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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乔二郎树林遇花郎,花子嘉称霸赵镇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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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俺睁开眼,发觉自己又浮在半空中,一抬头,正对上姐姐的怒容。
“小懒货。”姐姐一撒手,我又回到了软软的床铺上,只是浑身像散了骨头的难受,“哎,你说老娘养只懒猴为了什么呢?”
“我这就起来,姐姐。”我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下来,屁股上的伤已经好多了,只觉得冷丝丝地疼。
“一晚上了,你的气还没消么?”姐夫正挑着木炭,“诀儿,快起来整理整理。”
“就你会宠着他。”姐姐说,“总有一天会把他给宠坏的!”
姐姐说着说着就出门了。姐夫背着挑出来的木炭,“我先去铺子里了,等会儿你好了,去把池子里的雨水挑出……。”
“可是俺现在就想撒尿。”
“那我去挑。”
姐夫卸下木炭,拿着扁担走了出去。
我用青盐漱了漱口,胡乱擦了一把脸,桌子上摆着半个热饼,俺想到昨晚什么也没吃,就囫囵吞了下去。
“姐夫,我好了。”
说是去前面的铺子,其实不过隔了一道门的屋子,屋子中有个大火炉,炉边放着一个风箱,还有一座大铁墩。门外有一个小水池,姐夫正用水桶盛里头的水。
“姐夫,我憋不住了。”我解下裤带。
姐夫挑着水桶走了,大概是去了后院的菜地。
在撒尿的时候,我不但感到浑身的舒畅,更是觉得一阵轻松自在。
“味儿可真重啊。”姐夫挑着空空的木桶,微笑着看着我,我赶紧系上裤腰带,“玩去吧。”姐夫看着乔诀别扭地走了出去,摇摇头,“哎,她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呢?”
“乔诀!你可来了。”赵五娘翘着脚坐在石墩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啊——你们!”一不留神,乔诀一脚踩进软坑中,仰天一跤摔得他屁股生疼。
“小贱人!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哼,还敢骂我?!兄弟们,给我上。”赵五娘一吆喝,周围的孩子们纷纷走到乔诀身边,一阵混战就此发生。
“你们……哼!我姐夫说得对,‘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乔诀叫着,跟旁边的一个男孩扭打在一起,其他孩子看着没自己什么事,便悄悄退出战场。
“你才是小人!你全家都是小人!”赵五娘大叫着,捡了一颗石子,看准了就朝乔诀身上打去。
“你们……都是一群犊子。被一个女子呼来喝去……不要脸,真不要脸!”乔诀呼哧呼哧喝着气,依旧扭打着。
“哼,一群乡下孩子。张管家,你看看你看看,粗人,都是粗人!”忽然,一个不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孩子们忘记了扭打,纷纷回过头去看。
只见一个穿戴得极其华丽的男孩子领着四个魁梧男人徐徐走来,一旁还跟着一个半老不老的账房。赵五娘跳下石墩子,微微一笑:“呦,这不是昨晚上新来的吗?喂,你叫什么来着……”
那半老不老的人呵斥道:“哪来的乡下丫头,见了我家公子还不避让?”四个魁梧男子蹭蹭跑上前来,架着赵五娘,就要往旁边拖走。
乔诀大叫:“他们要劫人啦!快保护五娘呀!”
呆在一旁的孩子们听了这才反应过来,哪料大汉动作更快,早已生生拎起赵五娘!
“杀人啦——”乔诀大号着,林中鸟闻声惊起。
没料到两个大汉只是把赵五娘往旁边一放,一个大汉四肢趴地,小少爷由老头搀扶着,顺着大汉的背登上石墩子。
“哼。跟我斗?听着,你们这些个乡下孩子,都得听我的。”乔诀只看到小少爷的鼻孔对着自己。
“好女不和男斗。”赵五娘拍拍屁股走向乔诀,乔诀警惕地看着她,五娘倒是大方,一把扶起了乔诀。
“咱们走。”乔诀也学着赵五娘拍拍屁股,拍了拍就“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孩子们面面相觑,也跟着他们两个走了。
“哎哎哎?”神气活现的小少爷指着他们两个:“那个小丫头,还有那个臭小子。你们给我过来!”
