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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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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陵,那是不属于这片土地的特殊的存在之处。
神陵不属于这个土地,那是因为神陵在云端伫立着,连接着的是天梯,那天梯没有任何的依势,却还是直上云端,连接着神陵和地面。
坐落在神陵下的村庄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走完天梯到达神陵。
即使天梯走完天梯还是不能到达神陵,因为天梯并没有完全和神陵相连,那儿还有一道无法度过的弱水,只能靠着神陵渡口那唯一的一艘渡船才能到达神陵。
而神陵今日的空气很凝重,他们要找的人找到了,可是现在却在那接迎人的手中消失了!
那永远都圣洁,永远都被云雾爱护的神陵大殿今天的庄重下埋藏着浓浓的怒意,那怒意来自那薄纱背后的人。
“帝王接迎池,没能见到人!怎么回事?”
殿上只有六个人,可是这六个人却是神陵无法撼动的存在,现在的六个人也是皱紧眉头,各自思考着。
“最大的可能是被中途拦劫了!”
“薄雪已经能够感觉到元女大人到了这边,可是却在一瞬间消失了!”
“如果不能赶在觊觎元女能力的家伙们之前找到她,可就麻烦了!”
“千日呢?”
“千日已经传回了消息,他曾经在蜀葵之南那片森林中感觉到本源能量,可是时间很短暂,就消失了!”
“帝王接迎池居然也会出错?”薄纱中的声音在五个人话音落定之时响起,那威严和庄重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怒意,可是五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多么地可怕。
这不是帝王接迎池那么简单,如果出错的话,整个世界的平衡就将出错。
尽管不相信可是现在这帝王接迎池真的就没有能够带给他们新的元女。
一行五人最后还是不甘愿地从大殿离开。
“神陵还是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呢!”
“只是元女大人的失踪还是为神陵的晴天埋上了阴影,恐怕除了元女大人回归,别无他法!”
薄纱中的人看着自己身边那五个人离开,低下头,似乎有些黯然地转身就对上了身后那个幻影的双眸。
幻影中的男子黑发,蓝袍,双眸中似乎有着一丝疲累,而现在这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开口:“云轴,元女失踪了?”
“雪割陛下的消息好生灵通!”云轴那代表着神陵至高无上光荣的衣衫突然四下翻飞,他动怒了,这元女的重要性他比任何的人都清楚,这件事情是不可以随意讨论的事情。
“不要动怒,我和你一样着急!这样,我也暗访吧,我的行动要比你们的行动自然一些!”
听见幻影中的那个人如此说,云轴终于收敛了自己的怒气,他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中无谓之事的时候,尽管他有多么着急元女的事情,可是还是不能急躁,神陵的一举一动都被很多的势力注意着。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不在神陵范围内的元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多有得罪了!”云轴收回自己的展开的力量,道歉。
“你的道歉,很是难得呢!”幻影中的雪割似乎有些惊讶。
云轴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向着殿外走去,幻影也在他转身的瞬间消失不见。
但愿您平安无事!
云轴转头走进那鲜红似火的红枫林中,看着那熟悉的树林,只是现在物是人非,自己珍爱的那个女子已然消失不见,他再也寻不着那个女子,曾经自己是那么地愚钝,跳脱不了那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疆界,最后失去那个本该活在自己身边的女子。
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葱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了!这个婴儿长大的瞬间他就明白:这是这个世界的本源能量!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本来属于神陵的婴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蜀葵之南的森林中?
那个时候,他看着本源的能量幻化为花瓣融入婴儿的身体中,他就更加地明白:为什么神陵的人会出现在这儿附近!
是为了谁个元女吧?
他之所以会带着她一起离开,是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本源能量已经显示了她的方位,即便是时间很短,可是这也阻止不了有心人找到这个婴儿。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看着包裹在自己外衣中的小孩子,他只是淡淡地哼一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是真的,我其实已经有二十五岁了!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个小孩子?”
怀中的人看着她自己的双手,然后用劲拍了拍抱住自己的男子,她瞪大双眼看着那金眸和银发,眨眨眼仔细看着。
这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帅气!
葱兰还有一个烦恼:这个小孩子的话太多!
看着包裹住小孩子那件外衣的血迹,他最终抱着她走向了有人类气息的地方,虽然那样他又会招来麻烦,可是人类的麻烦又能够怎么样?
“咦?你要去哪儿?你说你是妖,那么还去人类的市镇?”
