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梧桐雨》杜滢

4、Chapter 4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那个时候不是星哥喜欢你吗？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我怎么能跟他争？那也太不仗义了！”
　　“就是说，那个时候你就喜欢我，只是碍于星哥的面子才没有表白喽？”
　　以莫觉得这个坑挖的有点大了，但是看小颜不依不饶的样子，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呃……是啊！”
　　“你就假吧！你大一就开始喜欢我，那为什么四年都不追我？”
　　想起两个人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临门一脚还是自己使劲踹的，小颜就觉得心里很不爽。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有男生追啊？爱情最大的乐趣，就在于这个追与被追的过程。男生追的越久，过程越艰辛，日后女孩子在姐妹中就越有骄傲的资本。以前小颜是不信这个的，她想，爱与不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谁追谁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两情相悦。现在她才明白，谁追谁这个问题，关系重大！
　　虽说小颜和以莫同窗四年，真正相熟起来却是在大四下学期，两个人同时报名参加了学校的勤工俭学，小颜分在韵苑超市，以莫分在喻园超市。韵苑超市跟宿舍同在东校区，步行三分钟就到了，喻园超市却在主校区，骑自行车也得十分钟，而且还要爬过令无数学子生畏的又长又陡的“绝望坡”，以莫没有自行车，于是弱弱地问小颜两个人能否换一下？小颜一口回绝了，理由也很充分：我怕冷，骑车手会起冻疮。以莫无法，又问，那能不能把你自行车借给我？小颜想了一下也回绝了：男生很多人都有自行车啊，你天天借我的自行车像什么话？好像我们也没那么熟吧？一句话把以莫噎的说不话来，央求了几次之后小颜都是坚决回绝，最后以莫恨恨地说：安小颜，你等着，我非要换到韵苑超市不可！而且我还要跟你值一个班！到时候你不要向我求饶！
　　以莫因为家境不好，从大一就开始做勤工俭学，在学校勤工俭学部也颇积累了些人脉，没几天便如愿调到了韵苑超市。一开始以莫还总想找茬挑小颜的错处，以报前仇。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小颜其实是个心性很单纯的女孩子，话不多，却特别爱笑，面部表情特别丰富。以莫最喜欢的一个表情就是当小颜不高兴的时候，嘴巴一嘟，特别可爱。每当小颜嘟起嘴巴，以莫都有种揪揪她脸蛋儿的冲动。
　　有时候为了逗她，他就故意惹她生气，看到她习惯性地嘟起嘴巴，再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
　　韵苑超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不过百来平米的地方。两个人在一起值班，总归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一开始因为以莫的百般刁难，小颜对他避之不及，可看到他见自己生气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开心。
　　小颜总是要矜持一些，即使满心欢喜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这厢以莫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很喜欢与小颜亲近，却不知道该如何亲近。
　　于是，不淡定的两个人便在值班期间不断地巡场，只是谁都不敢先迈出第一步。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个只在长长的货架东头巡视，一个只在长长的货架西头巡视，俨然已经划出了各自的地盘，并决不越雷池半步。
　　这天，勤工俭学组组长巡查时，看到签到表上他们两个挨在一起的名字，便笑道，“你们两个真默契啊！超市经理直夸你们勤快，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配合地天衣无缝！连签到时间都一分不差。”
　　小颜脸羞得通红，倒是以莫很镇定，看了小颜一眼，贼笑道，“那是！我们两个心有灵犀！”
　　组长闻言，看了小颜一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恭喜恭喜！我们勤工俭学组今后又多了一段佳话啊！”
　　小颜心里一面怪以莫胡说八道，一面却也喜滋滋的，他不介意别人误会呢！甚至，甚至还故意让别人误会……
　　当着组长的面，小颜不想让以莫下不来台，便也不拆穿，只是装作没听见，在一旁整理东西。
　　组长走后，小颜瞪了以莫一眼，不再理他。以莫想，坏了，这个玩笑开大了。他赶紧快步走到小颜身边，陪着笑脸说，“那个，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作不得数，你别生气。”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而伤了小颜的心。他刚才是开玩笑的？他竟然解释的如此云淡风轻，竟没有一丝真心在里面！原来，都是我一直自作多情！小颜想到此，便觉得血气直往脑子里涌，冲口喊出，“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吗？”
　　以莫没想到小颜会更加生气，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小颜，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随便开玩笑，你别生气啊，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心。小颜……”
　　看着以莫着急的样子，小颜想，他还是在乎我的。当下心情就好了一半，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只要我开心，你做什么都行？”
　　看到小颜终于松了口，以莫揪着的心也松了松。“嗯，做什么都行。”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小颜狡黠地说。
　　“啊？我不会讲故事啊！”
　　“没关系，随便讲个你最拿手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