“切,连这都要听你的,那我也太没面子了吧!”赵五娘说,乔诀拍手称是。
“给我去把他们两个抓过来!”小少爷怒道。乔诀和五娘心叫不好,赶紧跑了起来。
可乔诀昨晚刚被打,他扭扭捏捏地跑了几步路便不动了,不想被一个大汉一只手抱了起来,就要带回小少爷那里。
“喂,你们!快来救我呀!”乔诀挣扎着,“不公平!刚才是我救了你,五娘……”
“去你的吧!”赵五娘跑远了,不忘回头对乔诀做了个鬼脸。
“贱人永远就是贱人!”乔诀被放了下来,小少爷坐在石墩子上,俯视着自己。
“你是谁?那个丫头又叫什么?”小少爷看着乔诀,乔诀也看着他,乔诀突然发觉小少爷不但穿得比自己好,就连眼睛也比自己大一些,心里有些不爽。
“喂,我家少爷问你呢,臭小子。”管家凶巴巴地瞪着乔诀,乔诀也回瞪了他一眼。
“她叫赵五娘,是赵镇最最贱的人。”乔诀说。
“哦,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告诉了你一个名字,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才公平!”
“好。咳咳,你听好了,本大爷行不改名……喂,管家,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小少爷挠挠头,“哦。走不改号,俺叫……”
“错了错了。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谁让你打岔!本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俺叫花子嘉!”深秋的风吹过乔诀的面颊,不禁使他打了个喷嚏,唾沫正好扑在小少爷脸上。
“你这个臭小子,来啊,拉到一边去!”管家喝道,边说边替小少爷拂了拂空气。
“额——等等。”小少爷由管家扶着从石墩子上跳了下来,“赵五娘是不是你们这里的老大?”
乔诀听了小少爷一针见血的见解,心里更不爽了,“喂,你怎么不觉得我是老大呢?”
“你刚才按到在地上,还是老大么?本大爷对你没兴趣!你,给我带路,我要见那个什么赵五娘。”
“切,那贱人有什么好见的。英雄也有技穷时!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罢了……”
“我不管,本大爷就是要见那个贱人,本大爷就是要做这里的老大。你快带路!”
乔诀看了看小少爷:“走就走。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她可厉害了,你斗不过她的。”
说着,乔诀一拐一拐地带着小少爷一干人,穿过了树林,走过了半个赵镇。乔诀走得慢慢吞吞,还不忘告诫小少爷见了赵五娘要小心云云。赵镇的街坊邻居站在门口看着这行人,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住在赵大老爷宅子里的那个少爷么?”
“是啊。乔诀那小子跟花少爷站在一块呢?”
“哎,臭小子肯定又撒泼了。乔大姐真是命苦啊……”
“她就住在里面。”在两扇半旧的木板门前,乔诀停了下来。
“你敲门。”
“凭什么呀。”乔诀不满地说,“又不是我找她。谁找她谁敲门。”
“不行,她认识你,不认识我,我敲门她不一定开。你敲。”
哼,这小少爷倒有几分狡猾。乔诀撅着嘴,不情愿地翘了两下门。
“啊呀,这大白天的是谁呀?”一个娇滴滴又低沉沉的声音传了出来,门开了,一个满面白粉的女人瞅着门外的人。
“哼,是你这臭小子。”白粉面孔哼道,乔诀笑嘻嘻,往旁边努努嘴。
“赵二姨娘,这可是大主户呀,来找五娘的。”
“哦?”赵二姨娘看了看一脸高傲的花子嘉,上下打量了一下,顿时满脸喜色“快请进快请进……呀,死鬼!你在这里!”
