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醉》西三泪

40、交谈事末 二郎惊现

　　向玉鼎他老人家将事情细末道明后，已不知不觉一同回到金霞洞中。

　　我郁卒地长叹一口气，不防真人他慈爱地拍拍我肩膀，满面笑意道：“真不愧为我徒儿的好媳妇，有着为天下苍生牺牲的大无畏精神！”

　　我呵呵苦笑道：“真人怕是抬高我了，我可没那么伟大，我之所以如此行为，是想到我不为天下造福也就罢了，但也万不能为一己之欢愉而祸害苍生呐，何况最最紧要的是不希望二郎他为难。”

　　真人含笑地点点头，接口道：“是以你此次离家是瞒着我那徒儿了？”

　　我点点头。

　　真人似乎想到什么，拍手急道：“但我那徒儿的哮天犬，那狗鼻子很灵的，若是你不躲到水里去，很容易被找到，但躲到水里，我那徒儿兴许会令水军寻你，如此一来，岂非……。”

　　我忙打断道：“真人放心，我已交代过哮天犬了，它是不会寻我的。”

　　真人感慨道：“果然近朱者赤啊，跟着我徒儿这么多日子，连着智商都提高了不少，做事都精密了。”

　　我嘴角抽了抽，此话听来到是说我以前智商很低了。

　　“那你现下拿着这白玉石，为的又是何？”他顿了顿，复而惊愕道：“莫不是你有法子救回我那徒儿的母亲？”

　　我与他先前便说了许久的话，现下已是口干舌燥，遂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玉鼎明白我的心思，指了指洞府道：“那便进去，慢慢道来吧！”

　　进了洞府，我兀自饮了口香茶，润润喉，恍然觉得自己就像凡间那些说书的先生，是以学着那说书先生的语气又将我与女娲娘娘那奇妙经历叙述出来，真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当我正说到我便是那粉石之时，玉鼎响案一拍，将说得正起劲的我吓了个结实，却见玉鼎恍然道：”原来你便是那粉石的转世，还和龙身结合一体，是以体质特殊，怪不得当初我无法算出你的劫数，原来你超出五行，难怪啊难怪！“

　　我也记得女娲娘娘这么说过，是以并不惊讶，也就接着说了下去。

　　而这接下来说的便是杨戬怒砍金乌，我舍身取义，然而正当我说到“我一手推开小金乌，施法将他推往千里之外，神魂自是被那金乌炙热之身灼伤，却又偏偏背上迎来二郎一砍！”之时，戛然而止，玉鼎身子前倾，眉头紧蹙，眼神放光，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然后呢？”

　　记得凡间的说书先生都是在说道情节万分紧张之际，突然停了下来，吊足众人胃口之后，方幽幽叙来。

　　而我此刻恰巧觉得口干，又思及凡间这么一条惯例，是以停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觉得还是有些干，于是又喝了一口。

　　迫于玉鼎真人那逼迫凛冽的目光，我放弃了再喝第三口的想法，接着说了下去，告诉他因我超出五行，是以大难不死。

　　费劲一番唇舌，终于道明事情细末，真人故作高深地将胡子摸了摸，了然道：“这么说，你是想在临死之前，将瑶姬仙子复活过来了？”

　　我诚恳地将头点了点，这时我却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虽则女娲娘娘曾告诉我要将自己的石气之根本输于白石即可，然则，我仍是不知该如何作为，遂愕然道：“不好，我不知如何做，才可使婆婆复活。”

　　玉鼎被我那“不好”二字惊得险些跳起，待闻得我所困惑之事后，方缓过气来，甚是慵懒不屑道：“贫道还道是何等大事，原不过区区小事，真是虚惊一场。”

　　我瞪了双眼，喜道：“莫非真人知道？”

　　玉鼎得意地笑了笑，道：“我玉鼎真人是何许人也？此等小事该如何做，岂会不知？贫道现下便将那口诀授予你，你照做即可。”

　　经玉鼎提点过后，我将白石捧在怀中，稍稍伤感道：“真人，我死后，你能否将我的遗言告知二郎？”

　　玉鼎强装了笑颜，连连道：“好！好！有何要贫道转告的？”话毕，偷偷侧身抹了抹眼泪。

　　看着玉鼎那侧身不住抖动的身躯，我叹道：“我有好多好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玉鼎没有回头，呜咽道：“那就拣一句精炼的。”

　　我思虑了一会，道“那就替我告诉他，要他好好活着吧！还有不许太快将我忘了就是。”

　　看到玉鼎仍侧着身子，身子却突然猛烈地颤了几颤，也不知是因为哭地厉害还是点头点地厉害。

　　依着他所教授的口诀，我顺利地探到自己的灵识中的石气。

　　正待将那石气取出，一声狗吠声突然传来，我心中一颤，精神因分散而苏醒过来，我睁眼望着玉鼎，颤悠悠道：“真人，您老人家可是养了狗？”

　　玉鼎茫然地晃着头，与我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哮天犬！”

　　我噌地一下抱着白石从蒲团上坐起，四下乱跑，试图在那人进来之前找个妥当的位子藏着。

　　在我躲在石壁后的同时，杨戬同哮天犬正好冲了进来，也不知瞧没瞧见我。

　　“三三，不用躲了！快给我出来！”听这气急败坏的语气，我一抖，暗想我是打死也不会出去的！出去的下场必定悲惨，也不知这哮天犬是如何一回事，先前明明说的好好的，这会子却又带着杨戬找来了！

　　玉鼎出言轻咳了一声，调解道：“呃，那个，徒儿啊……！”

　　“师父，此事交由徒儿独自解决。”这语气和善了些，我稍自舒了口气，冷不防他一声暴喝：“看来非要我亲自找你出来啊！”

　　话音刚落，他已满身怒气地站在我身旁。

　　我呵呵干笑道：“你是看到我躲在这了吧？不然，怎的这般快便寻到我了？”

　　他眉眼一挑：“你现下还有心关心这个？”

　　我支吾道：“难不成你有法子了？我只不过是不想你难为罢了。”

　　玉鼎也适时助我道：“徒儿啊，孰轻孰重，你可要掂量的清楚了！切不可感情用事啊！”

　　杨戬铁着面孔，道：“孰轻孰重，徒儿自有主意，断然不可让三三枉送了性命！”

　　我心中一恸，自觉不可误了他，惨然叹道：“若是我的死才能换回你母亲呢？”

　　他一怔，目光这才看到我怀中的白石，瞬间，他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