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掉的》左砚

4、你只能是我的

　　端木别墅，书房。

　　“端木皓宁！”阮心玉双手抱于胸前，靠在书房的红木书桌上，面色不善。

　　“你让我来书房就是为了确定我的名字？”皓宁刚打开门就听到自家母亲一副我要拷问你的样子，心里猜了十之八九。

　　“皓宁，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阮心玉一看皓宁不当回事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发火。

　　这个孩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对她一直别扭着。

　　“哦？我怎么不知道？”皓宁坐在沙发上，伸出修长的大腿，靠在玻璃茶几上，姿态慵懒。

　　皓宁，真是像极了自己当年初遇的庆真，永远对任何事情都抱无所谓的态度，总是摆出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的神情。当年的庆真也是这般，所以才会让自己那么那么地讨厌，那么那么地想要逃离，所以才会有了那么多的后来……

　　想到自己的丈夫，阮心玉心有愧疚，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下来，“皓宁，阿书虽然是领养的，但这么多年来，阿书早已是我们的家人，妈妈和爸爸也早也已把他当做了自己亲生的一般。”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皓宁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皓宁，他是你弟弟，不是你的玩具！”阮心玉是真的生气了！对着皓宁的离去的背影喊道。
　　皓宁扶着门把的手顿住了。玩具？！她居然说自己把阿书当做玩具！她凭什么？

　　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放心好了，我会玩的久一点，至少不会说丢弃就丢弃！”

　　阮心玉似是一震，勉强撑在桌边，皓宁……皓宁，他？

　　“原来，你还记着那件事？我以为……我以为……”

　　皓宁觉得十几年前的怒火都充斥在胸口，几欲冲破阻碍，喷薄而出。他紧紧攥着双手，转过身，却看到阮心玉两眼通红，一副受伤的样子。受伤？哼，他的母亲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平复了一下怒气，微微偏开头，语气很僵硬。

　　“你以为那时的我完全没有感受？你以为你一时兴起的离开只是在演戏？”他顿了顿，“还是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端木庆真一样，忘掉那一切，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是的，不是的，”阮心玉使劲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已经原谅妈妈了。就算那件事后你再也没喊过一声妈妈，可我总觉得你只是心里别扭。阿书，也是妈妈怕你太过孤单，才会收养的。但是你不能这样对待他，皓宁，你不能这样！”

　　“不能？”皓宁觉得好笑，她凭什么说不能？当她把凌书送到他面前的时候，凌书就已经属于他！而且只属于他一个人！所以，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判！

　　阮心玉看到儿子眼中情绪波动，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心里一片绝望。皓宁，原来从来都没有原谅她！从来都没有！

　　皓宁打开门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低低的抽泣，早就在听墙角的端木庆真满脸愤怒地一把揪着皓宁的衣领，吼着：“臭小子，你把你的妈妈我的老婆气哭了？！”

　　皓宁黑着脸拿开那双弄皱衣领的手，说道：“我劝你还是先去安慰一下你的女人！”

　　端木庆真怒瞪了他一眼后愤愤地放下手，飞也似的跑进书房。

　　皓宁听着老爸嘴里宝贝宝贝地哄着老婆，微微有些疲倦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自己已经原谅她的，在她把凌书带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在凌书对他笑的那一刻，他仿佛见到阳光拨开所有的阴霾，温暖了整个心房。

　　又或许是这些年她回来后的关心爱护以及有时候刻意的讨好，自己不是没有看到。

　　只是，只是自己对她的态度恶劣，恶言相向早已成了习惯。或许，这样做真的有些过分了。

　　皓宁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凌书站在走廊的那头，轻咬着嘴唇，栗色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他此时略带忧郁的眼神。

　　皓宁几步快走过去，然后上前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对着红唇咬上去。不是吻，是咬。

　　凌书被这突然而来吻弄得心惊胆战，天，这家伙是疯了吗？爸爸和妈妈就在那一道门之后。

　　“唔……皓……”凌书双手使劲地拽着他的衣裳，抵着他的胸膛，想要阻止他。

　　哪知一张嘴，皓宁就趁机而入，在他口腔里一阵扫荡，直吓得凌书全身发软。皓宁趁此将他搂着更紧，更加没命似的地吻着，啃着，咬着，如痴如醉。

　　等到凌书的舌头被吮得发麻，双唇被磨得刺痛的时候，皓宁才喘息着放开他。额头轻抵凌书的额头上，边微微地喘息，边如宣誓一般低声说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这个周末的家庭聚会似乎并不开心，但皓宁似乎并不受影响，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而阮心玉也没有提在书房里发生的事，只是在皓宁和凌书不注意的时候，露出担忧的神色。

　　凌书并没有问皓宁那天在书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那日皓宁急切的吻里大概也知道了些。

　　妈妈还是知道了，是吗？这样的自己她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呢？她和爸爸会不会怪自己呢？毕竟，如果没有自己，皓宁也许并不会这样，他只是一个人太孤单了。更何况，现在的皓宁已经有了洛欣蕊，不是么？

　　“喂，你还没画好呢？我都快僵硬了。”皓宁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抱怨道。

　　这个小傻瓜一整天都在发呆，画个画还走神，自己摆个动作都快酸死了。

　　“哦，快好了。”

　　凌书抬起眼眸，看到身着米色线衫的皓宁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微微笑了笑。很久没给皓宁画画，也许这是，最后一张了……

　　“哇，阿书！你把皓宁画得好帅哦！什么时候也给妈妈画一张嘛？”来送下午茶的阮心玉，站在凌书的身后，一脸花痴地看着画布。

　　画布上的皓宁侧着脸，面部线条在凌书的画笔下变得柔和，显得整个人很俊朗。那被勾勒出的高挺鼻梁和性感薄唇，把皓宁描绘成了一个谦和而高贵的富家子弟的模样。如若不知道还以为皓宁真如画上那般亲近。

　　“啧啧，我说臭小子如果真如你画得那般温柔就好了。”阮心玉一边看画，还一边摇头挑剔，不过挑剔的不是凌书的画，而是画上的人。

　　凌书一脸黑线，皓宁好像没有她说的那么差吧？

　　“喂，阮心玉，你可以出去了。”皓宁听到阮心玉评价他不够温柔，立马心里不痛快。

　　“哼！”阮心玉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凌书撒娇道：“好阿书，你给妈妈画一张嘛，就一张嘛。”

　　皓宁撇撇嘴，“装嫩。”

　　“你！”阮心玉怒瞪着他。

　　凌书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笑，“好了妈妈，等我把这张画好了就给你画好吗？”

　　阮心玉这才开心地笑起来，凌书无奈地轻摇了摇头，妈妈真像个孩子。

　　一切好似又回到了以前，阮心玉虽是两个孩子的妈却时常像个孩子一样，爱撒娇，假装很生气，故意找皓宁说话，却时常被皓宁气个半死。而皓宁总是和阮心玉不对盘，一说话就讽刺阮心玉几句，完全没有把她当做妈妈。凌书最小，却像个大人一样，起着调和的作用。

　　可是，如果真的回到以前，该多好啊！凌书的心里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