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y with me》阿戏君

5、第 5 章

　　乔美娜转头挪揄张文涛：“看你这么病怏怏地躺在这里真让人不舒服，你还是快点好起来，才能有机会为我上刀山下油锅啊。”

　　张文涛做郑重状点头。

　　程颐问：“伤口很痛么？”
　　张文涛摇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啦，也就几公分的口子，能有多痛。”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去上课？再过一个月就要期末考了。”
　　“一个多星期以后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就去上课。唉……”张文涛垂头叹气，“班长，我这还没恢复呢，你都不知道说句好听的，就来催着我去上课了。”
　　“我知道你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种小事算不了什么的啦。”程颐很少这么打趣的说话，张文涛很意外，一脸惊悚，“班长，你刚才是在讲笑话么？”
　　程颐不置可否，倒是乔美娜被张文涛的表情逗得扑哧笑了出来。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乔美娜接到她妈妈的电话，说她已经下班可以要回家了，就起身告辞，程颐便也站起来，说一起走。

　　送别了两人，柯远走回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偏头问张文涛：“伤口真不痛了？”
　　张文涛扁嘴，“痛……不过只是一点点痛，一点点。”
　　柯远笑，就知道这小子死要面子。
　　“张阿姨呢？”
　　“我妈去买饭吃了。唉，医生说手术后二十四小时不能吃任何东西，我妈说怕在我面前吃饭太刺激我了，就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哦。”

　　这时，就听门口一阵喧闹，一个头上包着纱布的小伙子被推了进来，然后被安置在张文涛隔壁的病床上。
　　那小伙子脸上血迹斑斑，看上去骇人的紧，却见他自己还乐呵呵的跟个没事人儿似的跟柯远打招呼。
　　柯远心想，真是个怪人，便笑了笑算是回应。

　　他又陪着张文涛坐了会儿，等张妈妈回来，他便也告辞回家了。

　　两周后，张文涛出院了。
　　只是身体还不大好，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每天早上骑车去学校的行为被换成了坐着他爸爸的小马六去上课，当然，顺带捎上了柯远。

　　张文涛本是个静不下来的人，可现在却因为那个小伤口，甚至连早操都禁了，更别说是打篮球之类的剧烈运动。
　　傍晚，等太阳不是那么猛了，张文涛都会拉着柯远坐在小区篮球场旁边的树荫下，美其名曰乘凉。他看着那些男孩在阳光下挥汗如雨，真是手痒难耐。张文涛就每天在柯远耳朵边念叨好了以后要怎么跑怎么跳怎么疯，柯远呢，就听着，垂着头，打着瞌睡。没办法，前天晚上太晚睡了，这里的风又吹得人那么舒服。
　　要是被张文涛发现了，他心情好么就借身体给柯远靠一下，心情不好么就在柯远耳边大喝一声，然后看着柯远被吓了一跳突然睁大眼睛醒来的表情逗得乐不可支。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用张文涛的话说，这个忌口那个不能吃，这日子过的他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一转眼，期末考试也结束了。
　　过几天，在外地读大学的柯慧也回来了。

　　小时候的柯慧胖乎乎的，一张圆滚滚的脸，四肢伸出来就跟长成的莲藕一般，又白又胖。可是所谓女大十八变，随着年纪的增长，胃口还是那么大，却再也不长肥肉了，到现在，俨然长成了一个身材曼妙的美女。

　　柯慧是柯爸爸去飞机场接回来的，她一进门，就给了弟弟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捏了捏柯远的脸，笑说：“哎呀，果然我们柯家的人皮肤就是这么好。”
　　柯远已经习惯了她这种举动，只是笑笑。

　　晚上在餐桌上，柯远话本来就少，只听柯慧叽叽喳喳地说着她在学校的所见所闻，柯爸爸与柯妈妈也很久没见过女儿了，只微笑着听她说，时不时夹了菜放进她碗里。
　　柯慧将口中的红烧肉咽下去，说：“有天晚上啊，都熄灯了，我去阳台晒衣服，就听隔壁楼下唧唧呱呱地吵得很，我还猜是谁在楼下表白呢，后来你猜怎么着？”
　　柯慧喝了口果汁，继续说道：“接着就听到120滴嘟滴嘟的声音从校门口的方向传来，有个男生跳楼了！从寝室六楼呢，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跳下来了。”
　　“啊……”柯妈妈张大了眼睛，“那后来呢？人怎么样，不会死了吧？”
　　柯慧摇摇头，“没有，不过我看是生不如死，全身瘫痪了。”
　　“为了什么事要闹到自杀这么严重啊？”
　　“听说是因为他女朋友要跟他分手，一时想不开。他怎么就不想想辛辛苦苦供他读到大学的父母呢……”
　　“唉……”末了，柯慧又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我说小慧啊……”柯爸爸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虽然吧，我们并不反对你在大学里谈朋友，毕竟你也大了……恩，可是……”
　　柯慧笑，拍了拍柯爸爸的肩，“爸，我说你就放心吧，你女儿是这么丢分的人么？人看不上我那是他的损失，我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柯妈妈则说：“你拒绝人的时候也要婉转点啊，你不脆弱万一遇上个脆弱的小伙子，那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么。”
　　柯远见柯慧边埋头喝汤边狂点头，实在忍不住：“姐，你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儿。”
　　“注意什么？”
　　“你的吃相，真的是……”
　　话未说完，柯慧便伸手拿筷子敲了下弟弟的头，并怒瞪双眼以示警告，“哪轮到你这小子教训你姐了？吃你的饭！”
　　这不是怕你将来找不到老公么。最后柯远还是把这句话和着饭一起咽到肚子里去了。

　　那天晚上，柯家一家四口，热热闹闹地坐在电视机前，边看电视边聊天，直到柯远哈欠连天实在支持不住了才算散了。

　　第二天下午，柯远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刚睡醒往卫生间走的柯慧。
　　她看了眼柯远背上显得沉甸甸的书包，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上哪去？”
　　“找文涛。”

　　柯远不敢确定是不是他看错了，当听到他的回答的时候，柯慧好像愣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可是当他想要看仔细的时候，柯慧便眯上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继续往卫生间的方向移动。
　　“对了，午饭我放在电饭煲里温着呢，你等下不要忘了吃。”
　　“哦哦，知道了……我说小远。”
　　“恩？”
　　“你有女朋友么？”
　　“啊？哦，没有……怎么了？”
　　“哦……没事，你走吧走吧。”柯慧走进卫生间，顺手关了门。

　　柯远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出了门。

　　来到咖啡馆，张文涛与乔美娜已经坐在位子上，正挥着手向他打招呼。
　　柯远走过去做到他们两人对面，跟服务员点了杯奶茶，便从书包里掏出生物练习册开始自己做。

　　他们三人从期末考结束后就开始在这个咖啡馆复习。
　　下个学期一开学，就要举行分科考试了。柯远跟张文涛说想要让他帮自己补习，毕竟他是想要考进重点班的。好吧，他承认，他也有私心。

　　张文涛当然义不容辞，只是，他说他要带乔美娜一起来。
　　柯远恍然，差点忘了，他们两个现在是情侣，是恋人。
　　所以，就造就了现在这个三人“约会”的局面。

　　小女生，总有些小资情绪，加上这家咖啡厅环境又安静，大热天的还有免费的空调吹，乔美娜就选定了这个地点。
　　只是让柯远尴尬的是，因为胃不好，他来咖啡馆，没有点过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