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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亚历山大哭泣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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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雨水拼命地侵扰
又再溅湿你的头发
不愿你在绝望中洒泪
别怕爱本是无罪
请关上窗寄望梦想于今后
让我再握一次你的手
无须怨恨世俗的黑暗
虽遗憾为你我甘愿承受
愿这地方不需将爱伤害
抹杀内心色彩
愿所有日子不需痛苦忍耐
将彩色尽染在梦魂外
千种痛了结在我的心内
愿我到死终使你解脱
害怕雨声永无休止
让时钟结束你无助的等待
若这地方必须将爱伤害
抹杀内心色彩
让我在这场风雨中就此消逝
---朵仪清雪
‘新华社消息,北京城郊发生原因不明的小规模爆炸。……爆炸强度集中在小范围内,受害人的遗体已经无法辨认。由于事发当地只见到少量灰烬,目前工作人员正在积极收集中。专家分析,造成这种后果的最大可能是当时风势强劲致使灰烬被吹散,但也不排除经过改良的烈性炸药威力强大到可以使灰烬也极少。’
‘路透社报道,中国北京城郊发生原因不明的爆炸事件。关于此次事件的原因中方尚在调查中,……据调查人员透露目前受害者身份不详,人数在一到五名之间。’
‘美联社报道,中国首都城郊发生原因不明的爆炸事件。……中方的调查到今天为止未有任何进展,令人不禁怀疑中方政府是否有意隐瞒事实。’
‘塔斯社报道,……中方关于该事件的调查非常低调。……已经确认死亡的是一名美籍女子。现场还发现有一名中国籍女子的遗物。该女子目前虽未确认死亡但根据炸药的威力及现场破坏程度来看,其可能存活的几率是0.001% 。……中国政府拒绝公布死者姓名这一举动带给各国无限遐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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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INTERPOL总部
宽敞的会议室内静得几乎落针可闻,十几个人却只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生怕呼重了一口气都就会招来恶运。坐在正中心的是一名黑发男子似乎是东方人,面色沉凝的英俊脸庞上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神情。他也并没有怎样横眉竖目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慑人的气势。
“阿图尔,你有什么看法?”黑发男子在无人主动发言的情况下终于开始点名。
“中国籍女子朵仪清雪存活的可能性几乎是0。根据我方专家的分析结果表明:现场残留的化学物质除了‘Death’组织最新发明的烈性微型炸药‘灰飞湮灭’外,还发现了该组织最后完成的高纯度 ‘Death’s-Love’。此药品介于毒品和毒药之间,微量是最优质的毒品、纯量则是最致命的毒药。到目前为止,从此药下侥幸逃生的Lucifer和Alexander除了药品本身的因素还因为两人都是通过被含有此药的子弹破体的方法中毒的,故而承受的实际分量不大,再加上‘黄金刀’Sanny医生的高超医术彻底清除了体内毒素这两人才成为例外。‘Death’s-Love’始终是世界高危险药品榜上名列第一的致命毒药,就算受害人不死于爆炸在毒药的作用下也会死亡。” 回答的是一名约二十六七上下、神色坚毅的法国男子。
“头头,我想说两句。”黑发男子目光一闪,面向说话的意大利青年。“维塞尔迪,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某人今天忘了带舌头。”
维塞尔迪讪笑着耙了耙头发“头头,我就是因为知道你心情很差才躲着的。不过,图图这家伙实在太迟钝了。我真是忍不住了,当炮灰也只好认了。其实,要说我们头头你一年到头也绝少动气的,所以换一个角度想说不定还可以当作世界一大奇观来欣赏……”
“说重点!”黑发男子打断了维塞尔迪,他的左边额角有一条小小的青筋正在跳动着。
“咳!好吧。我要说得就是——哦,关于迟钝我还想顺便提提。图图,不是我说你,难道你不知道朵仪清雪就是Sanny么?而且她还是前老头头的女儿头头的妹妹来得。就算你不念在前老头头的面子上,是不是也应该给头头面子……”维塞尔迪大又滔滔不绝之势,与会的所有人面色都渐渐变得不太好看了。
这时候,黑发男子的两边额角同时跳出了一大条青筋。“说、重、点!”黑发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众人心里都有志一同地暗想:面对维塞尔迪的行为就算是圣人也能憋出火来吧。
“阿图尔的判断有失公允,不排除朵仪清雪有生还的可能性。已经查出‘Death’组织的台前首脑是GA的二把手绰号末日审判者的米开朗齐罗,幕后主使确定是GA教父米洛特。完毕。”维塞尔迪这次终于简洁了,看来他也不是不能干脆利落。这让人不禁疑惑他之前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废话。只有黑发男子不露痕迹地给了维塞尔迪一个了解的眼神——他明白维塞尔迪所做的都是为排解他的焦虑,虽然也不排除恶作剧的成分。
“德雷斯!”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众人寻声望去赫然看见迟到的德雷斯。他做事一向严谨,这次重要会议竟然会迟到,本来大家还在猜疑,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是带着一身绷带来的。
“雷雷,是谁伤你?” 维塞尔迪的称呼虽不大正经但有耳朵的人都听出他是动了真火。
黑发青年的眸子里也闪过一抹精光。“Death!”
