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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瞧着自己的爹爹这么关心娘亲——他总是这样,对娘亲的爱恋,沉重却默默从不出声。李浊不由眼眶一热,安慰父亲道:“爹,娘和小妹在后面,就要回来了。”
      他转而又把东郭往父亲面前一推:“孩儿先带着她回来了。”
      “啵!”李浊竟然当着父亲的面,在东郭额上留下响亮的一吻,正吻在红菱花的花心。
      “前辈老爷好。”东郭慌忙屈膝,行了个大礼。
      “哈哈,快起来,快起来。”李父忙拉起她,手一托之下,东郭只觉一份憨厚老实,是让人感受到安全的长辈呢。

      这动作和称谓令李浊觉得不悦,他一皱眉,很不高兴地拉起了她。
      “我……”东郭一脸无辜地望着李浊,眼光忽闪忽闪,怜人之态使他一下子不忍心再责备她。反好意为她捋了头发放到耳后,轻柔道:“你若是喜欢,以后叫我爹做简伯吧。”
      简伯?
      东郭心中有疑,却碍于李浊父亲正当着面,不好问。

      “你们先回城,我去接接你娘。”李父的眼睛不断关切地往远处望,还是放不下心,他的声音也有几分悬。转而重重一拍李浊的肩膀,下手是结结实实一下,打得李浊哈哈笑着后仰。
      “澈儿,好好待着这位姑娘。我去接了你娘就回来。”
      “爹尽管放心,孩儿怎么舍得亏待自家的娘子。”李浊说着,竟轻薄把脸颊贴在了东郭面颊上,来回一蹭。
      “臭小子!”李父扬拳佯装要打,却是双眼眯起来,慈爱地笑了。
      转而干脆打马,急急接燕云城主去了。

      等马蹄声“咯噔咯噔”踏得远了,东郭方才小声询问,扯一扯李浊的衣角:“浊爷,小姐她姓什么?”
      “哪个小姐?”李浊一蹙眉,额头上也跟着起褶子——哪个小姐?他真是被她问得糊里糊涂。
      “就是……”东郭更低了声音,觉得是无礼冒犯了:“就是浊爷你家的小妹小姐……”
      他受不得她这种生分和卑微,心里却又每每因她的低头样子而感到震颤,继而怜惜。不由一搂她,放马进燕云主城去,言语冰冷道:“简轻风。”
      “为什么你叫李浊,她叫简轻风?”东郭疑惑,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老子跟我娘姓,她跟我爹姓,有什么奇怪。”他瞪了她一眼,凶神恶煞,吓得东郭立马噤声。

      儿子跟娘姓,女儿却跟爹姓,若是颠倒过来还有半分道理……东郭暗自思忖,但一想到燕云城主是胜过万千男儿的英雄人物,又觉得这跟随姓的安排,真是妥帖极了。
      要是她以后的儿子也跟着自己姓,该有多好。
      东郭想到这里,被自己的念头骇然惊到。

      “我想认识城主?”她小声地说,央求李浊。
      “她媳妇自然以后会同她熟识。”李浊宠溺地拥着她,永远是汉子健硕而滚烫的怀抱。他一下咬住她的耳朵,拿舌头逗弄了下:“跟我娘混熟可以,只是千万不要变成她那样。我喜欢你这份温柔……”他的舌头开始移到东郭的额前:“……永远像这株菱花一样,我总觉得她飘飘摇摇,下一刻就会有一阵风,把她吹落到水里去。总是……这么让我心疼……”他沉迷在自己呢喃的述语中,完全没有发现东郭的脸色已经渐渐变白。
      她的心刚才很害怕地咯噔了一下:怎么办,她就是想变成燕云城主那样的女人……

      **************************

      入了燕云境内,东郭始知所谓繁华,所谓恢弘,所谓人间天堂的样子。但当她真正入了燕云主城,方才觉着,刚才一路上那些地方,都算不上繁华,都不能称恢弘。
      一入燕云主城,而天下皆小。
      再回想任何一座其它的城镇,纵算是大琰的帝都,也不过是这燕云主城的复制品和模仿品罢了。

      马一路不停歇,直到城中央的最深处,方才高扬起一双前蹄急刹住:“嘶——”
      “少主。”
      “少主。”
      “少主。”
      早有侍卫跪地迎接。

      “哈哈哈哈——”李浊也不答他们,径自一个翻身下马,东郭被他连带着往下一拉,“啊呀”一声眼看着就到跌落到地上,却已为他打横抱起。
      “哈哈哈!”他抱着她,行走生风的往殿内走。东郭在他怀里挣扎,眼瞅见两行垂首的侍女,皆是干净利落的短打,身配剑戟,威武异常。她再低头看自己,瘦弱一团,为李浊擒桎于怀中,真是……真是自惭形愧。