赵二姨娘一探身就拉住管家的袖子:“死鬼!昨天晚上的钱都没付?想逃?老娘可告诉你了!整个赵镇就老娘这里有营生!想赖账?门也没有!”
“好姐姐好姐姐,我一定差人送来!只是现在……”
“现在什么呀!呦,小哥儿长得真秀气。”赵二姨娘对小少爷一笑,花子嘉整个脸都吓绿了,“死鬼,你主子都在,还想赖账!”
“赵五娘真在里面?”花子嘉疑惑地问乔诀。
“在,在。小哥儿,跟俺进来吧。五娘啊……”赵二姨娘从管家身上剥下一枚玉佩,扭着身子心满意足地进了小院。
“我说过了,她是赵镇最最最贱的人。”乔诀做了个鬼脸,正准备溜,就被一个大汉押进了小院。
赵五娘打扮得白白净净,香香嫩嫩,一脸无辜地看着花子嘉和乔诀,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
“小姨,这位是?”
“这可是你的大主顾呀。小哥儿,咱们家五娘还是个处,你看看,这身段,这模样,今年也快十岁了。啧啧,整个赵镇得上哪里找这么个美娇娘、好亲事呀。”赵二姨娘说道,赵五娘楚楚地看着花子嘉。
“你胡说,她今年才八岁。”乔诀刚说完,赵二姨娘一巴掌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打得他摔倒在地。
“你可是他们的老大?”花子嘉指了指乔诀。
“公子,您说什么呀。”赵五娘娇滴滴地回答。
“但你明明带着这里的小资们呀。你不是老大,谁是老大?”花子嘉说。
“什么老大呀老二的,您说的话,奴怎么就一句都不懂呢。”
“呃。”花子嘉挠挠头,“我明明看见你领着一帮子乡下小子揍他来着。”
“怎么会呢?”赵五娘颦眉,“奴一上午都在闺房里绣花。小姨,您都看到了,对不对呐?”
“是啊是啊。公子,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这时乔诀从桌子下爬了起来:“哎,我说过了,她是赵镇最最最贱的人,你呀,斗不过她的。”赵二姨娘反手又给了他一个嘴巴。
“公子,奴以为您大概是有一些误会。”赵五娘微微一笑。
“五儿,别闹了。”这时从里屋走来一位妇人,浓眉毛,长眼睛,高高的鼻梁,跟赵五娘很像,只是面容黄瘦。
“娘,你怎么出来了?”赵五娘连忙扶着妇人坐了下来。
“咳咳。”花子嘉假装咳嗽,“正好阿姨来了。本少爷就实话实说了,今天到这里来,我的目的是取代赵五娘的老大地位!”
妇人微笑着看了看花子嘉,跟五娘说了几句,五娘涨红着脸,低下头久久不语。妇人又对花子嘉和乔诀笑了笑,慢慢走回了里屋。
“行。”赵五娘说,“不过你得把他的嫖金给付了……”说着,指了指花子嘉身后的管家。
“小事小事。喂,管家。多少钱?”
“我还没说完呢。”赵五娘说,“不过飘价得重新定!五十两,一口价!”
“啊?你坑钱呀!”乔诀说,“俺姐夫辛苦打铁一年最多不过二十两,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啊!想打架呀!”赵五娘叉着腰冲乔诀吼吼,花子嘉这才相信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是刚才那个灰头土脸又凶悍的丫头了。
“成。管家,拿钱。”花子嘉爽快地说。管家从钱袋里取出一张银票,哆哆嗦嗦地交给五娘,五娘看清了这才收了银票。赵二姨娘欢欢喜喜地拿着银票上了楼。
没料到赵五娘又说:“不过,你要做大王的事情,就我一个人同意,没用。那些小弟服不服你,那我可管不着……”
“你……”花子嘉挠挠头,乔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兄弟,我早跟你说啦,你斗不过她的,你看这不是……”
“不过有个办法。你得跟他们打架,你赢了就算你的。”
“好。”花子嘉哈哈一笑,“我以为有什么难的,打架?本少爷绝对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