德雷斯点头,主席交给他的任务就是追踪‘Death’组织的一切情况,没想到由于一名技术人员的小小程式错误而被对方反追踪到。巧的是当时他去处理其他事宜没有在现场,最后幸亏发现的早,保全了资料却遭受了对方的爆破攻势。
“是末日审判者。爆炸前最后追踪到的消息是:安德烈?弗洛伊德日前也抵达了意大利。”
“德雷斯回去休养五天追踪事宜暂时交给追踪组副手。阿图尔继续收集一切相关信息。维塞尔迪负责分析有关药品尽快研制出抗体。其他人员各司各位密切关注各国黑手党动向并和各国警方保持联系,根据总汇来的资料显示Alexander近期内一定会有大动作。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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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Lucifer之后Satan也来了?”萨多瓦里奥,你究竟想干什么?黑发男子陷入了沉思。
“You have a coming call(您有电话响)。”
黑发男子轻轻叹息一声打开了大屏幕。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相当俊朗眼神逼人的中年人。
“小飒,”
“父亲,”
中年人也轻叹一声才道“自从你7岁那年的一场大火后,你就再也不肯叫我爸爸了。”
“我永远尊敬您。”
“虽然我不是你亲生父亲,但我一直是把你和小雪同等看待的。”
“父亲多心了,我生父是因公殉职的不是您的错。”
“到底,你在那场火里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那场火带给他的如果有什么是最深刻的,无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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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岁的孩子会想什么?7岁的男孩会做什么?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想的是仇恨、杀人;正在做的是纵火,烧毁一切、包括仇人最爱的独生女以及,他自己。因为,他也恨自己。如果他没有淘气偷偷撬开那个最高的抽屉、没有一时好奇打开那封面老旧泛黄的信封,那么他还会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善良又好脾气的欧阳飒,也就不会变成现在把仇人当成爸爸的关飒。
看了那封信他才知道那是从来没见过的妈妈写给‘爸爸’或者现在该叫‘仇人’的欧阳铎的遗书。从信里他知道了爸爸是在意大利和‘仇人’一起出任务中两人遭到当地西西里黑手党狙杀的时候因为保护‘仇人’不幸中了数弹惨死的。妈妈当时生了重病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病情恶化,临终前坚持着写了这封信,请求‘仇人’好好安排他,不要把他送到孤儿院。还请求让关飒以后跟收养他的人姓,务必隐瞒他的真实身世。
虽然妈妈没有一句怨恨的话,但他觉得妈妈一定是恨‘仇人’的。而他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每天高高兴兴的和‘仇人’生活在一起,并且在‘仇人’忙于工作的时候负责照顾他的独生女。
现在他知道了,到他更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想杀死‘仇人’是不可能的,就让‘仇人’也尝尝痛失挚亲的感觉。即使‘仇人’总是因为工作到处奔波,但他感觉的到‘仇人’对着一生下来就几乎夭折的女儿是特别爱惜的。所以,烧吧,就让一切都随着这场火都烧掉!
