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梧桐妖？》深海粉黄鱼

9、阿一

　　九，阿一
　　当阿一踏进“恍然如梦”的时候，所有的人声都静止了，因为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看着他跟若晨打招呼，“嗨，小可爱，好久不见，给我杯牛奶。”
　　若晨看见他，着实呆了好一阵，每次阿一出场都会引起一阵海啸或是地震什么的，他太让人震撼和惊叹了，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是的都没有人比他美，他不是女人，但是比任何一个男人或是女人都要美，要美千倍万倍，就像，就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
　　他好像不是喝水吃饭长大的，虽然若晨已经过了相信圣诞老人的年纪，但要是有人告诉他，阿一是奥林匹亚山上的神，他一点都不会惊讶，因为他觉得，他就是，几年前见他是，现在还是，岁月永远都不会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就像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作出来的复制品，完美，没有缺憾的完美，让人旋目，自惭形秽的艺术品，而且上帝仿佛将自己所有的优点都复制了给他，睡美人的故事里，她出生的时候有三四个仙女给了她好多优点，现在，应该是所有的仙女的优点都在这里了吧，阿一是个，是个没有缺点的人，从来都没有。
　　当若晨把牛奶递给阿一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阵阵倒吸气的声音，这果然是阿一的风格。
　　阿一从容的拿了牛奶喝了一口，“小可爱，你和那时候比真是变了好多啊，比当年的样子好多了，有向好孩子的方向发展，有进步！我去找那小豹子了，拜拜！”
　　阿一像风一样的不见了，又寂静了一分多钟，所有的人有涌到吧台前，打听阿一是谁，叫什么，喜欢什么，有没有男朋友或是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晨谁也不理，任凭他们不停的问，他就自己低着头自己调酒，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一双双充满欲望的眼睛。
　　有人不甘心，想去找，可是都没有找到，就这么惊鸿一瞥，消失了，有人甚至将整个“恍然如梦” 都找遍了，都没有见到阿一，真是奇怪，难道是幻觉不成，可是会所有人都同时产生同一种幻觉的么。
　　“小豹子！看看我是谁啊！”
　　姚远靠在窗户边上抽烟，一回头，就看到了，“阿一！”
　　阿一很满意，转身从怀里掏着张写着字符的黄纸重重往墙上一贴，才晃着膀子走过来，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坐的四仰八叉，丝毫没有照顾自己美好形象的意思。
　　姚远真不敢相信这样都能看到阿一。他走到阿一面前看他，确实是阿一，神奇。但是好象没有什么神奇的事情没有在阿一身上发生过的，他总是神神秘秘的，每次来找自己玩，都会引起轰动，所以他每次进门都在门上贴黄纸，像个道士似的，说起来的时候，每次阿一都极其苦恼，“都是我这皮相害人啊，我贴了纸，让他们鬼打墙去吧！哼，一群凡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姚远一向都是个无神论主义者，但很多发生在阿一身上的事，还真用无神论是解释不通的，比如这黄纸，比如这鬼打墙，好像还真有这么会事，他那黄纸有好多，什么样式的都有，偏偏他还老是你们凡人，你们凡人的，弄的自己就跟是天生天养的一样。
　　阿一经常说鬼啊什么啊，妖精什么啊，风水什么啊，姚远曾经问过他，“阿一，你是个道士么。”阿一一脸不屑，“你见过我这么美的道士么。”姚远就没话了，这是实话，说他是道士是欠妥，因为这祖宗不是一般人，手上不仅仅有鬼画符的黄纸还有佛家的佛珠啊经书啊，有时候时不时的，还有圣经十字架什么的，真不知道他是哪路的神仙。
　　阿一每次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架势，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没有丝毫征兆，好象一切都是随性所之，他一走就是什么都没有，你根本找不到他，没有手机，不用信箱，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有时候，姚远自己想起阿一的时候也觉得，这货真不像一般人。
　　“消息够灵通啊，知道我回这里啊，连我这酒吧都知道，老先生你不是一般人啊。”姚远将烟掐了摁到烟灰缸里，也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坐。
　　“那是，我不是凡人啊，你看你自己这酒吧起的这叫什么名，还恍然如梦，这么久不见，你还文艺起来了，你就矫情吧你。”
　　“哈哈哈，你不喜欢这名字啊，我就觉得挺好的。”
　　“哎，我说小豹子，你见到你妹妹了没，就是那个叫吴桐的……”
