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绽放的花儿》桂柳青青

44、第 44 章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手机的铃声响起。
　　“喂，战捷。”葛小雨激动的接通了电话，两秒后心就一直在下沉，战捷没有说话。电话里只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战捷？”葛小雨小心翼翼的叫道。他生气了吗？战捷。。。。。
　　“小雨。”许久，楚战捷才轻轻叫了一声。
　　“战捷。”葛小雨可怜巴巴的，战捷啊，请不要生气。
　　“你现在还好吗？”楚战捷温柔的问道
　　听到这熟悉的问候，葛小雨突然又有了哭的冲动，强扯起一个笑容：“我很好啊。天天在营区训练。跟平常一样。昨天耿队长还表扬我了呢。”
　　“那就好。”又是一阵沉默，“下个月我要去北京进行俄语集训，所以时间也来不及。结婚的事咱们就缓缓吧。”
　　葛小雨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战捷，你不会怪我吧。”
　　楚战捷在电话那头仍是那么温柔：“当然不会，这也有我的原因啊。以后咱们的婚礼一定要办得很隆重，不收礼，但要请很多很多的战友来，一起热热闹闹的。好吗？”
　　“好。”葛小雨吸吸鼻子。作为一个女人能拥有这样一个爱人，除了幸福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小雨。。。”
　　“嗯？”
　　“好好训练，听从指挥，注意。。。”楚战捷说不下去了
　　葛小雨立刻笑着说：“当然了，我们只是在营地里老实训练。耿队长都不让我们出去，也不让我们上兵站了，偶尔有任务也从来不用我们。所以，我天天在宿舍还挺无聊的。你放心吧，我这没事的。”
　　“。。。好。那就这样吧。”楚战捷深吸口气：“挂了。”
　　“嗯，战捷，我爱你。”葛小雨道，然后挂了电话。
　　楚战捷看着电话，身体里的血液有了不安的感觉。

　　第二天白天，楚战捷给葛小雨的部队打电话找她。接线员认识楚战捷，说道：“你晚上打吧，葛小雨白天都要跟队出去巡逻的。下午才回营区。”
　　“哦，这样啊，难怪刚才她不接我电话呢。谢谢啊！”楚战捷笑答。
　　“不客气。”

　　楚军长家
　　楚战捷和父亲面对面坐着，两人都像普通军人习惯的那样，即使坐着也直挺着背，楚战捷双手还放在双膝上。父子两，面色凝重，却都无畏的看着对方。
　　楚军长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由得微微动了嘴角。他微低头拿起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自己点了起来，这烟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爸爸。”楚战捷身子向前倾了倾，他在等待着父亲的发话。同时也在想着如何说服他同意帮自己。经过多方了解，他终于辗转打听到，分裂分子准备在国庆时骚扰我边疆，甚至在境内制造混乱。他们为此已经在境外恐怖基地准备了两年，敌人现在正源源不断的通过各种途径靠近我国，企图入境。各边防部队已经进入备战状态。葛小雨的部队也一样。边境内零星的小规模的抓捕行动已时有所闻。
　　那天，小雨骗了他。说什么只待在营区，其实只是少了在山上兵站的驻扎工作，平时还是要巡逻执勤。尽管那已是部队对她们女军人最大的保护，但在真正有敌人的时候，她们还是要向前冲的。她瞒他，意味着她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担心也就意味着小雨已经知道危险就在附近。
　　敌人已经摸到我们鼻子底下准备随时发起攻击。楚战捷心中的热火开始熊熊燃烧。他也要参加保卫国家的战斗。那才是一个军人真正的职责！
　　所以，他写了申请书，希望调去新疆。去俄罗斯军事学院学习的事自愿放弃。
　　这种情况当然没被批准，报告在姚政委那就被扣住了，还让他回家一趟。楚战捷知道姚政委是想要父亲说服他。其实，他在想，父亲会不会压根就同意他去呢。毕竟父亲也曾是一个在边境战场上滚过，对国家有着深深保卫之心的战士。他期待的看着父亲，希望他能给自己以支持。
　　“战捷，你给我背首诗吧。”楚军长缓缓开口，身体向后靠到了椅背上。
　　“背诗？”楚战捷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楚军长：“就背王昌龄的那首《出塞》。”见楚战捷没立刻反应，于是严厉道：“怎么？语文没过关，不会背吗？”
　　“是。”楚战捷静下心，背了起来：“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爸爸的意思是。。。楚战捷突然明白了。