他现在已经麻木,唯一等待的大概就是死亡了。
“咳,咳。飒,你在么?好热啊,再不出去我们都会化掉了。”6岁的小女孩一边剧烈的咳着,一边拉住了男孩的手。男孩任由他拉着,他已经将所有门窗都从外面钉死或反锁。以女孩发育缓慢的矮小身高,平时就算是打开没锁的门窗都成问题更何况是现在。果然,没多久女孩就放开了他的手,跑掉了。
绝望了么,哭吧,我还从没见你大哭过。男孩想着。
他这个‘妹妹’或许因为出生时就差点死掉的缘故所以格外坚强,从不懂事的时候开始就很少哭闹。常常辛苦的喝着各种汤药,她也仍然会笑。每每因为她虚弱的身体爸爸叹气、妈妈掉眼泪、哥哥难过的时候,她就笑得特别灿烂,直到大家也都笑了,她才累得睡着了。
“飒,”脸上果然有水迹,等等,不是泪,是、汗!“快来!”他疑惑的跟在女孩后面,女孩竟然领他来到了那个惹出一切祸端的高大柜子前。柜子的每一个抽屉都被打开了,刚好可以踩着爬到上面,还有条长‘绳子’一头系在柜子腿上绳身紧贴着柜子的侧面一直延伸到柜子的顶部。他仔细一看绳子竟然是用床单床罩爸爸的长裤妈妈的长裙之类的东西系成的。“这是跟电视里学的,本来有窗帘更好,不过我和飒都够不着。”女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得意的笑道。是他情绪激动下疏忽了,忘记封那个柜子上方的小天窗。
不,一定不能让她活下去。男孩胡思乱想间已经下意识地被女孩拉着爬到了柜子顶部,却还差一段距离,这时候火烧进了这间屋子,没有太多时间了。
女孩摸摸鼻子看了看高度,“飒,你拿好绳子踩着我肩膀爬上去。咳咳,我力气小拉不动你,你先上去才能拉我。”男孩依言爬上去,将绳子另一头从窗口顺了下去,连通了足以逃生的桥梁。然而,他心里想的却是:我是不会拉你的。
男孩坐在窗口目光冰冷的看着女孩。忽然,他在女孩裙子上发现一片烧过的纸角。上面带着花纹,很有些眼熟……是那信封!封角的花纹。这么说,她也什么都知道了?!
女孩微微抬头看着男孩,虚弱的身体仍然止不住被熏得直咳嗽 “咳咳,活着是最好的事呢。所以、你一定不能死掉。哥哥!”女孩笑着这样说。她的笑容在火光中显得特别灿烂,灿烂到好象用整个生命的力量在笑,笑得仿佛一停下就会立刻死去。“真糟糕,我好象没力气了……”话没说完,女孩小小的身体就那样软倒在柜子上,一动也不动了。
“小雪!”男孩满脸都是泪水,一下子跳到女孩身边。他用左手把她抱在胸前,紧紧的;用右手抓住绳子艰难地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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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欧阳飒依稀还可以看见朵仪清雪一张苍白小脸在火光照耀下的那个灿烂笑容。
‘小雪,是你给了我重生的勇气。当时,我就曾经发誓从此我就是欧阳飒,我会比任何人都活得出色。最重要的是,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苦。’欧阳飒默默道,‘可惜,那之后小雪就被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带走,再回来的小雪已经成了似乎不需要我保护的武学高手。’
“小飒,小飒。”
“父亲,我在听。”
“唉!你变了。只有在小雪面前的你才是原来的样子。”欧阳铎的眼神里有着痛惜,他知道自己是永远也走不进这孩子的心里了。
“我希望,你可以心平气和。毕竟你现在,是一个人做着当年我和你爸爸两人做的。”
“无论如何,职责内的我不会少做一件。至于其他,我有我必须去做的事。”
欧阳铎又叹息了一声,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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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 西西里
“Alexander先生,卡□□尼来了。”尽管法兰西丝有些担忧还是自觉地将空间留给两人,退了出去。
“你是第一次这么准时。”帕格尼的嗓音一径是那样庸懒中带着奇特的韵味,听来出奇的悦耳。
“我本来就要来找你。”米洛特的眼底闪过一抹炽烈恨意。
“哦?”
“我知道你在找她!你应该马上停止!”
“噢。”
“你没有资格去找她!”
“是么?”
