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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原先的衣服昨天被我的鼻涕眼泪弄得很脏,干娘就给我找了她的一套衣服。上装是朴素的淡蓝色长袖交领短襦衣,下装为素白色的六幅裙子,在裙幅下边一、二寸部位缀以一条花边,腰间系一条长长的深蓝色丝质细带子,带子中间绾了一个中国结。这还是她30多岁的时候干爹买了送她的,珍藏了这么多年,今天就送我做见面礼了。
      第一次穿这种衣裙,感觉自己有点像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丫鬟,但是转念一想,这可是天然人工纺织的粗布衣服,到21世纪可就是古董了。而且我曾经在网络上见过,这种衣服美名曰“裙拖六幅湘江水”。嘿嘿,我心里美得有点冒泡泡了。
      干爹姓陈名呐言,50多岁,相貌老实不善言谈。我拜了拜叫了“老爹”,他那被生活的风霜雕刻的满脸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连连说“好,好,等会儿我去买点肉,中午就给女儿做个接风宴吧。你们娘俩今儿个就在家里歇歇唠唠嗑,园子里就让兴儿去吧。”
      一旁的兴儿高兴地应了。这个兴儿也是年约15岁,长相敦厚,眉眼也很清秀。他见我给老爹拜过了,赶紧给我磕头施礼,口称“小姐”。
      我连忙把他拉起来说:“我不喜欢下跪磕头这些繁缛礼节,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你年龄也不大,以后不要叫我小姐,就叫姐姐吧。”
      他们三人都很惊讶我的大度,我心里偷偷得意,哈哈。佛说众生是平等的,我一个现代人,当然不会在乎古人眼里的尊卑贵贱。
      吃完早饭,老爹说要到集市上买点肉回来,顺便再扯几尺布给我做件衣服。我没有见过古代的集市是什么样子,就说很想去看看江南地方的街市如何,况且老爹也不知道女孩家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不如我替老爹赶集去买方便。老爹因为忽然有了我这个女儿,自然高兴得应承了,又怕女孩家上街出事,没办法就嘱咐兴儿也跟了来,老爹去了园子里,留了干娘在家准备中午要做的食物。
      刚出门没多久,兴儿看我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有点担心了,一再要求我不要出门了。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太好看了,在街上会遇到坏人。我心里想不出门怎么能见识古代的街市呢?再说了,在网上那些穿越文里,古代的帅哥都被描述成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我也想看看呢。
      两个人争执的结果是,我用野花野草往脸上狠蹭,很快就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黑眼圈、灰鼻子、左脸青右脸紫的小妖怪。看着我痛不欲生的可怜相,兴儿终于满意地通过了。
      街市上商家店铺挨挨挤挤延伸了半里路,非常热闹,我的眼睛一下子看不及了。我兴奋地一会儿吹吹这家的风车,一会儿看看这家的香荷包。街上卖女孩玩意儿的很多,尤其以丝带编成中国结样子的“宫绦”(也就是系在腰间的带子)最多,其中多数宫绦的中间装是有各种各样的玉环,看起来比我系的那条要好看很多。
      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但真正买东西的多是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小姐,像我这样的穷人一般都是看看热闹,过过眼瘾。
      闲逛了大约一柱香功夫,购物欲抑制不住地抓挠着我的心。前面又有一家饰品店,各色饰物挂满了铺架。我一眼就看中了一条饰有石榴花纹玉环的丝涤,兴奋地大叫一声扑了上去,差点撞上了铺架,被一个伙计样的小伙子一把拦住了。我指着那条丝涤,他说要一两银子。
      虽然非常喜欢,但对于目前的我来说却是奢侈品,一两银子似乎不是个小数目,我犹豫着要不要买。
      却听到那伙计嘲讽地说:“不买不要乱动,哪里来的又穷又丑的小丫头,没钱就站远点!”
      我一听就火了,大声地说:“你别狗眼看人低,我买了!”
      我的声音引来了一帮看热闹的,大都是些帮闲模样的,其中有一个锦衣公子摇着折扇,傍边站了两个家人。锦衣公子怪笑着:“呦嗬!小丫头口气不小啊。”其他人都跟着起哄。
      出门时老爹给我一个钱袋,感觉沉甸甸的,应该有不少钱。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解开钱袋口的绳子,掏出一看傻了眼,老爹只给了我500个铜钱!
      那伙计和旁边的人越发怪笑起来,我十分恼怒却羞得无话可说,还好兴儿飞快地拉着我跑了。原来锦衣公子就是那伙计的东家,怪不得那么横,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在兴儿的不断催促下,买了2斤肉和5尺浅绿细棉布,我还想买些别的呢,就已经只剩下20几个铜板了,这些钱根本就不够。
      看着仅有的20几个铜板,心里十分扫兴,原来的兴奋完全变成了泄气,郁闷地叫了兴儿回家了。唉,不论古今,钱都是好东西呀,我堂堂21世纪的研究生,竟然到500年前来受苦。饿滴神呀,老天爷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呀,外星人呀,不论是谁,赶快带我离开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吧。
      这一路走来,我不停地小声叫着各路神仙,可手里仍然只有可怜的20几个铜板,也并没有一个神仙或者外星人带我走。到家时我就决定以后再也不希罕那些神仙了,我要凭我自己的才能和智慧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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