她醒来之后,感觉很奇怪,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就好像是近视眼做了激光手术后突然两只眼睛就能够看清楚所有的事物了一般。
只是看清楚的不只是眼睛,还有什么东西更清晰了。她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连溪流中鱼儿的摆尾声她都能清楚地知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突然变成婴儿了?好吧,现在是五岁的样子!可是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
事情经过她已经无法准确地回忆,只是那站在那荷花池边的记忆却很清楚,在荷花盛放的季节她约着自己的朋友去赏花,然后,然后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她的确不说清楚。
她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修建在荷花池中的栈道上来来往往的全是赏花的人,还有的人专门借着这荷花开放的时候玩儿COS,她还曾经和其中的一队交谈过,也和他们照过相。
那记忆很清晰。
接下来的记忆就不是那么清晰了。
她走到最中央的时候,觉得有什么雾气升起,片刻之后就见不着身边的任何一个游客了。
那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她也不清楚,她看着那个人站在她的眼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她,那眼眸中似乎有许许多多的欲说还休,还有那包容着天下哀愁般的眼睛。
接下来的事情,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等到有意识的时候她只能看见身边那浓浓的雾气,那个时候脑袋还有些混沌的她甚至在想:这个东西能不能塞进嘴巴里面?
这意识也是只存在了片刻,然后就消失了,直到她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气息到了自己身边,那个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赶走这样的气息!
随后她觉得那气息源源不断地消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那恼人的气息还是不走,有些生气的她只有一个想法:赶走这气息!
那个时候她还觉得有什么东西从那个相当恼人的气息中被剥离,相比较前一个气息她更加地讨厌后面的一个气息。
迷糊的她还没有把前一个气息赶走,发现又有三个更加讨厌的气息靠近了!
之后的事情,有些奇怪,虽然她看不见,可是却能够很清晰地明白,靠近自己的几个气息正在打架。
要离开,要醒来!
她能够感觉到危险,只是她却无法移动,只能四处摇晃。她知道那个讨厌的气息要对她不利,她知道危险的来临,却无法移动分毫。
最后解除她危机的却是第一个靠近她的那个气息,不明白为什么,她觉得安全了!然后再次失去所有的意识。
当她醒来的时候,只能看见自己头顶的那个完美的下巴和那万里高空,碧树,群山……!
现在她抬头还是只能看见抱住自己那个人的下巴!
似乎这个人的头永远都是那么高傲地仰着,蔑视着天地万物,可能身边的这个人时高傲的贵族吧!
她和他的第一次的对话是这样的。
“我叫文心,你叫什么?”
“……!”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知道双方的名字,活了四千年的妖看着瞬间长大的小孩子那微微泛着光芒的身体,没有说任何的话,脱下自己的衣服,将这个孩子的身体裹住,离开了森林。
“你是谁?”才从莲花中出来的人,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么小一个。
她急于想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回应她的依旧是那个金眸银发的男子无言的一眼,似乎是嫌弃她很烦。
“你要带我去哪儿?”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现在的她虽然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奈何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就不会说话。
“你该去的地方!”
男子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她觉得这个男子的语气是在是很浪费了他的声音,而且这回答的答案,她只能说:有听没有懂!
“那我该去哪儿?”她有些无力地抓紧自己身边的衣服,理智上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有五岁,可是依旧无法释怀刚才光着身体坐在一个成年男子的面前。
“去了就知道!”
听见这句话的她彻底崩溃,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嚷道:“神啊!”
然后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静,他抱着她沉默地往前走,而她被他抱着沉默地往前走。她也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穿越了!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二次的对话是发生在一个晚上。
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从来不往有人的地方走,全是走在深林中或者人烟罕至的地方。
鉴于第一次的对话经验,她已经在自己心中总结好了这一次对话可能的场景。
“为什么你不走有人的地方?”
“……!”
“你不饿吗?那儿会有食物啊!”
“……!”
“为什么你都不说话呢?”
“没有必要说!”
“那什么时候有必要说呢?”
“该说话的时候!”
她觉得这样的对话太有可能发生,于是干脆不问,现在她的食物主要是水果和清水,虽然清淡,可是不至于饿肚子。
走这样的地方还可以看见“奇峻险”的大川风景,也可以饱眼福,而且身边的这个人走这样的地方完全是如履平地,他还会飞!
现在她对自己身处的地方更感兴趣了!
那晚她照例被他放在一堆枯草上,被他的衣服包裹住,旁边是一堆燃烧着得柴禾,她有些别扭地看着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人,她觉得这个人似乎很疏远,很冷漠,很神秘……!该怎么说呢?
总之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排斥了。
不过看这个人那高傲的样子,估计是这个人抛弃了世界吧?
当她发现空气中的异样醒来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站起了身,她觉得黑夜中有什么东西不怀好意地靠近了他们。
他们休息的地方都在开阔的地带,而且总是环绕着溪水和绿树,那一句广告词来说就是:环境清幽,碧树成荫,是天然的生态氧吧!所以她在怀疑这个男子有着完美主义的倾向。
天上的月亮清冷的光洒满山野,远远看去似乎都在月亮的光辉中不断涌动着。
咦?