“在已经知道当年实情后,你还是选择了离开她。不是么!” 米洛特几乎有些激动了。
这时候帕格尼正看着手里的小茶杯,喝了一小口,眉头微皱。
米洛特看着他,怒极反笑“哈哈!Sanny生死未卜,她最爱的人竟然在这里悠闲喝茶。” 帕格尼终于将视线离开了茶杯。
“我离开是希望还她一个平静的生活。”他缓缓开口,“不在她身边不等于放弃她。眼睛看不见,这里、却可以感觉到。”帕格尼一指心口。
“如果,有人伤害她……”帕格尼的眼睛亮得惊人,眸子里闪着淡金色光芒“我亲爱的兄长,你说、该怎么办?”他的语气清幽。
“谁?”米洛特冷哼道。
帕格尼放下茶杯微笑着走了过来,直到两人近到彼此甚至可以感到对方的呼吸才停下来。他把嘴贴近米洛特的耳朵轻轻道“就是,你。”
米洛特身躯剧震跌退了几步,对方优雅迷人的微笑此时看在他眼里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亲爱的兄长,你不觉得这里少了什么?”米洛特又是一震惊觉一向不离帕格尼左右的帝门图司和本该在此坐镇的戈拉都不见了。“米开朗齐罗……”从一进来开始他本来想利用Sanny 的生死不明扰乱对方心境没想到,最后反而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帕格尼轻轻鼓掌“真聪明,不愧是兄长。‘末日审判者’今天恐怕要接受神的审判了只是不知道神是不是会判定今天是他的末日。”米洛特立时感到浑身冰冷,整个意大利有谁不知道西西里的温和赫尔墨斯。他不但是聚集财富的高手狙杀起人来手法甚至比UT专职狙杀的法兰西丝更狠上三分。(赫尔墨斯是奥林帕斯诸神里掌管商业的神,相当于中国的财神。)
“魔鬼!Sanny的生死你竟然一点不放在心上!”米洛特终于失去风度低声叫道。
“有空在这评价我的为人倒不如赶回巴勒莫去,说不定、还有希望。”帕格尼再一次坐下拿起了茶杯,似乎对喝茶很有兴致。米洛特恨恨地瞪他一眼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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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ander先生,请您停止吧。已经7天了,您除了喝茶几乎都没吃什么。”法兰西丝跟踪米洛特到达巴勒莫确认了他的动向后立即返回,刚想向帕格尼报告看见的又是他喝茶的一幕。7天前从听到Sanny的‘死讯’后帕格尼除了一切照常外所有闲暇时间就都在烹茶喝茶。——当然屋子里的音响仍然放着那首《Pretty boy》,这个习惯是三年就已经养成的了。
“知道这是什么?”帕格尼象是在问她有象是在自言自语,“这是中国一种很有名的烹茶技法,功夫茶。烹茶方法似乎很简单,只要有耐心。”他抬头看向法兰西丝,“我用的也是凤凰茶,可、味道却怎么也不对。”法兰西丝看见他笑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温柔的神情。
“难怪,Snow说我、只会喝不会煮。看来被她说中了。”帕格尼说完忽然站起来走进卧室里。
法兰西丝轻轻拿起茶杯把玩,突然发现杯子底部好象有什么痕迹,翻过来仔细一看却是四个刻上去的字母:Snow。依次将每个茶杯翻看一遍无一例外的都有相同的字母,最后将茶壶也翻看时她的心狠狠一疼:上面刻着一行小小的中国字‘赠只会喝不会煮的帕格尼’。
鬼使神差下,法兰西丝偷偷来到卧室门前,从半掩的门缝处往里面看。
帕格尼手里紧紧握着一只茶杯,身体半侧的坐在床上。床头灯柔和的光笼罩了他全身,使他看起来象一尊美丽的神祗。“Snow……”‘神祗’低低说了这一句就此沉默下去。法兰西丝暗叹一声正打算离开,这时候‘神祗’似乎动了动,有什么东西闪烁着从他脸上滑落。
音响里悠扬舒缓的女声正唱到:
sometime i think i hear you call (有时我还会傻傻地以为你在呼唤我)
right from my bedroom wall (来自我房间里的四面)
you stay a little while (可你只停留了很少很少的时间)
and touch me with your smile (你还微笑着轻抚我)
and what can i say to make you mine (但我能说些什么才能挽留你陪伴着我)
to reach out for you in time (直到我能及时伸出手触摸你)
法兰西丝轻轻帮他把门关好,离开了。她不能,也不忍心看。
原本,‘神祗’是没有眼泪的。那么,当‘神祗’留下了凡人的眼泪时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爱得太深、深到情不自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