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重生渡花影》小藩

15、前世（3）

　　当我在沙发里睁开眼，室内一片昏暗，原来他在等我从状态中出来时，特意将灯光调暗了。
　　灯光慢慢被调亮了，他站在客厅中央，象是在等婴儿苏醒般看着我，他的表情使我想起我妈，她也曾经在周末的早晨在床边这么看着我，等着我醒来，问我想吃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下墙上的钟，已经12点了。
　　“哇噢。”我轻叹下气，“又一次时空跨越之旅。”
　　“空前绝后（nothing quite like it）。”他微笑着看着我。“查理要责怪我了，把你留这么晚。”
　　“查理又出差了。他…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到你这里来的事情。”
　　他有点惊讶的看着我，然后迟疑了片刻，他边收拾茶几上的录音装备和笔纸，边缓缓地说：“如果他不在家，你…可以留在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
　　惊，心跳乱了节奏。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别担心，我可以睡沙发。”他补充了一句。
　　“呵呵，我要是担心早就担心了。”我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故作轻松，微笑着看他。
　　“我还没有睡意。你呢？”
　　“我刚‘醒来’。呵呵。”我笑说。
　　他微笑着，意会其中的双关之意。
　　壁炉旁，我们接着聊更多。我躺在一块毯子上，枕着一块靠垫。
　　“当你的意识在那里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转过头来问我。
　　我看着天花板，仔细想了想，“你对眼前的情景没有任何办法控制，情节就象一幕幕电影浮现。有震撼、喜悦、激动、悲伤等等的情绪浮现，你能感受到情景中那一世的自己的感受。”
　　片刻静默。
　　“齐卡是什么样子的？”他好奇地问，眼睛在闪烁。
　　我摇摇头，“其实他不具具体的形象，因为他有过那么多轮回中的面目。他就是一团光，我感受到光里的能量就是他，而有的时候他以他最偏好的形象出现，以我认得出来的形象。”
　　“那是什么样？”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白衣飘飘，有点象东方的菩萨，呵呵。”我笑说，“只是衣着非常的简化。”
　　他脸上表露出神往的神情。
　　“你的面目呢？你偏好什么样的面目在他面前出现？”他问。
　　“大部分时候，我是一团蓝色的能量团。他能认出是我。有时候，我就以现在的面目在他面前出现。”
　　“齐卡的能量团是什么颜色？”
　　“明亮、柔和的净光，带金色的净光。”
　　他在我身旁躺下，若有所思，似乎在想像。
　　“我很好奇你的前世。”我看着他，转过身面向他，用两只胳膊肘支撑着自己，背部朝上。
　　“为什么呢？”他笑问。
　　“你知道了我的一些面目，我对你的一些其他面目比较好奇。”我回以微笑。
　　“你认为会是什么样子？”他歪着嘴，斜睨我。
　　我仔细打量他，思考了一秒，眯起眼说：“思想家。”
　　“哈哈哈哈。。。”我们同时大笑。
　　笑声过后，他注视着我，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去我额前的一缕头发。我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呼吸完全停止。
　　他收回手，“我知道我们不可以跨越师生的关系。”他轻声说。
　　我轻叹，他读到了我的想法。我不想他在学校有任何麻烦。
　　“以安，你是一个好女孩。”他微笑着，眼睛弯得象新月。
　　“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靠近地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我笑说。
　　“你很紧张？”他抬眼观察我。
　　“不，事实上我感到很轻松，象是和一个熟悉的老朋友在一起。”我看着他。
　　“这是我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产生的感觉。”他回我。
　　“我也是。”我轻声说，想起见到他第一天时他温暖的笑容。
　　“或许我们又相遇了。”他微眯起眼。
　　“我不怀疑。”我微笑着，注视着他在篝火微光下的眼睛，他浅蓝色的眼睛被染上了蜜色。
　　他会是我的灵魂伴侣吗？
　　“你在想什么？”他的脸靠近了我一点，观察我的表情。
　　“人生真是有意思，每一次回来，都是一个新的面目，仿佛我们都是演员，换了角色，然而再次相逢，相顾茫然。多少人真正认出层层戏剧龙套下的真我？”
　　他面对着天花板，叹一口气。
　　“你在想什么？”我学他的话。
　　“我觉得，如果明白这一切都是戏，反而多了无所畏惧的勇气。人们把人生看得太认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但是对这一场 ‘游戏’的究竟原由和目的的探索却不够认真。”
　　我在静默中微笑着看他，表示同意。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宝石般的眼睛，棕黑色，很纯粹。”他眯起眼说。
　　我很想说我喜欢他浅蓝色的眼睛，但是我无法说出口。
　　接着，他用不知名的语言喃喃哼唱，象是摇篮曲，我复又躺下，将手腕放在额头，静静地听他唱。
　　“古老的语言。”我轻声说。
　　他边唱边微笑，轻点了下头，同意我的话。
　　在火光的起伏和柔声细语的呢喃曲中，我沉沉睡去，希望今夜，有他的陪伴，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