　　“恩，见到了，她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很可爱，比以前更成熟了，她长大了……”
　　阿一坐起来，看着姚远陷在自己的思绪和回忆里，小豹子的眼睛里是欣喜和有一点的痛苦，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他现在不能说，他只能引导他，把他带出原来的轨道，阿一一直在祈祷，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往前走了，那不是条新路，那是条老路，鲜血淋漓的不断轮回的痛苦的老路。
　　“本来我没有想到，她还会回来，我想，她要是就此呆在欧洲，或者是我就呆在广州，那我们就不必重逢，这样的话她就能望了我，我也能忘了她，我们的路就这样越走越远，再也不会有交点，可是事情好象不想我想的那样，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一样，我们又遇到了，而且我能感觉到，她还是喜欢我，而我，我承认，她从来都没有从我这里走开过。”
　　姚远指着自己的心口看着阿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在等，等阿一给他一个答案，一个什么的答案，或是给他点建议和安慰。
　　阿一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从桌边那起包烟，从里面抽了只出来，闻着。
　　“你怎么不抽啊，给你打火机。”
　　“不了，我就闻闻，我戒了，不想复吸，就是烦，拿它缓缓神。”
　　“小豹子，你听我一句，跳出来吧，对你们都好。也许你们现在觉得没有什么，但是以后，久而久之，还是会有问题出现的，你们逃脱不了的，你们从小的差距就相当远，从小接受的教育层次还是不同的，也许一开始是回忆是激情，可是这种东西能维持多久呢，若是皮相，你英俊，她可爱，那要是你们都是垂垂老矣呢，你们的缺点都会互相容忍么，你们没有共同语言，她要是跟你撩什么历史，文化人文，你们能良好的交流么，你就算是再怎么有经济势力，你们在精神角度还是差很多。”
　　“是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说了很多遍，我也一直在考虑你说的这些。”
　　“小豹子，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幻由心生，非是实相。业障蒙眼，一切皆空。
　　你眼前的都是幻，是虚，是业障，是水中之月，镜中之花，何苦迷惘执着？
　　欲界□□众生，以四大五根桎梏，不得自在。
　　你自己不自在，使得她也不自在，你们都痛苦，何不跳出去，给大家一个清净呢。”
　　“唉，阿一，你说的是轻巧，我都跳了这么多年了，我跳出来了么，我总觉得，我身边有种力量，将我往前走，往她身边去，还是她身上有磁铁，我们怎么挣扎，怎么就跳不出去呢。”
　　阿一把姚远一把抱住，轻轻安慰着，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这么弱小，难道真的就逃不出命数了么，这条路他们还要走多少遍，多少遍才够！
　　“小豹子……你这段时间你还，你还会犯病么，她回来的这段时间里。”
　　姚远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抬起脸，用有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看着阿一。阿一还是没忍住，从姚远兜里掏了打火机来将烟点了夹在手里。
　　“小豹子，别瞒了，我都知道，你别告诉我你没有这病，这或许不是病，但我知道，你有，你瞒不了我，或者是你在瞒你自己，你在潜意识里，将自己的这段事情屏蔽了，但是，这不表示它不存在。我猜，我猜你会这么努力，这么急切的想要回避，或者说是不想和她在纠缠在着爱或离开的问题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什么阶级层次之类的，最重要的是，你的潜意识里，你知道，你自己有这个问题，你在回避，你一边屈从自己的心去爱她去接近她，一边，还有理智压制着你，因为你知道自己有这么个问题，你知道你可能会作出伤害她的事，所以你一直很痛苦，对吧。”
　　姚远坐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抓着头发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他妈也不想这样啊，这是为什么啊，这他妈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想爱她就会是这样啊，我不想这样啊，为什么啊。”
　　姚远在吼，在一遍遍的吼，阿一一看，觉得情况不对头，立刻在姚远的后颈处敲了下去，姚远就晕过去了。
　　阿一把他抬到椅子上，摸着他的头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知道这让你很痛苦，但我现在必须告诉你，让你把你最痛苦的部分那出来，你得正视它，看到它的危险性，为了让你们的悲剧不再发生，你得看到它，才能远离它，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