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孤吟薰

3、第 3 章

　　赵韩扬醒来的时候，发现苏晓漠枕着他的胳膊，蜷缩在他身边，像一只小猫。他不敢动，怕吵醒苏晓漠。闲着无聊，他打量着苏晓漠的房间。
　　苏晓漠的房间总是那么整齐干净，他那小狗窝简直没法比。墙上贴着苏晓漠放大的摄影作品。有纯净透澈的天空，有离枝乍飞的喜鹊，有树叶间筛散的阳光．．．．．．还有另一些人物的，都是俞兰和苏晓晴，或甜蜜的笑或宁静的睡脸，或不经意的小动作。
　　唯一一张男人的照片是赵韩扬扣篮的样子，不知道苏晓漠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背景是纯净的天空和纯粹的阳光，没有苏国青的照片。
　　床头上有一张画，硕大的白色翅膀包裹着一个小小的男孩，他仰望着天空，黑珍珠般的眼睛里流出泪水，掉在地上，化成晶莹的红宝石。天空中不停地飘落下雪花，而地上也都是羽毛的残骸。红宝石一样的泪在羽毛中特别耀眼，也特别美丽。
　　那是苏国青的画——哭泣的天使。赵韩扬并不懂艺术，只是觉得画面美极了，还有一点淡淡的哀伤和一点淡淡的温柔。那是小时候苏国青画给苏晓漠的，苏晓漠一直很喜欢，常拉着他来看这幅画。
　　初中以后，苏晓漠就很少带他来自己的房间，就是在房间里，赵韩扬也能注意到，苏晓漠总是将目光避开那幅画。那时候的苏晓漠看起来比画里的天使不定期要忧伤。
　　咕噜噜，咕噜噜，好象肚子在叫，果然饿了。赵韩扬拍着肚子，别再叫了，会吵醒苏晓漠的。
　　“扑噗”一声苏晓漠笑了，“肚子饿了，怎么不叫醒我呢。”
　　“我看你睡得正香。”
　　苏晓漠抬起头，赵韩扬也正好侧头看他，两个人的脸相距不到一寸，呼吸的热气都喷在对方的脸上。苏晓漠这才发现自己枕着赵韩扬的手臂，脸腾的红了，心脏开始“嘭嘭”地跳，赵韩扬也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半晌才说：“你不起来吗？”
　　“哦！”苏晓漠坐起来，平静自己的心跳，“韩扬，你想吃什么呀。”
　　“你不是只会泡面，我做好了。问问晓晴，她中午回来吃不。”
　　赵韩扬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耶，这冰箱里可真丰富。阿姨出国还买这么多东西。哦，我忘了，叔叔也会做饭的。”
　　苏晓漠也帮不上忙，在旁边待着，给苏晓晴打电话。
　　“晓晴，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了，我和可心去吃肯德基，晚上也不回去了。”
　　“告诉爸爸了吗？”
　　“嗯，我请完假了，爸爸说可以。”
　　苏晓漠合上手机，晓晴晚上不回来，那么．．．．．．苏晓漠甩甩头，有些事，总归是躲不过的。
　　“好了，好了，菜好了。晓晴回来吗？”
　　赵韩扬把菜摆在桌子上，有红烧排骨，香菇笋片，蕃茄炒鸡蛋。
　　“不回来，咱俩吃吧。”
　　“尝尝，怎么样？”
　　苏晓漠夹起几块香菇，“嗯，好吃，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那是，我可是在饭店所厨房里长大的。”赵韩扬自豪地说。
　　“说起来，你常带我去你家饭店的厨房里混吃混喝呢。”
　　“那时候我可是去厨房里学做菜的。我第一次炒的菜，你还不是吃个精光，还直嚷嚷好吃。”
　　“我记得那次，我差点食物中毒。从那次以后，我爸就再也不让我吃你做的菜了。”苏晓漠的脸上带着回忆的微笑。
　　“是啊，那次之后我可是冯痛下决心，一定要做最好吃的给你，而你还是常常偷偷跑来吃我做的菜。多亏了你，我才觉得学做菜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赵韩扬往苏晓漠的碗里夹了两块排骨，目光很温柔。他们总是在一起，一起玩，一起闯祸，一起受罚，以后也不会分开吧。总觉得当苏晓漠吃着他炒的菜的时候，特有成就感，也特别幸福。
　　苏晓漠安静地吃饭，有赵韩扬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能安心。从小到大他都追逐着赵韩扬的背影，因为在他身上有他所没有的阳光，有他所没有的自由。
　　“噔嗒嗒，噔嗒嗒．．．．．．”
　　赵韩扬拿出手机，“喂？”
　　“小兔崽子，在哪儿鬼混呢，还不快来饭店帮忙。”手机那边传来赵爸爸的狮子吼。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赵韩扬耸耸肩膀，“老爸抓壮丁呢，我先回去了。”
　　“好。”
　　赵韩扬一走，房子里只剩下一个人还真感觉空荡荡的。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脆弱了，如果不坚强一点的话．．．．．．
　　门开合的声音，不是赵韩扬，那沉重有力的脚步像踏在胸口上似的，感觉闷痛。苏晓漠知道是苏国青回来了，他抬头，“爸爸，你回来了。”
　　“很香啊，赵韩扬做的？我本想带你出去吃的。”
　　“出去吃太浪费了。”苏晓漠保持着面无表情。
　　“你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吃他做的菜，”苏国青盛了一碗饭，坐在苏晓漠的对面，“手艺见长啊，看来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厨师。”
　　“也许吧，”苏晓漠放下碗筷，“我吃饱了，我想出去走走。”
　　在苏晓漠经过苏国青身边的时候，苏国青抓住了他的手腕。
　　“坐下，等我吃完饭，我陪你玩。”
　　苏晓漠看了他一眼，坐下。反正他也无处可去。他想起苏国青送给他的那幅“哭泣的天使”，从那时候起，是不是苏国青就打心底想把他弄哭，看他的眼里是不是真的会流出血来。
　　“一定要去Ａ市吗？”
　　“是的，我累了，你不能总把我绑在身边。”
　　“可我舍不得，那么长时间看不到你，我会很痛苦，我一天都不想你分开。”
　　“我希望可以永远离开你。”
　　“多好的愿望，可是却是无法实现的愿望。可怜的天使，你会失望的哭泣的。”
　　苏国青抚摸着苏晓漠的脸，然后猛地抓住苏晓漠的头发，迫使他的头向上仰起，他低下头，咬住苏晓漠的咽喉，咬出深深的牙印，甚至渗出血丝，苏晓漠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的天使，我爱你，爱得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