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缘来如是

10、Chapter 10

　　距离内测结束还有五分钟，请玩家准备下线。
　　耳边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莫问天只静静的靠着，摄取着背后之人的温度。
　　天地宽广，大漠黄沙一片，孤寂。
　　阳光花了眼睛，莫问天只觉得这个世界，他或许不是一个独孤的从异界来得孤魂，在这个虚拟的江湖中，他至少还遇到了一个懂他的人。
　　日暮黄昏，夕阳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地平线上，只剩小一个小小的弧度。
　　背后靠着的人，原本是温暖的，在夕阳下落之时，一刹那就失去了温度。等到天空变成一片虚无，背后也再没有了重量。
　　莫问天站起身来，远望着大地。
　　就像世界破碎了一点，虚空一点一点向他的脚下蔓延。
　　他嗅不到沙土的味道，只能愣愣的看着天地。
　　这个世界，真的是江湖吗？

　　午夜零点，莫问天从游戏中醒来。
　　摘下传感器，坐在床沿，愣愣的看着窗外，一片灯火，高楼林立。陌生的繁华。
　　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虚汗，凉风从窗口吹进来，一股寒意顿时涌上。
　　莫问天收回眼神，抬起手臂擦了擦汗。

　　从衣柜里面捡好一套衣服，莫问天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灯还亮着，张晓段已经出来了，满脸兴奋的跟林雨声说着什么，看到莫问天出来了，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莫问天略带疲惫的点点头，走进了浴室。

　　“学长估计也是刚刚从游戏里面出来呢，他混得不错，据说是少数接触到了高级NPC的人物之一。”张晓段抱紧了怀中的抱枕，一边看电视，一边说道。
　　“洪军说他会功夫，而且不弱，在江湖那样的游戏里面当然比较占优势了。”林雨声看着浴室模糊不清的玻璃，听着里面响起的水声，对张晓段说道。
　　“现在玩个游戏都闹心，一个游戏为什么要跟现实里面的体质挂钩？我的初始属性一点都不好。”想到自己现在在游戏里面不高不低的位置，张晓段心情有些不好。
　　他也知道现在能进江湖的都是高手，他对比那些职业玩家实在是没有什么优势。
　　林雨声闻言，一笑，言道：“你这体质还弱，虽然比不上洪军那几个在部队里练过的，但是也不算差，那些个职业玩家的身体素质能比过你？”
　　张晓段虽然家里宠着，但是也不是那种肩不能提的，说起来身体也不算差。
　　“我以前玩游戏也就是真的玩玩，找任务的水平哪比得上那些人。属性不算差，但是那些人知道自己属性不好，有的就不选择武功了，前几天我还看到一个在衙门当师爷的，混得比我好多了。”说话间张晓段就有些沮丧。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是咱们玩游戏，不是游戏玩咱们，太入迷就不好了。”林雨声不看重这个，略带轻松的安慰道。
　　“是这个理，不过比不上别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张晓段说话很直白，对着发小，说些心里话也不是不可以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情。
　　“你倒是放开些，比不过你的人多了去了。”林雨声调笑道，对张晓段的小孩心性到也没有过多在意。
　　在他们几个人中，性子最纯的就是张晓段，能力不算强，但是待人真心，反而是朋友最多最被长辈看好的。
　　“这倒也是。”张晓段脑筋一转，点点头，然后看着林雨声，眼睛笑得眯起来：“雨声啊，这游戏你既然挺有兴趣的，不妨也一起来玩玩吧！”
　　一看张晓段这个样子，林雨声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奈摇摇头：
　　“你就拉着我垫背呢！”
　　“反正你也回去嘛！”张晓段一看林雨声这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表现，知道这是答应下来了，小小翻了个白眼，又往沙发里面窝得更里了。
　　进了大学，日子还是过得舒坦。
　　林雨声对张晓段这个小孩心性很了解，平日就把他当弟弟看，虽然偶尔会有几分算计，但是也多是为张晓段考虑。
　　林雨声到现在也就了解了，张晓段这性子到底是怎么出来了，张家的老爷子可厉害着呢。张晓段这性子在他们这一辈最特别，即使同辈之中也最为得宠，有什么事情有人主动帮忙。哪里用得着像他现在这样，到处寻关系，找机会的。
　　“里面那位在游戏里面很强？”把心里的羡慕压了压，林雨声扶了扶眼镜，挑了眉眼看了浴室一眼。
　　“非常强。”张晓段点点头，毫不迟疑。
　　虽然江湖很大，交通也不怎么便利，张晓段也没见过莫问天，但是也听过莫问天的名字。这人真是游戏高手，跟NPC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不少NPC都会说到这位的事情。
　　“既然就在身边，就好好跟人请教一番，先前游戏里面那么多句师傅也不是白叫的。相处这些天我都看出来，这位高手虽然性子冷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虽然是被文静逼到这里来的，但是住下来这么久，林雨声倒是真心觉得大学在这里住着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三餐热乎，还有个有点洁癖的人打扫卫生，话也不多，挺舒服的。
　　看到张晓段把抱枕压在头上，林雨声有些发笑，拉开那只自我谋杀的手：“不要告诉我，你拉不下脸？”
　　张晓段也点纠结，把抱枕放下，收了腿，压在膝盖上，下巴顶着：“咱们来这里也就有点不好，瞒了身份，还调查了，现在说明白多不好啊！”他心里就是不怎么舒坦，学长对他很不错啊，可是他偏偏还是为了文静姐调查了一下学长才刻意搬进来的。
　　“这事到了游戏公测，估计就瞒不下了，越早说越好，你诚恳一点就没事，注意找个好机会。”说起算计这种事情，林雨声倒是看得很开。
　　主要是他觉得有张晓段这个态度，那莫问天又有什么理由不会原谅呢！
　　说到底，他就没把莫问天看出和他在同一阶的人。
　　莫问天的想法他一点都不在意，若是莫问天惹了张晓段生气，他肯定会下点黑手让莫问天也不舒坦。
　　这的确是差别待遇。
　　不过在林雨声看来是理所以当的。
　　一个是认识十多年的好朋友，一个是认识不到一个月还在为钱而担忧的孤儿。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然，如果这个家伙娶了文静姐，或许林雨声会考虑一下文家，以及这个人以后的利用价值。
　　不过现在在林雨声看来，莫问天这样的身份能娶了文静？
　　这后面的问号可不是一般的大。
　　估计文静姐也就是一时兴起，少女心性，他们那种人，还可能有这种一见钟情式的爱情？
　　相敬如宾就算不错了。
　　“说不出口！”张晓段抓了抓头发，纠结无比。
　　他是真心觉得莫问天不错，想做朋友的。可是现在瞒了这事情，他每次看见莫问天都有点心虚。
　　“明天一起去吃个饭，说清楚。文静姐的事情也要说一下，最近文安那小子听到了点风声，现在文静一头热，事情倒也不是很大。要是闹开了，就不好了。”
　　“好吧！”张晓段点点头，多少觉得希望不大。但是又想不到更好地办法，只能答应下来，同时在心里祈祷学长心胸宽广，不要在乎这件事情。
　　说完这些，浴室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两人同时闭了嘴，张晓段看向莫问天的眼神多少有些心虚，林雨声只是点头微笑，完全客套。
　　莫问天点头，拿了换洗下来的衣服到阳台上的洗衣机，开始洗衣服。
　　洗衣机响起来，莫问天转头看了一眼客厅，两个人还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