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随身空间坏了(末世)》文*

20、狗

　　晚上，大家轮流守夜。

　　两人一组，彼此还可以互相监督。他们坐在楼梯口边，这是唯一的路。

　　他们不敢关灯，因此是开着灯睡觉的。不过这点光线完全不影响睡眠，所有人都很累了。几乎是一倒下就睡着。

　　轮到元莉和杨小璃一起守夜。杨小璃不敢怠慢，一叫就醒过来了。

　　身体疲惫，精神上也疲惫。可是不能偷懒，不能发脾气。杨小璃强打着精神，坐在楼梯口上。

　　“小璃，你先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吧。我在这里等你。”元莉看她精神不济，便建议道。

　　“好。”杨小璃有些羞愧，就算强迫自己要努力，还是没办法和人家比。她走到厕所，用冰冷的水泼了几次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都要认不出来了。憔悴与疲惫挂在脸上，身体也隐隐作痛。她深吸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脸，伸展几下身体，走回楼梯口。

　　每组要守上三个小时，等待的时间，让杨小璃几乎要昏睡过去。她一次次地扭自己的大腿肉，强迫自己清醒。

　　“小璃。我敎你怎么用枪吧。”突然元莉开了口。“我们找点事情做，要不然你再扭下去，你那大腿就该废了。”元莉眨眨眼，打趣道。

　　杨小璃点点头。于是元莉就把枪拿起来，仔细地给她讲解。其实早在出发之前，就给她敎过一次，只是那时杨小璃还没见过真正的丧尸，想象与实际是很不同的。

　　“首先，你的手不能抖。”元莉盯着她，“小璃，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这不是技术练出来的。用的是这里。”她伸出手指，指着杨小璃的胸口，“是这里，你的心。”

　　“你要克服恐惧，克服自己。”

　　杨小璃的心跳了一下，她咬着嘴唇说：“我也想的，元莉姐姐，我该怎么做呢？”

　　“我说过，靠得是你自己的心。”元莉淡淡地说：“这不是我敎你怎么做，你就能做得到。”

　　“大家都是在这样长大的，除非杀手和警察，要不然谁拿过枪？谁敢保证第一次拿枪杀人不会害怕？就算那已经不能算人，可是，刚刚被感染时，它们简直跟人没两样。那张脸，你可能在路上看过，跟他买过东西，甚至说过话。更可怕的，它们是你的朋友亲人。”

　　“小璃，你能想象拿枪杀你的亲人吗？”

　　杨小璃手一抖，手上拿着的枪差点掉下来。脑海中马上浮现父母的脸，要她拿着枪杀父母，她绝对办不到！

　　“不，我不行！”杨小璃一下站起来，声音也高了。

　　“小声点。”元莉把手指比在嘴巴边，赶忙拉了她坐下来。“你不怕吵醒大家啊！”

　　“元莉姐。”杨小璃双手扭着，眉头紧皱，“如果叫我杀父母，我是没办法的。你可以吗？”

　　“我也不知道……”元莉眼神一黯，“不过，我杀了我的邻居。姐姐也是，她杀了她同学。”

　　“拿着枪时，我比你还害怕，根本握都握不住。隔壁的大哥哥，我小时候还偷偷暗恋过他。可他狰狞着脸，变得丑死了，牙齿好长好长，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样子。”元莉哈哈笑着说，眉头却是皱的。“我开了枪，第一次没打到。我根本不知道要打哪里，后来眼睛一闭，好狗运，它头爆了。我吓得要命，那些脑浆血液什么的，爆了一走廊。哈，你知道吗？我当场晕过去了，是姐姐拿着桶水泼我才让我醒来。”

　　元莉说得轻松，可杨小璃完全能想象到那时的惊险。

　　杨小璃拿着枪，摩擦着那冰冷的表面。有些事，她听过，经历过，也该明白些什么了。现在，能改变她的，只有她自己。

　　第二天，依然是天还没亮，就得起来了。

　　昨天他们虽然疲累，但因为很早就睡了，还算是有休息到。最最幸运的，是没有丧尸侵扰。

　　他们必须要继续赶往下一个大楼，因此吃完早餐后就赶紧出发了。

　　林央拿着地图，东张西望地，怎么也看不到应该出现的那栋大楼。她皱着眉，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们为了找目的地，放慢速度在城里行驶。

　　“汪汪汪汪汪！”突然，一堆狗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拦住摩托车，对着他们一通狂吠！

　　“怎么会有狗？”元莉惊呼。也不怪她惊讶了，因为他们之前根本没看到任何动物，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哪里了。现在突然看到一群狗，怎么能不讶异？

　　“汪汪汪汪汪！”狗群一通狂吠，叫得林央头皮发麻。牠们身体消瘦，可能都是被主人丢弃。此时张牙舞爪地，似乎要冲上来将他们撕裂吃掉。

　　“我们要不要杀死牠们啊！新闻上有人因为出门没喂狗，回来时被狗分尸吃掉了。牠们一定是饿很多天了！很危险！”林央吼道。

　　“不要！”陈溪立即阻止她，他停下摩托车，沉声说：“我来处理。”