　　“爸爸，我。。。”
　　楚军长举手止住了他的话：“我问你。当年汉武帝借陈汤的话说出：犯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那个时候，他的手下有什么样的将领？”
　　已经明白过来的楚战捷叹口气，沉声道：“那时他的将领有赫赫有名的卫青和每战必胜的霍去病。”
　　楚军长笑了笑：“霍去病，未满十八岁时以八百骑兵用“长途奔袭”的战术斩敌二千余人。十九岁时率领精兵一万于河西之战中，在大漠里用“闪电奔袭”的战术使匈奴不得不退到焉支山北，让汉王朝收复了河西平原。二十二岁漠北之战，率部奔袭两千多里，以一万五千的损失数量，歼敌七万多人，封狼居胥。从此后，“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后人评价霍去病是汉军中的一代军人楷模、更是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这些东西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战捷，那么你来告诉我他获胜的原因。”
　　这些东西正是楚战捷少年时就已经熟知的事，他正了正身体，朗声道：“霍去病的成功，首先是依托了当时国力的强大，文景之治后，汉王朝军备充实，汉武帝的远征匈奴策略才得以完整实施。为霍去病卫青的多次征战给与了很大的后勤保障。其次，是霍去病本人的战术上大兵团突袭作战的正确运用与发挥。霍去病敢于冒险，多次深入大漠，攻敌于不备；他凶狠顽强，以少敌多歼敌无数；他是汉朝唯一有能力任用匈奴裔武人的人。甚至取食于敌。这些都是他获得胜利的原因。”楚战捷说道，其实他心底里对那个少年将军一直都有着很深的情节。霍去病不曾沉溺于富贵豪华，他将国家安危和建功立业放在一切之前。他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断，每战皆胜，留下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千古名句。这句话曾让少年时代的楚战捷深深震撼！
　　楚军长点头：“战捷，你说得不错。我们做个假设，假如现在让你带一个师，从新疆往西打，你认为你能打到哪？”楚军长看着他。两人都清楚，霍去病当年从长安出发，一路追杀匈奴至贝加尔湖。
　　“我国目前的情况下不会有那样的任务。假如有，我。。。至少现在，打不到贝加尔湖。”楚战捷不由得握紧了拳。自己的实力有多少，他很清楚。从小看到父亲身边优秀的军事人才来来往往，他很羡慕，一直暗暗努力，希望有一天能像他们一样优秀。但现实是残酷的。十八岁时的楚战捷别说要做领兵的将军，就连进国防大学的愿望都没能成功。因为当时母亲不同意他离家太远。楚战捷屈服了，那时的他甚至是懦弱的。好在军校给了他坚强的毅力锻炼。他也不断锻炼自己的身心，信心渐渐的增强了，他开始自主规划自己的人生。现在总算是有了些成绩。但，如果是父亲说的那种大型战役，他自认还没有那个能耐。他还需要锤炼。
　　“你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还不够吧？”楚军长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战捷，我不怕告诉你，你的军长上次遇到我的时候，跟我说起你。他说你功底深厚，做事灵活，只要好好锻炼，将来一定能成为我军优秀的指挥官。这次考俄罗斯军事学院的事，本来你太年轻，阅历比别人都差些，但你考上了，还考得不错。战捷，你现在就像象棋里刚刚走出去的车，你的首长还有我都希望把你锻炼好后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为部队为国家做更出大的贡献。而不是在现在你还不成熟的情况下，为了一个我们完全有把握胜利的局部冲突而冒险，你明白吗？”楚军长看着自己的儿子，此时的楚战捷已闭上眼低下头来，眉宇间仍有些愁眉不展。楚军长知道，他还在做着思想斗争。
　　战捷，我的好儿子！楚军长看着面前的儿子在心里赞叹。想当年，他常年在外忙碌，战捷小的时候一直跟在他母亲身边。直到儿子八岁时，他才渐渐发现，战捷根本不像个男孩儿，自己小时候爬树，打架，调皮捣蛋，下河游泳甚至偷老爹的烟抽，儿子楚战捷对这些小男孩的“恶习”一样不沾。战捷被妻子教导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话做事彬彬有礼，浑身上下永远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的好孩子。这样的儿子让他感到高兴也有些遗憾，他更希望儿子像自己，成为一个硬汉男人，可儿子却按妻子的教导更像一个高干子弟。
