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故事013·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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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可爱的小猫，是什么品种啊？”
“苏格兰折耳。”
沈为一出电梯，就听到走廊里大呼小叫。
眼皮跳一下，脚步微顿。
迎面花枝招展的，是他的旧邻居，1105合租的两个姑娘。边上穿着白色恤灰色运动裤笑得很得瑟的，是他的新邻居。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那只叫人头疼的东西。
“真的诶，耳朵果然是折起来的，好可爱，能让我抱一下吗？”
“可以，不过小心球球抓你的头发。”
“球球，是他的名字吗？真有意思。”
“只是因为长得像球而已。”
有意思个球！胖得像猪一样。沈为一边腹诽，一边目不斜视，迅速经过。
开门的时候，身后那人“诶”了一声。
“是你啊，下班了？”
此时姑娘们正抱着猫尖叫，沈为就顺其自然地假装没听见这一句寒暄，不轻不重地关了门。
吴非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气。
“你别在意，”姑娘甲看到了，说，“沈为这人就这样！”
“谁？”
“沈为。”姑娘乙搂着小猫努嘴。“就刚才那小子。他对人一贯都这么冷淡。”
“他叫沈为么？”吴非喃喃重复，微笑。“我完全不介意啊。”
第二天，第三天。
沈为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这样的场面。
这两个女人，以及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闲啊。
沈为以前就觉得1105的姑娘很烦人，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球球好可爱哦！”
“球球来，姐姐抱抱！”
呕。这么喜欢不会自己生一只。
沈为暗暗吐槽，压根没考虑这后果的严重性。
“球球宝宝好乖，真听爸爸的话啊！”
爸爸……看她们穿着小可爱弯腰逗狗，沈为翻个白眼。
很明显，醉翁之意根本不在猫，在乎猫他爸。
这两个女人曾经也对他很热情，沈为非常清楚她们那一套故作亲近的伎俩。
“来，姐姐给你买了维嘉哦。”姑娘甲掏出一袋子猫粮。
“他不吃那个，”吴非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了个食盆。
“球球嘴刁，只吃豆豉鲮鱼拌饭。”
“哇，好有个性！”姑娘乙赞叹。
沈为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
盘子里黑白相间，还真是豆豉鲮鱼拌饭。
这猫得多二啊！
正想呢，吴非冲他点头。“嗨，回来了？”
笑得那么投入，龇牙咧嘴的，以为拍牙膏广告啊。沈为想着，到底还是僵硬地点点头表示回应。
“你叫沈为？”
吴非站了起来，问道。
本来要关门的沈为只得站住，又因为他靠近而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手捂住鼻子。
含糊嗯一声作答。
吴非看到他戒备的表情，停下脚步。
“再聊。”他笑笑，转身回去逗猫。
沈为立刻关了门，呼一口气，站了半天，才发现手一直握着门把。
放开，挠挠后脖颈，又赶紧用滴露清洗。
这个什么吴非，不知道是租客还是房主，如果是买的房子，那真是麻烦大了。
沈为打开电脑，在百度里输入：苏格兰折耳猫，寿命。
“如果营养充足，医疗条件好，雄性猫平均寿命为13一15岁（未曾交-配的雌猫寿命为15一17岁），被阉割过的猫寿命比平均寿命多 1一2年。”
“另据记载，活得最长的猫是一只名叫‘普斯’的斑猫。它在庆祝36岁生日的第二天去世。 ”
36岁！沈为绝望了，他自己也不过2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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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沈为下班回家，电梯门快关的时候，有人喊着“等等”，一个手插进了将闭合的缝隙。门开了，沈为和吴非对视一眼，沈为神色一紧，吴非则灿然一笑。
“哈，是你。”
沈为有点慌乱，匆忙上下打量。
还好，吴非只是一个人，手里拎着个超市的环保袋。
诶，等等，不会是在袋子里装着吧？
“你们家——猫呢？”沈为小心翼翼地问。
“看家呢，”吴非见他目光总盯着那袋子，索性打开给沈为看。“这家伙太能吃，我刚下去给他添点口粮。”
一整袋的豆豉鲮鱼罐头。
沈为以前宿舍有个同学，也很喜欢吃这种罐头。曾经买了一整箱放在床底下，就着方便面或者白饭，混了几个学期。想不到一只猫也有这嗜好，沈为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这人皮肤白，平常板着脸的时候看着阴沉沉的，但这一笑嘴角边就出来一个极小的坑，立刻整个样貌都生动稚气了很多。
吴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沈为面色一正。“我笑了吗？”
吴非知道他不愿多讲，很自然地转了话题。“你平时都这个点下班，你是做什么的？”
沈为看看表。6:45。“大部分正常人都是这个点下班。”
你又是做什么的，整天游手好闲，只知道逗猫遛狗。
吴非默，还想开口说什么，11层到了。
沈为匆匆步出。
吴非只来得及送一句“BYE。”
沈为的门又关上了。
吴非摇摇头。这人，还真是古怪。
接下来一个月，吴非和沈为又在电梯里偶遇数次。有人的时候，两个会互相点个头；要是没别人，也会聊几句。不过沈为通常都只是被动回答，而且回话不外乎“嗯，啊，哦”之类语气词。好在吴非人健谈又豁达，如此相处倒也不能说不投机。