      “哗啦啦”他横抱着她入房内,穿过珠帘,摇摇摆摆一串串打在两人的身上,犹如一阵急风骤雨,东郭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他一个抛投,丢在厚而软的床上。
      他过来就压了上来,大叔真是重死了,像一块糙石头。

      东郭被他压得,连害怕想躲都动弹不得。
      她怕什么,李浊就来什么,自其额间一路吻下,直啃到脖颈间。
      别……不要……

      她刚想出声,却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骤然轻了。
      再一偏头,李浊已在数丈之遥。
      他叉着手站着,嘻嘻笑道:“一个多月没洗了,浑身臭熏熏的,我去洗个澡。”
      “你还知道洗澡啊。”东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她真的说得很小声了,可是一直往远处走的人却是一刻都没有耽搁的停下了步伐。
      回头,脸上无一丝愠色,只很“好脾气”的笑道:“老子当然知道洗澡了。”李浊说着,悠悠地,一步一步朝着床这边晃过来,晃到面前,忽地猛抓起她,捏抬起下巴:“要不,你跟爷一起洗?”
      “不要脸,我怎么能跟你一起洗?!”东郭涨红了脸——哪有男子和女子一起洗澡的道理,就是她从前在老爷家,女佣人和男佣人也是分开烧的两盆子水。
      “你不跟我一起洗——”他说着在腕上加了三分狠力,东郭被他一带,几乎脸贴到他脸上,唇扑上唇。
      “——不跟我一起洗,怎么共享鱼水之欢?”他说得面不改色。
      “不要脸!”
      “唉哟!”李浊难以置信的捂住下|身,一贯不会还嘴,更没有还过手的东郭,居然一脚踢向了自己的要害?
      他茫茫然,一时都忘了要惩罚她,只频繁点头:“好,好,我自己去洗。”
      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等他走了,东郭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站起来。
      她呆滞的眼神可不比李浊好多少。
      刚才怎么就踢了呢?真是她踢的吗?
      她觉得方才那一刻,自己好不像自己,是十分的陌生……

      “丫头根骨不错,是练武的底子。”燕云城主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无声无息。
      可当她投过去目光直面了之后,却觉得瞬间劲声慑息,排山倒海而来。
      城主只一负手平视,就是睥睨天人之资。
      东郭的膝盖就有些软,一时摇摇晃晃在床上站不住。

      话说,刚才城主是赞她“根骨不错”,“是练武的底子”?
      有一个人,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那个人是姜狄。那时,他同时教导东郭和紫珊相同的招式,紫珊的身体半个时辰就承受住了,练会了,东郭却要修几天……记得她当时眼泪都快出来了,哽咽着问姜狄:”少主,是不是我的根骨太差了?”
      “怎么会,东郭你的根骨不错,是练武的底子。”
      “那为什么我练不会……”她明明很努力了,为什么练不会呢?
      记得姜狄轻叹了一声,惋惜说道:“因为你成年之后才开始学武,晚了。”

      想到这,东郭骤惊:姜狄他现在在哪呢?被燕云城主点了穴道之后,可安好?
      她居然这一路上,都没有想起他。
      内疚和担忧之下,她竟对燕云城主用了我字:“我两年前才开始习武。”
      根骨好又怎么样?终究是迟了。

      “有些人从少时练起,练了六十七年,有些人从来没练过武,某一日被人机缘点拨,反倒强于了前者。习武这种事,没有迟晚。”东郭什么也没说,燕云城主却能猜出她的心:“以后再有人跟你说,说你习武迟了,你就跟他说,本尊说了,那都是屁话!”
      东郭惊得眸光一慑,却见燕云城主面无愠色,这粗话自她口中道来,就跟往常谈吐一样。

      她接下来的话更加惊人:“你方才踢澈儿的那一脚,就踢得绝好,悟性十足。只怕是先前教导你的人,没有给你点拨对路子。”

      东郭惊骇:刚才自己踢李浊的那一脚,被燕云城主看到了?她居然赞扬自己踢她儿子的要害?!
      等等,她还说了……姜狄没给自己点拨对路子?
      怎么可能,他一贯谋算,讲究针对个人量体裁衣,东郭身形娇小,他就给她打造了薄如蝉翼的双刀,可贴于衣裙内而不被人发觉,讲究的就是轻敏,灵动。

      “先把这双刀丢了!”东郭反应过来时,裙内双刀已不知何时到了燕云城主手中,而且……已经折断了。
      不,不是被她折断,而是被她徒手碎成数十块碎片,犹如精锐铁打的雪花,闪着人眼的纷纷坠地:“本尊命人再给你打造两把,适合你的。”
      她顿了一顿,唇边缓缓漾起了笑意,这一刻少了数分威严,多了不少柔情。东郭望着,竟觉得除去了眼角的皱纹,燕云城主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大美人。
      柔情似水,盈盈动人。

      “从今日起,本尊来做你的师傅。”

      什么?
      从今日起,本尊来做你的师傅。
      从今日起,本尊来做你的师傅!