　　别人都说自己的儿子教养好，妻子很满意，他尽管遗憾可也只能任其发展了。毕竟他的工作仍然繁忙，对战捷的影响有限，而且部队里有更多的好苗子可以培养。在儿子按妻子的要求放弃国防大学，进入离家近的西安某军事学院的时候，他就彻底断了对儿子的硬汉期待。
　　然而，进入军校的儿子慢慢的在变化。虽然表面上还是像以前那样乖巧懂事，但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动作。战捷会到他的书房去看军事书籍，会主动的跟他讨教战略战术，会缠着他的警卫员教他打枪。虽然战捷还做着那些摄影弹琴之类的事情，他知道儿子在变。
　　毕业的时候，战捷用先斩后奏的方法去了最艰苦的某特种部队，把妻子气得要命，可他却很高兴。后来的战捷也没让他失望。在特种部队里，战捷为克服自身体力弱的问题，不怕吃苦，坚持锻炼，最终赶上了队伍没被淘汰，随后成绩还一路上涨。一年后就成了那所部队的优秀士兵之一。他良好的组织协调能力也为他赢得了很好的口碑。战捷真正的成为了一名战士。他很高兴。儿子回家的时候，他第一次跟儿子一起喝起了酒。战捷当时也红了眼，还酒后冲动的跟他说了自己的人生规划，包括娶妻生子等。
　　就像战捷的首长阎军长所说的，儿子楚战捷是个有想法有动作的人。在特种部队待了不到两年，他就自己通了关系到普通野战部队当连长。雄心勃勃想做出一番事业。有这种想法的人多了去了，但成功的人并不多。楚战捷因为是军长儿子的身份，在获得更多帮助的同时，也迎来了流言蜚语和阻碍，更多的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旁观。确切的说，很多首长虽不动声色，其实也在静静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事实证明，战捷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在短短半年时间内把一只普通的连队训练成该部的王牌连队。在各种比武和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断获得荣誉，他的优秀指挥才能也开始展现。这实实在在的成绩，让制造流言蜚语的人住了口，让中立的人开始倾向他，让部队的首长开始关注他。
　　战捷在这过程中也在成长，他不但适应了基层连队的习惯，和其他官兵相处融洽，他还学会了溜须拍马。为了让自己优秀的连队能有出头露脸的机会，好几次都是他跑“首长”跑来的。不过，他从来没有让给他机会的首长丢面子，每次回来汇报的时候都是带着荣誉回来的。所以即使没有楚军长儿子这个头衔，战捷在部队也能有他自己的一片天空。
　　假如只是这样，那也只说明儿子战捷是一个有功利心、上进心和有真材实料的男子。但他跟李娜的事，让更多人开始对他刮目相看。知底细的人都知道李师长的女儿李娜很喜欢战捷，甚至主动的追求他，战捷好像也跟人家作了朋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楚战捷会选择李娜。然而战捷并没有，他坚持要自己喜欢的女孩，坚持要那个出身农村对他的前途一点帮助也没有甚至正远在边疆驻守的女孩。他还要跟她结婚。战捷的这个选择让很多人吃惊！一个有很强升官想法的男人怎么会放弃能给他铺路的女人呢？
　　因为忠诚，因为爱。战捷这么回答了战友。楚军长既骄傲又惭愧，原来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原来儿子已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更是一个的军人，一个忠诚，有情有义，有原则，有实力，又懂些“歪门邪道”的优秀军人。现在，在边境有冲突的时候，他能主动要求去边疆，说明他的血液里流的就是军人的血，只是现在还不成熟，有些冲动。但总体而言，用阎军长的话来说：楚战捷是个将帅的苗子。去俄罗斯学习是一定要去的，区别只是自愿去还是被命令去。楚军长看着面前楚战捷的脸，他渐渐放下心来。
　　“战捷，你知道王震将军吧。他在五十年代带领一野进入新疆，直到八十年代新疆都没有叛乱发生。所以，在现在东T分裂分子不断骚扰我边境的时候，人们在呼唤王震归来。其实，并不只有冲锋在前线才是保卫祖国，一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优秀将领也是威慑敌人的强力炮弹。战捷，国家现在不缺驻守边疆的战士，但缺乏象李广，霍去病，王震那样威震一方，一提名字就让敌人颤抖的优秀将领。你说是吗？”楚军长面对着自己的儿子肃穆道。
　　楚战捷看着父亲，许久，“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