不过吴非也发现，每次但凡他抱着球球，沈为总会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身子绷得像一张弦。
“你是不是不喜欢猫啊？”
有一回吴非忍不住问。
沈为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怀里的球球。“算不上。”
的确是算不上不喜欢，他跟猫根本是不共戴天。
吴非微微皱起眉头。不喜欢小动物吗？有点麻烦啊。
大概是看出了沈为对猫的忌惮。下一回吴非跟球球在一起时，见到沈为就会主动保持距离。
直到有一次，沈为看着窝在他胳膊肘的球球良久，突然问：“这个，今年多大了？”
吴非眼睛一亮。“球球吗？”
“嗯。”沈为想，废话，不问他难道问你？
心念一动，忍不住打量吴非。
吴非比他高，比他结实，也比他黑，但应该跟他差不多年纪。
“他十一月的生日，现在快九个月了！”
吴非见他关心球球，十分高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猫呢。”
“九个月！”沈为一脸惊恐，连反驳也忘了。才九个月！
雄性猫平均寿命估计为13一15岁（未曾交-配的雌猫寿命为15一17岁）。
“他公的母的，交-配过没？”沈为急着追问。
吴非倒愣了一下，这人一直都很冷淡，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
“球球是男孩子，这么小怎么会交-配？”
被阉割过的猫寿命比平均寿命多 1一2年。
“哦，那就是还没阉呢？”沈为的目光在球球的下半身逡巡。
小猫打了个冷战，“喵”一声缩进吴非臂弯。
吴非抱紧他。“当然没。”
沈为点头。“那就好。”
再一想，好个P啊，这东西才九个月！
白着脸继续问：“你那房子，是租的还是——”
吴非有些疑惑。“买的。怎么了？”
沈为机械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吴非想问他好什么好，电梯门开了，沈为已经面无人色地走了出去。
吴非看不到沈为的表情，回想他的话，莫名就有些高兴。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因为隔壁有人养猫，为防不测，沈为白天总把门窗关得死死的。
晚上才敢开窗透气。
这天夜里沈为做了个春梦，梦见跟人好一阵颠鸾倒凤，事毕后那人又凑过来亲他的脸。
从额头到鼻尖，又舔到唇角，面颊。
沈为依稀觉得这人很面熟，想看个究竟又始终看不清楚。
靠太近了。
沈为被他亲得发痒，好不容易将人推开，却见那人浓眉长目，笑得一口白牙，居然是吴非。
沈为一下吓醒了，睁开眼就见眼前有个黑乎乎的小脑袋，两只绿幽幽的圆眼珠子正盯着他看。
整个人僵住。“谁？”
继而面上一阵湿痒。那东西舔了他一下。
沈为一口气没倒过来，大叫一声。
“咚咚咚咚咚！”
吴非被急促的敲门声惊起，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谁啊？”
他上身半裸，灰色运动裤低低挂在腰际，料子很薄，可以看出此人十分流氓，没穿内裤。
门外是魂不守舍的沈为。
吴非抓着脑袋，有些不耐。“什么事？”
沈为也就呆了一秒钟，抓起他手直拖到1107。
“来！”
“到底怎么了？”吴非没头没脑地被他拖着，直觉无名火起。
这人平时怪一点也罢了，这大半夜的是整哪出啊？
沈为穿了件极大的T恤当睡衣，头发蓬松，两条长腿又白又直，跨着大步，走动间露出一点被内裤包裹得紧紧的臀。内裤是四角的，PP位置还有个高达。
吴非在后面看着，火气无声消退。手腕被扣得死紧，想看着挺瘦的一个人，力气倒真不小。
“甭问了，你来就知道。”
沈为胆战心惊加气急败坏，语气也很粗暴。
三步两步把人拖进自己的卧室。
“快，赶紧把他弄走！”
吴非搬过来近两月，这还是第一次走进沈为的家。
沈为的家布置得跟他的人一样干净清爽，除了这间卧室。
满屋狼藉。
一盏台灯碎在地上，被子半拖半挂，里面还有个疙瘩在蠕动。
“把谁弄走？”吴非终于清醒过来。这是进贼了？“发生了什么事？”
沈为咬着嘴唇。“那个，那个，被子下面。”
“被子下面有什么？”吴非看着那个疙瘩，心中一动。
突然想起从刚才起床后就一直没见到某黏人生物，再看看洞开的窗户紧连着自己家的阳台——
莫非，“球球？”
小疙瘩听到呼喊加速了移动，很快被子一角就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
“哇！”
在球球跑到主人怀抱前，有人先他一步手脚并用缠了上去。
“我的床啊！我新买的蚕丝被啊！赶紧叫他回去，叫他滚球！”
沈为闭着眼睛直嚷嚷。
居然叫他滚球！球球十分愤怒地喵喵两声。
作为一只温柔的苏格兰折耳，他可很少跟人一般见识的。
吴非看看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沈为：一张脸涨得绯红，抓狂的样子跟平时判若两人，无奈地冲球球吹个口哨。“乖，先家去，大晚上乱跑什么你！”
球球极不情愿地跑了。
吴非拍拍怀里人的肩膀。手感还真不错。
“好了好了，他走了。”
沈为这才敢睁开眼睛，睫毛颤巍巍地打开，撩拨得吴非某根神经直痒。
他的脸异样的红，红得那般绚丽。
“原来你怕猫啊？”
吴非笑着，抱着人的手还是很稳。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沈为脸上他以为是害羞的红晕开始连成片，并很快冒出了疹子。
“谁说我怕猫？”沈为板着脸，一下挣脱他的怀抱。
“我只是猫过敏。”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故事013·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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