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爱的天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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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都叠好，程晓西忙着收拾自己的房间，门忽然被打开了，她连忙将一件大衣往行李箱上一盖，抬头就看到陈东有些小尴尬地看着她。
“原来你在啊。“他摸摸自己的鼻子，一手放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放在身后。
“你怎么回来了？”
“我待会收拾东西准备出差。”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挡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上是一束紫色的鸢尾，“我记得你挺喜欢这种花的，我刚在楼下看到就顺手捡了一束。”他将花束往桌子上一扔，匆匆把门关上。
程晓西愣了一会儿，拿起这束漂亮的鸢尾花，紫色的花瓣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展翅欲飞。花朵上还有水珠，显得娇艳动人。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给她送花，送的还是她最喜欢的鸢尾。她想起刚才陈东有些羞涩的表情，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她拉开门往外探头，客厅里是空的，只听见依稀的水声。她轻轻吻着花瓣，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一样。
行李箱还放在一边，敞开的衣柜里还挂着一大半的衣服。程晓西坐在床上抱着那束花 ，整个人都明媚飞扬起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她开门去找瓶子插花，想找一个瓶子放下这些娇颜的花朵并不容易，找了一个翠绿色的啤酒瓶子，插下一朵花倒也显得可乐。她半跪在沙发上想着是否需要现在出去买一个花瓶，陈东的房间门开了。他刚洗过澡，穿了一身正装，拎着他常用的那个行李箱准备出门。
“你就要准备出门了吗？”她不禁问。
“嗯。”他嘴角含笑，看到程晓西半跪在那儿仰头看着他，陈东情不自禁地放下行李箱，走过去在她的眉间落下轻轻一吻。
他最近总是喜欢吻她，程晓西从没有拒绝，甚至心中是欢喜的。只是心中有些矛盾，总觉得他们两个是不会在一起的，然而这种亲密的感觉太过于温柔甜蜜，让人沉迷其中。他的身上还有须后水的味道，带着淡淡的香气。她受蛊惑一般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干净的下巴。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她着迷一般地吻上他的下巴，眼睛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忽得心里一跳，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往房间蹿去，一路上磕磕碰碰的，终于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锁上。
外面陈东敲着房间的门，她不应。门锁慢慢地旋转开来，她像一只鸵鸟一般将头闷在被子里。只听地他来走到了床边，床的一角陷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走了啊。”
她仍闷在被子里头，闷闷地说：“嗯。”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弯腰，隔着被子给她一个拥抱 。他嗅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柔声说：“你等我回来。”
被子里却不再出声。
他不以为意，用力搂了搂，恨不得将被子都排成空气。
这家酒吧的格调不错，不是很喧闹，台上的乐队唱着柔缓的歌曲，温和的灯光照着，给热一种放松舒适的感觉。程晓西目光逡巡了一会儿，看到了在吧台上朝她用力挥手的linda。Linda连忙推给她一杯酒：“快尝一尝。”
程晓西小啜了一口，嘴里立刻被塞上一片青柠。
Linda满脸期盼地看着她，问道：“味道怎样？”
“不错。”程晓西含了一会柠檬，然后又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却也不多饮。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见linda看她便冲linda一笑，这笑便如山花开放一般，浪漫如絮。
“你这样子，倒像是恋爱中的女人一样，”linda揽着撑着脸看她，“跟我说说，你是不是碰上了高富帅，所以要辞职回去做全职太太？”
程晓西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往公司里挤啊，你倒好，偏往外钻。你找到更好的了？”
程晓西继续摇头，缓缓地说：“也没有。”
“那你总找到下家了吧？”
她笑着说：“no。”
Linda差点要跳起来：“什么？你连下家都没找好就辞职了？你脑子进水啊？！”
“我原来想回家找工作——”
“什么？你要回家？！”linda更激动了，“你为什么要回家？你好不容易把陈东给追到手了，居然现在回家？你玩儿呢！”
她那模样，恨不得跳上来掐程晓西的脖子，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程晓西吓得连忙往旁边缩：“你听我说，冷静，冷静！”
Linda哼哼：“冷静？我当然冷静了，傻不拉几的又不是我。”
她还朝程晓西翻了个白眼。程晓西失笑：“你这个小妮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还是你的前辈呢。”
Linda阴阳怪调：“像你这样子的前辈，早已经拍死在沙滩上了。”
程晓西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只是看着这五光十色的世界，用回忆的语调缓缓地说道：“当我还不满十八岁的时候，我总是想着要离开家里，要到外面去，总觉得家里是一个牢笼，是一条锁链，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那里。我恨我的爸爸，我恨他的……我也恨我的妈妈，我记得她对我的严苛和不苟言笑，可是我却忘记了她的辛苦和她对这个家的付出（哽咽）……我来到这里，我想，我终于为了我一个人为了我自己而活了。我不认真上课不认真生活，每天总是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样的日子让我都觉得枯朽到了骨子里。”
“没这么严重吧。”linda在一边嘀咕。
程晓西想着想着却觉得眼睛慢慢湿润了起来，灯光在自己面前折射出各种光亮。
“你不知道，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要厌恶自己。我回想自己的过去和现在，总觉得每一天都在发霉，每一天都在倒退，就像是沉睡了很多年一样。总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每次这么想的时候，都比以前更加地害怕回去面对我的母亲，却又希望当我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又回到从前的那个自己。你不知道，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以前什么都要强，什么都是战战兢兢的，唯恐没有做好每一件事情。那时候我总想，都是妈妈逼的，如果没有她逼着，我会过得更好，我会像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开开心心地过着高中生该有的生活。我那个时候一直恨她，我一直以为她是为了跟别人攀比，为了她的面子。直到我看到她的白头发，看到她现在依然辛辛苦苦地工作，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所以你想回家？”
程晓西用力眨了眨眼睛，“嗯，回家。”
Linda跟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陈东怎么办？”
她的语气有些迷惘：“我不知道。”她点点自己的胸口，“我这里只有他，我不知道他那里还有些谁。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样子不公平。”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爱的天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