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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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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国,龙玉纾曾深深忌惮的国家,它国力不强却有一个有高志大慧的王,羌王在岭南道一日岭南道便一日难安,为此龙玉纾利用了羌竹对羌王的仇恨,几乎没有亲自动手便毁去了羌国的半壁江山。
罂粟,绽放在鲜血之上才会妖娆的的花朵,羸弱纤美却嗜血如命,羌竹不是罂粟却比罂粟还毒,他恨羌王、恨羌王宫、恨整个羌国甚至恨所有跟羌王有关系的人,那个如火灼烈的男子本是一心想着玉石俱焚,龙玉纾却舍不得这块绝世的美玉消失在这片大陆上。有太多人在这片大陆上辉煌过,真正留下故事的却只有寥寥数人,羌竹,惊艳了整片大陆的男子,用他自己的方式正在渐渐将自己刻入历史,仇恨给了他浓烈,他便用血腥浸染了天际云霞。
“没送药去?”龙玉纾盯着棋盘,盘中交错的黑白透出血腥让局势始终透着压抑,“朕可听说了,羌王都快把羌王宫给砸了!”
羌竹垂首棋局,眉宇间肃然一片,听闻龙玉纾的话一点都不觉得惊奇:“您的探子效率真高!”
“天下都爱给朕送美人!”龙玉纾眨眨眼,戏谑道,“朕不过是借用了别人的东西!”
“跟你对弈真累!”羌竹落子,长舒了一口气,“羌王宫宠冠后宫的那位贵人是您的人!”
龙玉纾抿了抿唇没有答话,跟羌竹对弈其实很有趣,他没顾忌,对天元从来不留半丝余地,与他厮杀才是真正的酣畅淋漓。
“怪不得孤送去的人这么快就失宠了!”羌竹纵览大局,最终还是被天元吸引了目光,略一挑眉知道自己是被龙玉纾算计了,“合作却有保留,孤看不见你的诚意了!”
“非也!”看到羌竹生气,龙玉纾不由莞尔,“朕送给羌王的不过是个活死人,不靠着云雾可活不下去,服用了云雾却不会吸收,羌王自然离不开他!”
羌竹沉默,龙玉纾玩弄生命的手腕有时也会让他心生警惕,但是这种最便捷的做法他却从不去否认。
“怕了?”龙玉纾掌心棋子跳跃而起,稳稳的落在棋盘上,“怕朕有朝一日利用到你身上去?”
羌竹嗤笑,妖娆风情悄然展露:“孤怕陛下有朝一日失去了孤,会无所适从!”
龙玉纾闻言浅笑,转而专注在了棋局上,与羌竹的对弈她赢了,这个人的高傲是他的盔甲,但也是他的弱点,龙玉纾对于自己能够利用到这一点感到挺自满。
“输了!”羌竹丢下了棋子,诡谲的棋局已经分明了,半子只差失了天下。
龙玉纾笑眯了眼睛,放下手中黑子:“跟你对弈,从来不用让子!”
“万寿已过,臣下想回家省亲!”羌竹改换了自称,提出了条件,“臣下的宜城,臣下还未曾亲眼见过!”
“唔!”龙玉纾想了想,“准了,代朕问候羌王!”
羌竹敛眉:“诺!”再度提及羌王,自幼积累在仇恨边缘的惧怕消失不见了,羌竹看向软榻上似乎百无聊赖的龙玉纾,悠然浅叹:是因为这个女人。
“羌竹!”龙玉纾突然喊出了这个名字,目光却依旧定格在宫殿华丽的穹顶上,“永远都不要忘记,我压在你身上的这份倾城的赌注,也不要忘记我给你的退路,若有一日,自欺欺人也好。。。”
羌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龙玉纾,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朕说,朕可算是知道倾国倾城是什么了!”龙玉纾张扬无忌,眼中映着羌竹的红衣似火,“莫要让朕失望!”
“只要你不会让臣下失望!”羌竹针锋相对。
。。。
轻纱翻飞的寝殿,四季如春的闲适,这里本该是个和缓安逸的地方,此刻寝殿内却传出阵阵暴虐的吼叫,仿佛层纱后有着一头躁动的凶兽。
寝殿外的宫人束手无策,纷纷看向王宫的总管,却看到总管正在翘首西园,众人恍然回神,这是在等贵人了,从中秋过后王上的脾气就越来越难以捉摸,连一贯得王上宠信的总管大人都几次险些被问罪,直到这位被王上从民间带回来的贵人的出现,这偌大的王宫才少了许多亡魂,众人对这位贵人是从心里感激的。
一袭轻纱如水,面容清秀中透着温和,他从花丛深处缓缓走出,只是一出现便缓和了寝殿外的压抑气氛,如沐春风,这是男子给所有人一贯的感受。
总管见到来人大松了一口气,对男子叩首一拜,恭敬道:“王君万福!”