      燕云城主要做她东郭的师傅?
      这……这真是比梦还要梦幻的事情。
      她楞了好些时候,竟是欢欣愉悦地从床上几乎是跳着下来。
      一个踉跄,差点跌入燕云城主怀中。

      她以最大的自制力克制着,身体却还是禁不住地颤抖。冒冒失失地避开城主,又冒冒失失地跪下去,还没跪到地上,头还没磕,话就已经抖索着出了口:“师、师傅在上,请受……”
      她还没有说完,燕云城主已用跟李浊如出一辙的手法扣住了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握,就抓着东郭站了起来。
      而后,燕云城主轻柔地松开了东郭的手,淡然地说道:“虚礼,自己人面前,免了。”
      她笑着负起手,倏然转身。

      去了许久了,却有飘渺之音,苍然而下。
      “记得三日之后,来为师这里领你的双刀。”

      ************************

      东郭不知道这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自己是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坐在这个床上。
      太复杂了,她无法用任何一种情绪来概括。

      死李浊,洗个澡洗了一个时辰,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她就要忍不住冲进去找了他了!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冲进去找他?
      她突然想到那个词“鱼水之欢”,在这偌大的房间里一个人脸红了。
      等等,她为什么一直要在这里等着李浊?!
      她才不要守在这里,跟他第一时间分享自己被燕云城主收为徒弟的喜悦……

      东郭想着挪动起双腿,麻利地要出门。
      却结结实实撞上一个胸膛,这胸膛又厚又硬,她被撞得禁不住后退——可那人却不许她后退。
      这个女人逃的时候他都要去抓,如今撞上他的胸膛里来,自然要牢牢拴住,不许她从自己怀里出去一分一寸。

      “你这是要到哪去啊?”李浊音含恼怒,下一秒却是恍然大悟的喜悦:“你该不会是要去找我吧?”
      她见自己迟迟不归,心里挂念不住就欲出去找……李浊想到这里,满心的喜悦和感动。

      “东郭,我们去捕鱼去。”
      “捕鱼?”
      “嗯。”李浊点点头,燕云城邦地处西部,很少见着清澈的河流,和……捕鱼的乐趣。
      这主城里难得有一处地方,青山含黛,河水自山上流下来,旭日一照,微风一吹,闪闪嶙嶙。
      李浊眯着眼,盯着水里半响,继而伸手一抓,就捉来一只小鱼。它滑溜溜地想要挣脱出去,却一跃之下,跳进了身旁的鱼篓,成他篓中之物,再也出不来。
      他拍一拍手,也不顾掌上湿滑就搂住了东郭的腰:“到了春天最暖的时候,绿柳成行,若是桃花恰巧能开,似锦一般,那才最好看。到时候啊——我再带你来这里捕鱼。”他又是一顿,侧过来身子就吻上了她的额头:“放心好了,花再好看,也不及你额前的红菱花。”
      东郭目光不敢看他,心里却是再一次想落荒而逃。无奈被他锢得死死,逃不掉,只能避开他那最后一句话,轻巧地说:“若真是三月桃花水,倒是好像京师啊。”
      琰都是总在这样的春光里的。

      李浊忽然就放开了搂住东郭的臂膀,良久地沉默,他只把厚大的手掌放去水中荡呀荡。
      “我娘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她也算是半个琰人。”
      “我父亲也算半个,合起来,我岂不是一整个琰人?”许久,他又说,自讪笑了声。
      “简伯也是琰人?”她无心地随口接道。

      心中闷了两年多的故事,天长地久磨砺成嵌入心房里的一颗硬沙子,想把它拔出来见人,却始终没有直面血肉模糊的勇气。李浊转过头来望她,唇边的话在她的眼神下,辗转了又迫回心中,到心中又忍不住辗转到唇边,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简伯是我爹,我父亲是赵咫遥。”

      啊?
      这是个惊天的秘密,但东郭却不觉得吃惊——仿佛,就应该是这样。她心里仿佛早已猜到,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江南某娼家有双姝,分别爱上了两位大有来头的恩客,一夜恩情之后生出痴心妄念,为他们生下了孩子。”李浊说道这,突然轻蔑地笑了一声:“两位恩客,呵!一个是燕云城主,一个是天狼王。”
      话到这里,东郭心里已快猜全,却还是静静地听李浊说下去。