石头也能涌动?
她定睛一看才知道那是一群从地上向着他们所处之地飞过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的在空中飞,有的在地上奔跑,那不断涌动的是它们过处激起的烟尘!
男子站在她的身前没有动,可是她能够感觉到那种肃杀的气氛,她能够感觉到男子的愤怒,而他虽然愤怒,可是依旧不变那种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
她皱起自己淡淡的眉头,觉得自己很是纠结!
男子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可是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看着那奔向自己的一群妖。
垃圾!
他现在全身的毒已经消失,没有了任何的负担,要是那个人认为就凭着这些东西就能让自己受到半点的威胁,那也就太轻视自己了。
瞬间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哼!”从紧抿的嘴唇中挤出一个声音,然后他身后的小人儿就看见那尚在奔跑中的许许多多的怪动物突然停顿,开始惨叫和挣扎。
那烟尘中有着一道道的光飞过,那轰隆的巨响声夹杂着那些怪动物的惨叫声,将整个夜晚变得喧闹。
可是明明受到了致命的威胁,那些东西还是没有任何恐惧般继续踏着同伴的身躯残骸冲过来,似乎不将眼前的男子踩在脚下就不罢休一样。
一直瞪大眼睛看着那有些让人恶心场面的她,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也被列为了攻击的对象,从来没有处在这中极度危险境地下的人一直是安逸地生活在和平的生活中,想当然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下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哇……!”她看着冲向自己的那个像是蜈蚣的东西只来得及尖叫一声,然后抱着自己的头。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中离开,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察觉有事情发生的他回头只能看见那一朵朵的白莲花开在空中,将最里面的孩子包裹住那落在她身边的妖一个不留全部消失不见。
“麻烦!”他看着有了退意的妖,晃身飞到空中轻蔑地看着那刚才还集结在一处的妖现在却四散逃开。
还不是那么没有脑子!
妖太多,他顾及不了那么多四散离开的妖。
这只是那些将后背留给他的那些妖的想法,它们要离开,因为发现了那个能够盛开莲花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子是这个世界的本源能量,要是能够得到,那么整个世界都将会是囊中之物。
葱兰站在空中,背后是那个躲在山脊之后的巨大圆月。
那银发的光几乎将背后的圆月比下去,衣袂在夜风中轻轻飞动,配合着那双抬起的手轻轻起舞。
坐在地上半晌在敢把自己的脸从手心中抬起的人,一抬头就看见那银色的光从天空中铺展开,那还没有逃得太远的妖全部消失在那光芒中。
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震撼天地的动静,就这么就这么静悄悄地完结了!
她愕然地看着那落在地上还在颤抖的巨大肉块,一身冷汗,那鲜血在低凹出汇聚成流,在月光下闪耀着妖异的光芒吵地处流去。
虽然知道这些东西不可能是什么号货色,可是心中的那种恶心的感觉还是汩汩泛出,这感觉是不可能因为死掉的是坏人还是好人就会改变的。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那带着怪异味道的血让她的呼吸困难。
他落在她的身边,居然很神奇地开口了:“害怕?”
“恶心!”她不知道是自己大马哈还是其他的原因,总之现在她恶心的感觉超过了害怕的感觉。
他不再说什么,抱起她凌空跃起,风带来的新鲜空气让她好受了一些,于是她的好奇回来了:“那些是什么?”
“妖!”
简短地回答完毕,他再次沉默不语,只是抱着她朝着森林的另外一边飞去,他之所以将所有的妖除尽,只因为那些家伙看见了元女的万莲开,这等于是告诉那些家伙自己身边带着一个累赘。
“妖?”
她惊讶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很怪异,那因为惊讶和不可思议而稍微扭曲的声音听上去很诡异。
“我也是!”
那个时候她脑海中一片空白,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惊讶,因为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和那躺在山谷中的碎肉块联系在一起。
她记得那晚之后她的话越加地多,而她身边的这个妖还是没有一句话说,她没有去在意他的沉默,因为她不说话就会觉得很奇怪。
她讲自己的身份,讲自己的由来,再讲到自己的年龄……!
可是最后只换来他的一句:“啰嗦!”
他不知道将自己怀中的这个人类,算是人类的孩子吧?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孩子,不能杀掉,不能丢掉……!
难道还要听着这个分明刚出生的小孩子啰嗦到什么时候?饶是他那不被任何事物所累的性子也着实逐渐受不了这个小孩子的啰嗦了。
现在进村庄给这个小孩子卖衣服,找个适当的机会交给那些合适的人比较好。
只是现在上哪儿去找神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