“起来罢!”男子不只是人温和,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和缓的安抚之意,“王上的燥症又发作了么?”
“回王君,王上醒来因为找不见您,正在发脾气呢!”总管起身,恭谨的回答。
男子轻轻颔首,转过头对随行的小侍吩咐道:“去小厨房煮一碗银耳汤来!”
小侍退了下去后男子对总管轻声道:“有劳总管在殿外稍候,差人将王上的凝神汤送来!”
“老奴这就差人去!”总管连连颔首,撑起袖子擦拉擦额头上的冷汗,吩咐了人去取药,自己看着男子走进宫殿,片刻之后便再也听不到王上暴躁的吼叫了。
男子是他国在中秋辞行宴时送上的礼物,那个在大殿上热烈起舞的男孩,龙玉纾不想留个间谍在身边又不想轻易杀了了事,于是就用药蛊把男孩制成了药人,打探不到什么东西,就是个牵制羌竹的道具。
。。。
“所得纯属意外之喜!”龙玉纾离开善柔宫后就回了两仪殿,面前摆着一盏残茶一壶浊酒,她似乎在犹豫先碰哪一个为好,“菱儿,你选哪一个?”
紫菱眨眨眼睛,看着几上的残茶浊酒想了半天,最后提起酒壶,将略带浑浊的酒倒进了茶盏内,斟满十分不留丝毫余地。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龙玉纾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放下后轻叹一声,“真难喝!”
“肯定会难喝!”紫菱拭了手,疑惑道,“您哪来的残茶浊酒?”
“跟侍卫换的!”龙玉纾撑着下颚,拨弄着精巧玉盏,在御案边缘将坠未坠,“而且是当值的侍卫!”
“是菱儿失职!”紫菱知晓,龙玉纾是又想做什么了,“您想如何处置?”
“汇~众~聚~赌犯的是宫规,当值饮酒犯的是军法!”龙玉纾看向紫林,询问,“你怎么选?”
“按宫规,是为贬斥永巷,永不录用!”紫菱早已将宫规烂熟于心,龙玉纾问起答的毫不犹豫,“按军法就请陛下问问翊卫统领了!”
“那就宣进来!”龙玉纾眨眨眼睛,语气漫不经心,“朕也想看看能带出此等‘奇兵’的是何许人也!”
紫菱出去宣人,少时便带回一人,一身戎装倒是英气不凡,眉间郁气同样难掩其形。来人行至御案前五步处单膝跪地抱拳道:“臣吴卫将参见陛下!”
龙玉纾仰起头想了想,带点恍然道:“吴爱卿请起!”
“谢陛下!”吴卫起身,恭谨立于原处。
“朕问你,军法中是否有连坐一说?”龙玉纾指尖依旧拨弄着玉盏,垂眸看向吴卫。
“回陛下,翊卫编制为十人一伍,若其中有人触犯军法,行连坐,皆罚!”吴卫不明所以,只得据实回答。
“那你能告诉朕,在这宫里所犯何罪方是触犯宫规呢?”龙玉纾面上无喜无怒,看起来仅仅是因为好奇才找人来询问。
“回陛下,酗~酒、赌~博!”吴卫心中感觉异样,语调稍稍轻了下去。
龙玉纾闻言手指微顿,依靠着她才勉强保持平衡的玉盏轻巧坠地,在安静的大殿内荡出一声脆响:“中宫翊卫任职期间私下酗~酒、聚~众~赌~博,按军法施连坐,以讨债之名讹诈内侍,按宫规贬斥永巷,永不录用。翊卫统领吴卫在其位不谋其职,以失察之罪撤其翎翊,随旧部一同值守永巷!”
吴卫惊愣,呆滞间被两仪殿翊卫拉扯而出,期间没有半句求饶。
“到底是侯姑带出来的兵,资质的确不同!”龙玉纾抽出黄绢,落笔如飞,“静业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让她来中宫晃悠晃悠,也省得有人嚼舌朕鸟尽弓藏!”
“那中宫翊卫由哪部分补齐?”紫菱将朱砂倒入砚中,取出玉玺递给龙玉纾。
“永巷不是该人满为患了嘛!”龙玉纾接过玉玺,看着写好的奏折笑眯眯地说道,“原守卫永巷的人全都调回来!”
“菱儿记下了!”永巷的人马早已被掉包,入宫为翊卫者有不少世家女子,恐怕都寻了由头遣往别处了,“就是不知道这批翊卫会不会甘心在永巷呆着了!”
“吴卫!”龙玉纾弯腰将毫发无损的玉盏捡了起来,自顾自斟了杯浊酒入内,“一个不起眼的世家女子,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