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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再见,是为了再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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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地铁站台是意料中的拥挤。
打了个呵欠,庄晓顺着人潮涌进地铁,找了个拉环吊住,闭上眼继续醒来前的梦。
“对不起,请让一让!”一个挎着运动包的男生奋力朝靠门的位置挤过来,不小心撞掉了庄晓的耳机。等他睁开眼时,那少年早已一步跨出地铁了。“真是的,毛毛躁躁,现在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顿住了,因为隔着地铁窗口,他看到那个少年回头望了一眼。只是一眼,便让庄晓觉得时间仿佛停住了。
他冲到门边,奋力拍打着车门,但地铁已经开动了,而那少年也已转身离开。
朝思暮想了五年的人,突然就出现了,瞬间又不见了。“小田,老天是在耍我么?”
一整天,庄晓都不在状态。要他混音他去转格式;要他安装音源,他去找转换器。用Jeff的话说就是“魂游天外”了。
“庄晓啊,要不今天你先回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看你也心不在焉的样子。”在庄晓第四次拿错demo带的时候,这位洋派的工作室老板终于忍不住了。
的确是没有心思,庄晓没有推辞,背上自己的包走出了工作室。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街上的行人很匆忙,庄晓一时间有点不知该何去何从,于是他逆着人流向工作室附近的音像超市晃去。挑了张方大同的《橙月》放进试听架,庄晓戴上了那副硕大的耳机。
“老板,要这张碟。”收银的女老板被眼前说话声音糯糯的男生的笑晃花了眼,差点找错钱。
将《橙月》塞进运动包,男生又朝老板笑笑,推门走了出去。
在事后被庄晓形容为“鬼使神差”的一回头中,他看到了正推门而出的男生。大脑当机了三秒后,庄晓摘下耳机拔足奔出了音像店,可明明是刚走出去的人,这会儿却不见了。庄晓有点失望,但又不想就此放弃希望,于是他耐心地沿着街,一家一家店铺的找。当庄晓在一家甜品店外看见那个挎着运动包的背影时,他觉得此刻有种酸涩的液体正朝自己的鼻腔涌去。
当阳光以六十度角透过橱窗照在那个背影上时,叫蓝田的人正被不断地虚化,虚化,最后变成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如潮水般涌进了庄晓的脑海中。
蓝田推开玻璃门,看到庄晓如雕塑般立在街边望着自己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做梦。他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庄晓,要吃蛋挞么?”
“小田……”
这轻轻的一声呼唤,仿佛将蓝田带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天真年少的岁月。
他觉得眼里有雾气在蒸腾。
他迈开步子向庄晓走去。
两个人在街边公园的长椅上并肩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生怕这刻如多少次午夜梦回,真实却又虚幻的梦,一说话便要醒来。
在蓝田第二次偷瞄手表时,庄晓终于开口了:“小田,你还有事么?”
“嗯,有点儿事。”
“那……你先走吧。对了你电话多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噼里啪啦报出一串数字,看庄晓按下通话键,蓝田扬了扬开始唱歌的手机:“那,我先走了!”再深深看了庄晓一眼,蓝田终于起身走了。
这次偶遇,两人都好默契地没有提起对方这五年来的情况。庄晓是怕,怕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切后,蓝田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如五年前一样突然失踪,那样他会受不了。
但是,蓝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