      “这燕云城主便是我的外公了。他后来无子,就抢了我母亲回来,哑了她的嗓子,给她装了假喉结,女扮男装,传给了她燕云城主。而魏咫遥却没入了琰都的赵家,排行老九,改姓了赵,人称赵九公子。两人若是这样下去,却也就好好的了…”李浊手在水中扒来扒去,头也跟着轻轻摇晃,是浅浅不断的叹息:“赵家却触怒了你们琰国的那个皇帝叫……”李浊迟了一下,似在思考:“聂玄!什么天威,把人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那时候怀来还不属于我们燕云,聂玄便把我父亲流放到了那。母亲思慕父亲数十年,自然是去劫囚了。”
      李浊忽地声音变冷,毫不掩饰地愤怒:“却不想这是中了赵咫遥和天狼王的诡计!”
      他一会称呼赵咫遥作父亲,一会又直呼其名,阴晴不定。

      “他那时假意假情于母亲,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却迟迟拖着不娶她,反倒……”李浊渐渐就攥紧了手:“反倒夺了她的燕云城!母亲生下我后,便与他一刀两段了,先夺回了燕云城,征了天狼,另觅了我爹……”
      “简伯啊……”这故事听到这里,东郭才知有多少她没猜中,她才知有多少震撼——这世上竟有女子,可以绝然地与负心之人一刀两段,可以凭自己的实力去报仇。然后,还可以君不爱吾,吾便自觅良人。
      她听得耳内犹如轰雷一般。

      “我爹,是个很好的人呢。”李浊温和地笑了,他说赵咫遥,哪怕说燕云城主,都或多或少会显出些不尊重和恼色,却唯有谈到简伯,是打心底的顺从和笑意:“他那时候是母亲的贴身侍卫,我都是他接生的呢。”

      李浊脸上闪过一抹绯红,继转作意味复杂地一丝似笑非笑:“母亲为我取名李澈,就是希望我一生清澈,不要做赵咫遥那般污浊之人。”
      东郭见他神色心中不忍,不由得拉了拉他的衣角,想令他宽慰些。
      “呵——”李浊一声轻笑,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我小时候便知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赵咫遥,却并不了解这些恩怨的始末,只一味的埋怨母亲冷血无情,那时候一味的逆反,母亲要我清澈,我便偏偏要改做‘浊’,偏偏要逃出这牢笼……”他抬眼环视了一圈四周的青山流水:“我去天狼寻父亲,就遇着了你。后来又被母亲抓回来,又逃了出去。”
      “那你为什么两年还是没有去见天狼王呢?”她记得那日在王宫里被围,赵咫遥和李浊父子眼中对视的目光,陌生底下莫名的熟识感,分明是初认。
      “因为我知道了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微微闭了眼睛,嘴巴的笑,似有恨意,却又很快消散,转作全然的无奈:“他不仅辜负了我母亲,还是个弑父的人。”李浊说到这,忽然睁眼直视着东郭,仿佛要从她眼睛里望出答案:“你说,弑父的人,会不会警惕他的儿子?”
      手往水中一打,掌力击起数丈的水花,飞溅到他和东郭身上,湿了大片衣衫,李浊却浑然未觉:“这个父亲,老子有什么好认头哦!”

      忽然有一只小而细嫩的手,轻轻地覆上他的手掌,渐渐全部盖住,也一点一点平息了他心头的愤怒,痛楚。
      那些脊背暗生的幽凉,瞬间被这一双手捂出了温暖——令人迫切渴望,贪恋着的温暖。
      大叔模样的李浊,竟流露出孩子一般的神情。他的眼睛纯如这河里的水,可那眸子中的光,却犹如鱼篓内不断欲往外跳跃的鱼,令东郭感到心头的不安……和撕疼。
      她唯有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一点,她唯有抬起头,那扬高一分,方能逐渐寻得安稳。

      李浊也默然无声地靠过来,缓缓俯下身,低下头。
      两张唇,第一次是默契的,两厢情愿地贴在了一起。
      贴住,粘住,交融住,仿佛已经磨练配合过千次万次,从身体到灵魂都是世间唯此一双的熟悉。

      甚至在吻完离开,选择结束的时间二人也是一致的默契。
      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脸红,只有长久地对视凝望,双方皆是心内通透彻明。

      李浊身上的戾气,已是一点也看不到。他很平和地对东郭提问,说是提问,到不如说是平缓的叙述一个事实,用流水般的声音:“你不敢承认喜欢我,是不是?”
      他问她,却随即自问自答:“你不敢,但是我敢。”
      东郭嚅着唇欲作答。

      却听见李浊突然说:“我们成亲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几天没有更新了,所以很内疚地放上6000+字请罪。
    另外看留言,愿困恼方向君的烦心事能够烟消云散,天天有笑颜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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