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素》姗姗涉水

31、第三十章

　　柳林打量着觅春轩的招牌，盯了许久，一旁有个花枝招展的老鸨冲他笑咪咪道：“大爷，我家的姑娘个个水灵，您看上哪个，我帮您找去，要不您要是喜欢男人，我们也能包您满意。”
　　“我找你们老板。”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老鸨不高兴了：“找老板？我就是这儿的老板。”
　　“别和我废话，叫皮休出来。”
　　她听了双手一叉道：“什么蚍貅，我还麒麟呢，没这个人！”
　　柳林一把扯住她衣裳：“好大胆子，和我贫嘴，他若不肯出来，我就让人将这儿砸了。”
　　“哎呀。。可别，我说是谁，原来是大侠光临。”皮休笑着眯缝了一双眼，快步走到他面前。

　　一间格外安静舒适的小屋，不用担心有人偷听他俩说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主上不是说了，让你滚得远远的。”
　　“这里还不够远么。”皮休捧了茶，不急不缓地道。
　　“也许死人才能让人放心。”
　　“他不会那么做的，斛律氏后人不多，贵妃娘娘也不会允许。”
　　“说的也是，王爷当然心里有数，再说你又立了一功，若不是你，我还不会那么快找到王妃，错就错在，你居然敢打她的主意。”
　　“你柳护卫不是出现了嘛，她一根汗毛也未少不是么。”
　　“是未少，若少了，你还会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柳林，别忘了你的身份，我斛律休不是被吓大的。”显然，这话激怒了他。
　　“属下不敢，但你现在。。还是要谨慎些才是。”
　　“我一个堂堂大将军，在这里当个妓院老板，还不够谨慎？”
　　“是委屈了你，等北方事定，斛律家的重掌大权，到时回去你不但是大将军，还会成为整个西北的王。”
　　“要不是这样，我会找这么个破地方呆？”皮休鼻子里哼道。
　　“那属下走了，奉命接回王妃。”
　　“听说那小妞。。不，是王妃，她失忆了。”

　　马车就停在巷口，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但任谁都能感觉到，从每家窗缝里向外窥探的双眼。
　　柳林还是那身灰袍，此时单膝跪地，恭顺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恩人请起，小女子失了记忆，并不认识恩公你。”茹儿率先开口道。
　　“属下承受不起，请王妃直呼柳林既可。”
　　“那好，柳林，我说了我失去记忆，请你不要叫我王妃，还有，若不能和素郎，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一起，那我绝不会跟你走。”
　　“这。。您太难为属下了，王爷交代，只带回您一人。”柳林抬头，目光落在一旁素郎的身上，此人浑身是伤，面容因额头肿大而有些变形，可不知为何，却令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被他所救，流落到这个地方，一直都是他照顾我，现在要我和他分开，万万不能。”她话语坚定，没有丝毫更改的余地。
　　“不如这样，既是恩人，王爷自会有赏赐，二千两黄金就当是谢意了。”
　　素郎听了冷道：“小的不稀罕。”
　　“那就难办了。。你不要赏钱，难不成想要人？”柳林话中有种阴沉味道，听起来像是不悦，只是不敢发作而已。
　　“请回吧，”茹儿看了他一眼道：“现在的我，谁也不记得，素郎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素郎。。这个男人叫素郎，柳林心想，怪不得听着耳熟，王妃的贴身侍女，那个同时失踪了的，不是叫素儿么。
　　可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对不上号的，他也糊涂了。
　　突然灵机一动，王妃离不开素郎，而他又是个男人，不如让此人在自己手下做个侍卫，这样既向王爷交了差，又可以遂了王妃的意。
　　最重要的是。。带不回王妃，迟瑶姬定会折磨他，不让他靠近，更不会让他碰，而他却不能没有她，那女人早已勾了他的魂，占据了他的心，就算是背叛王爷，背叛曾经的一切，只要能常在她身边，就好。

　　静春宫，佛堂。
　　迟贵妃微睁开眼，转头看向来人：“你来了。”
　　“是，姑妈，侄女来给姑妈请安。”
　　“你的声音。。怎么听上去怪怪的？”她站起身，迟瑶姬忙过来搀扶。
　　“自从上次侄女捡了条命回来，嗓音就变了，想是受惊吓过度。。”她一脸委屈的样子，迟贵妃听了自然深信不疑。
　　“我听说，太子也受了惊吓，变傻了，是真的么？”手中掐着一串玉制佛珠，她改坐在软榻上。
　　“侄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我好了，他却没好。。”
　　“圣上如今病重，只等着他来主持朝政，偏又出了这种事。”迟贵妃眼神暗淡，似是有无尽的烦忧。
　　见四下里无人，迟瑶姬凑近了小声道：“一切还不是姑妈您在做主，太子不成了，可还有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