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不来电》月娇

4、第 4 章

　　或者是异性相吸，那一晚陈泽简直是被周月娇给紧紧吸住了，他惊奇地发现他们竟然是那么地投契。也许情欲的爆发只需火光电石一样的一刹那，他们都醉了，她的神智已经完全不清醒，而他虽然可以完整地说话，走起路来也是歪歪扭扭的。于是他把她带回家，把她扶到沙发上后他发誓，他只是纯粹地无力了一下，并不是故意要倒在她身上，而就是这一倒，他感觉到了身下那两片柔软，他心绪一阵激荡，惊吓着撑起了身子，却看见周月娇双眼朦胧地对着他甜笑，她的呼吸带着酒味扑在他脸上，很甜很香，陈泽迷糊地想，真香，这是他碰见的第一个醉酒却不酸臭的女人……一定是个好女人。陈泽愣住了，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马上离开，可他却怎么也动不了，不愿离开，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干什么。他隐隐觉得，危险了，他是，她也是。他犹豫着，内心天人交战着，汗水顺着脸庞低落下来，竟滴在周月娇红嫩的嘴唇上，她好奇地舔了舔，随后因那不好的味道皱起了眉头正要抗议，两片唇却在她开口前被臣泽堵住了。
　　死就死了。
　　当时陈泽如是想着。
　　相比之于周月娇全然不复的记忆，陈泽却是印象相当地深刻，深刻到想起来就会脸红就会傻笑，连被周月娇不告而别的失落感都挡不住的笑意。
　　他确定了，周月娇就是他想要的女人，他要追她，他要名正言顺地把她抱进怀里。
　　想法是确定了，可行动上他却完全没有主张，考虑来考虑去，陈泽在人去房空的屋子急得满头大汗，直到肚子跟他抗议了才下楼去小区超市里买些东西解决民生问题，结帐的时候他发现了一样平常绝对发现不到的东西——在超市收银台旁的书刊杂志架上竟然架着一长排的追女秘籍，什么《如何虏获一个女人》啦，《最受异性欢迎的十种男人》啦，《约会要注意的一百个细节》，《追女人的十八式》啦……等等等等，陈泽眼睛在那一刹那瞪得貌似要脱窗一般，二话不说，左看右看没什么熟人，卷了一堆，赶紧结帐走人。回到家后迫不及待地发挥他的速读技术把全部的书迅速浏览一变，只听到他的高级公寓里不时回响着“哇”“咦”“哦”“呀”“耶？”等等单子号感叹词。陈泽在这些书里体会到了现代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以及精细，原来我国的男人们娶一个老婆是一项如此复杂困难而艰巨的工程，真所谓是任重而道远啊。
　　遗憾的是，这些书除了让他重新认识了中国男人的辛苦和中国女人的矜持以外，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帮助——里面最受欢迎的男人要么就是冷酷到底要么就是坏到底要么就是好好先生到底，对于陈泽来说，他冷酷装不来，花言巧语说不溜，好好先生所必备的一身好厨艺恰恰是他致命是死穴。他的自尊心……从未如此被打击过。好在，那本什么约会恋爱所需要注意的什么“吃饭不要吧唧嘴”“在女士面前能不吸烟尽量不吸烟”等事项他完全不用烦恼，作为在一个礼貌至上的家庭出生的男人，那些书上说的简直是他所受礼仪教育的皮毛，这点稍稍补偿了一下陈泽受伤的心灵。
　　桥还是要过，路还是要走。方案没拟订下来可以先搁着，班还是要上的。
　　下午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周月娇的组长那给她请假。对着王小姐似笑非笑带点八卦带点嘲弄的表情，陈泽第一次在分公司职员面前不自在——脸红、尴尬，企图缓解诡异气氛地干咳两声，结果发现更加欲盖弥彰。好在王小姐也知道见好就收，卖了个面子就送客了，没料到一开门，就对上一张错鄂的脸。
　　陈泽想起来都有些无地自容。
　　那是个什么样的见面场合啊？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契机不对，更糟糕的是他的反应也太糟糕了……回想起来就想挖个地洞钻下去。他感觉周月娇肯定气死了，肯定气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肯定，但他能感觉到就是。
　　下班的时候他早早地就在大楼电梯旁等周月娇，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但他就是想见她，顺便跟她解释一下，他不是故意无视他，他只是有些紧张而已。没想到他等到了周月娇，结果却是周月娇开始对他孰视无睹，因为她在低头打着电话，他刚好不巧听见她说话的内容——“喂，张浩。我要去你那，你快点来接我……别跟个老太太一样罗里八嗦的，速度快点，半个小时不到小心我把你家拆了，我告诉你，我现在火大的很，别再让我听一个不字……行啊你，以前把我处女之身夺得挺干脆的，现在要你接我一下就推三阻四的，你能了是吧……”
　　接下来的话陈泽全没听见了，他脑子里反复地就出现四个字——处女之身，处女之身……
　　胸口好象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跟她做的时候他没见他有落红，看她的反应也明白她是个有经验的女人。这些他都不在意。
　　他现在却在意了，他在意她曾经的男人，还是第一个，初次的男人，竟然要来接她下班。
　　……他怎么感觉自己前途渺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