　　他慢慢地移动身体，尽量不要惊动狗群。他从背包里拿出食物，把牛肉干打开。狗群闻到味道，马上躁动起来。有几只狗甚至摇起尾巴来。牠们都是被人从小养大，对人类还是依赖的，虽然生存的野性控制着牠们，却还没有完全疯狂。

　　陈溪把牛肉干和一包苏打饼干倒在地上。缓缓退回来。他一离开，狗群就扑上来抢食，没有一只狗再理他们一眼。

　　“牠们只是要食物而已。”陈溪摇摇头，“我们走吧。”

　　大家继续上路，这天却不像昨天一样顺利。

　　“不会吧！”元莉惊叫一声，眼前哪是什么大楼，只有倒塌的断垣残桓。元梅元莉知道政府来带走人民时，在城市扫荡过丧尸，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波及到他们准备休息的这栋大楼。

　　现在只能另找地点了。虽然元梅把时间算很松，但也不会差离太多，还有加上扫荡丧尸的时间，现在再重新找，时间是一定不够的！

　　“怎么办！”元梅惊慌地喊，脸上出现焦急之色。

　　她一嚷，大家都有些心浮气躁，尤其是看见远方向西落的太阳，更是慌得手都抖了起来。

　　“大家镇定一点。”陈溪沉声喝道，他知道，身为男生，此时一定要站出来。“我们赶快在附近找个大楼，动作快点。只要到顶楼就没事了。”

　　摩托车再度发动，还好有商场大楼的附近都有不低的高楼大厦。只是他们目前面临的问题是，得找个没被摧毁的。

　　陈溪目光焦灼地搜寻，心中暗暗计算。要真找不到的话，也只能像他们之前一样，找比较不会有丧尸的郊区，只是……那就更花时间了。

　　他们在绕了几个街区后，元梅抬头看往天边，惊慌地喊，“不行，我们得赶快找个地方进去，天要暗了！”

　　本来他们是想找个至少十层的大楼，不得以，也只好随便找个六层楼的就进去了。

　　天暗下来，天色变成阴冷的暗蓝。陈溪用手电筒的光在一楼搜寻，丧尸受到吸引，慢慢地走了出来。

　　陈溪、元梅、元莉一手拿着手电筒，确保大家的视线。另一手不停，不断地开着枪。

　　杨小璃颤抖着手，拿起枪，努力张大眼睛，瞄准……她眼睛瞪大，看到那丧尸注意到她，迈着蹒跚的脚步朝她走来。那是个中年女子，脸上的肉块剥落，露出森森白骨，可是还是可以看出她生前的模样。那可能……是某个像她一样的女孩的母亲，她可能正在杀掉另一个女孩活下去的希望。

　　不行……她不能被那些情绪影响。杨小璃抿紧唇，突然，她发现自己的手不抖了。她双手握紧枪，扣下板机，“碰！”枪响过后，血液迸出，染红了她脚前的地。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吐出来，但是没有。没有多一秒停留，杨小璃再次抬手，崩掉靠近莫可可的丧尸。

　　莫可可听到背后的枪响，愣了一下，她回头看了杨小璃一眼，点了点头。杨小璃也点点头。

　　“汪汪汪汪汪！”陈溪愣了一下，他连忙阻止自己正欲扣扳机的手指。一只黑狗从他背后窜出，朝丧尸喉管咬去。丧尸的脖子被咬掉一半，双手挣扎地想要拉掉身上的狗。可是黑狗嘴下再度发力，几下啃咬就把丧尸的头咬了下来。

　　这一下变故让大家都吓住了。有更多狗冲了上来，有的咬住丧尸的腿，有的咬住丧尸的手，挂在它身上不下来。牠们不知道要攻击丧尸只能攻击头，但是拖住丧尸也够给陈溪他们时间了。

　　只有那只黑狗，准确地袭击丧尸的喉管。陈溪几乎都要怀疑，牠是有受过训练的。

　　有了狗的帮助，剩下的丧尸就好解决了。大家抬枪射杀掉它们的头，很快就解决掉了。

　　狗儿们看丧尸没了，讨好地走到陈溪几人的身边，呜呜地叫。

　　元莉哈哈大笑，“这是在讨食物呢。”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包饼干，倒在地上。还好他们食物带得挺多，用一些食物换来狗的保护，也算不错了。

　　陈溪走到那只黑狗身边，拿起手电筒仔细看看，牠脖子上有个项圈，上面有军方的标志。他摸了摸黑狗的头，那狗抬起湿润的黑眼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这个世道，人都顾不上了，还怎么顾狗呢？这些动物也只能靠自己活下去了，也许……渐渐就要自相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