的书,而是他的厨艺。如果用一句话评价他的厨艺,足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从他有记忆起就开始握饭铲,历经多年读尽无数菜谱,兔子在厨艺界足可以称得上大师。
之所以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爱吃,而且还懒,从不自己做。兔子经常想,在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她到底是怎么把他们喂饱的。在兔子的印象中,楚天就是狡猾而懒的。但兔子从未发现的是楚天那颗极为深沉的心和他远超于常人的天赋。他总是在内心中嘲笑书中所说之人太过蠢笨,但他未想过的是或许在常人眼中,,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11岁的稚童。
从还是个婴儿,他便生活在竹园之中。仅凭书本中的描述过了十年与世隔绝的日子,但他却还能像一个正常人一般,除了楚天的原因也不得不说他本身就是个奇迹。
虽然了解外面的世界,但对于从未出去过的他而言外面的世界仍是个巨大的诱惑。所以在楚天决定到外面逛逛时,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他太想去外面转转了。
楚天说做就做,第二天他们就揣了银票出了门。走出竹园的那一刻,兔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回望了下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虽说想要离开,但他对竹园还是有很多的流恋。连他也不明白自己对这个生活的已经腻味了的地方还这么舍不得。直到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或许是因为他的直觉,他直觉地知道了那段平静的童年时光会是他在此后的很多年中最为美好的时光。
就在兔子还在伤感的时候,他却突然闻到了一浓浓的烟味。抬头就看到楚天拿着火折子点燃了一棵竹子,坚硬无比的竹子在火中迅速燃烧发散出绚丽的火焰,但又在下刻化为了一团灰烬。正像世间不会有太过完美的东西,一方面太过就会有另一方面不够。竹园中的竹子比起一般的竹子更为坚硬,但也更为怕火,遇火即燃且火势极为迅猛。火势瞬间就漫延了一大片。
兔子急忙上前想要救火,楚天却从后面拉住了他。
“就让它烧吧,这些东西烧了最好。”
烧了竹林,烧了竹屋,烧了的还有其中蕴藏的众多秘密。乔氏一族很多不能被人知道的秘辛,许多不能被世人所知道的东西都会在火光中永远留在那个不再能被打开的地下岩洞中。
兔子不太懂,但他也没有问。静静地看着大火烧了几个时辰然后在一阵大雨中熄灭。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不会回来。这是他第一次懂得了失去的心痛。
楚天拍了拍兔子的脑袋,兔子搂了搂狼奶娘的脖子。在楚天和兔子的目送中,小呆带着群狼转身离开。
“走吧,重新找个地方安个家。但别走太远了。”
那一天,乔小兔11岁,乔楚天15岁。尚且年幼的二人走向了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未来如何,还未可知。然而当后世之人感叹于天邪年间的诸多之事时,却不知一切的源头便是这尚且年幼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