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凑合着过吧》人伴桃花

34、等待

　　陈东拉住她的手，慌忙说：“西西，晚上我再给你解释，你听我解释好吗？我现在要去见一个客户，回来我们谈一谈。”
　　程晓西淡淡地笑了笑，柔声说：“好，我等你。”

　　下了班，经过一家饺子店的时候，程晓西突然就想吃饺子了，走进店里叫了一碗韭菜肉饺，结果韭菜多，肉末少，饺子皮更是差劲。
　　她想起妈妈以前说的：“我跟你爸爸也是相亲认识的。那个时候就一起见了个面，吃了一顿饺子。我记得那顿饺子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
　　那个时候她上大学，她于是揶揄道：“就是因为你们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饺子那么难吃，你们现在才走到这样。”
　　一盘二十个饺子，程晓西吃了三个就没了胃口。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吃到好吃的饺子。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去超市，司机一听到她说的地方，看了她两眼道：“看你是个找工作的学生，我也不白赚你前。往前走经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走路不过五分钟的事。”
　　她想起昨天陈东开车和她一起去超市，在两个红绿灯处等了很久，她一直以为很远。有的时候，事实并不是你看起来那样子的。就像她一直以为陈东对苏玲不感冒，她一直以为陈东的心里只有宫莉，可是没发现宫莉早已经成为了他的过去式。
　　将面粉和好，饺子馅拌匀的时候，陈东还没有回来。她于是一个人擀皮，一个人包饺子，包了很多，最后她不得不将多余的饺子都放进冰箱里冰冻。她将这一切都弄完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陈东还没有回来，她只好自己煮了锅先吃了。
　　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的翻拍的四大名著，看着自己喜欢的男演员扮演西门庆，程晓西想，为什么她想努力忘却的事情总会一次一次地翻出来，为什么每次他都有新的说辞？
　　其实他什么也不用解释的，不是吗？他大可以说：“因为我喜欢她。”只要他喜欢她，程晓西连任何质问的理由都没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不会天真到对这种内部操纵的事情有多愤怒，本来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是吗？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黄金档的电视剧结束了，然后转过去看金飞传奇故事，婆媳之间的争斗流血事件结束了，终于出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打开门后进来的却不是一个人，一个陌生的男子扶着陈东进来，显然没料到客厅里还坐着一个人，他愣了一下。陈东扶着墙，朝他挥挥手，然后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间走去。
　　程晓西看了他的背影，坐在那儿没动。那个男人站在玄关处，光线不好，程晓西看电视没开灯，便不大看得清他的长相。
　　“他今晚喝多了。”那个男人说道，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程晓西听着洗手间传来的呕吐声，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出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发现他往外呕吐着澄清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酒味。
　　“你空腹喝酒？”程晓西仿佛看到酒精在灼烧着他的胃。
　　陈东抬头看她，眼睛里布满血丝，看着有些吓人。他拿过程晓西手中的杯子，咕哝地喝下去，又对着水池拼命呕吐起来。吐了一会儿，伴随着澄澈的液体，一股血也喷了出来。
　　程晓西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拿了手机去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听了以后立刻说：“快送他去医院。”
　　她冲到阳台上去喊刚才的那个男人，可惜他早已经走了。此时已经过十二点了，小区里很多住户都关了灯。她咬了咬牙，然后拿起陈东的钥匙，扶着他就往外面走。
　　他还勉强有一点点意识，虽然走路不稳，程晓西搀扶着他也坐了电梯，到了楼下。把他用安全带绑在副驾驶座上，程晓西坐在驾驶座上手都有点发抖。车刚开出车库的时候就撞上了花坛。她不敢去看车被撞成什么样了，又战战兢兢地开了几米，撞倒了一棵刚栽不久的树苗。
　　陈东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红晕褪去，脸色变得苍白。程晓西想到曾经看到酒精中毒死亡的例子，心里一横，慢慢踩下油门，挂档，朝小区门口冲了出去。
　　马路上的车子真多，她后来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路开过来，一路闯红灯，只记得开到中医院的时候陈东已经昏迷了。她来不及找停车位，就在大门口把车停下了，然后弯腰将一米八三体重一百五十斤的他背了起来，一直背到医院的急诊室门口、
　　他被放上轮床推进急诊室，程晓西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去办理入院手续。她很少进医院，也从来没办过这种手续，不停地问人，匆匆忙忙地来回跑。最后办理好的时候去急诊室门口等消息。有一刻，她想，陈东不会就这么挂掉了吧？他怎么能这么就挂掉了？他还欠自己一个解释，他怎么就能这么挂掉了？
　　有手机响了，过了很久她才发现声音是从自己的身上传来的，来电显示是陈东。程晓西接了电话，听到那个陌生的声音：“你好，我是刚才送陈东回来的人，他现在还好吗？”
　　“他在急诊室。”
　　看到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程晓西终于支持不住，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