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眼泪浸染的神圣·离开的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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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拉雅回到哈雷的第一个周末将要出席学校组织的悼念活动，事实上在此之前的几天里，她已经连续出席了三场葬礼，这或多或少的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无论哪个层面。当然，受影响的不止是她，整个哈雷都显得愁云惨淡。
艾维拉更是决定在参加完这次悼念活动后的一周内，带着琪拉雅和毕维斯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她已经顾不得手里的工作，她必须带着琪拉雅回美国呆上一阵子。艾维拉受够了这里压抑的空气，接二连三的袭击事件让她神经衰弱。葬礼上母亲的哭泣以及从日本赶来的奈津家人眼里的哀恸在她的脑子里盘旋不去，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这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在琪拉雅身上她会怎么样！
“……艾维拉，其实你可以留在家里，我是说，你不必为了陪我而重新和搬家公司约时间。”琪拉雅无奈的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着挂掉电话风风火火走进车库的艾维拉说道。自从回到哈雷当晚得知学校发生了第三起袭击事件后，艾维拉就显得坐立不安，事实上，她也没差。只是，艾维拉恨不得让琪拉雅无时无刻都呆在她眼皮底下的行为，让琪拉雅适应不良。这几天，艾维拉甚至霸占了琪拉雅二分之一的床铺，要知道，这可是即九年前魔力暴动和外祖父逝世以后艾维拉第三次主动要求与她同床。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在离开哈雷之前，她都别想把艾维拉请出自己的房间。
“不不不，亲爱的，只是推迟了十几个小时而已，这并不碍事。”艾维拉并不为所动，动作迅速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难道你不觉得由我陪着你参加这次悼念，更应该吗？”
“当然。”事实上哈雷三分之一的市民都将参加这次活动，这其中包括了一半以上的学生和学生家长。“不过，前提是不耽误你的工作或者别的什么事情，显然你并没有注意这个。”学校发来的邮件以及电视广播上有详细说明悼念活动的事项，只是被艾维拉选择性忽略了。
“好了，亲爱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艾维拉笑着说，“我早晚要去帮你办理转学手续，现在去免得我过几天再跑一趟。”
琪拉雅到不关心这个，反正离开的时间已经定下了，学校这一趟艾维拉怎么都得去，早去晚去其实没有区别。她应了声，下意识的扫过艾维拉的项链和戒指，随后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风雪。这样的天气让她想到了刚从英国回来那晚，也是这样的风雪天，卡伦一家站在机场接机的情形。她隐约能够猜出能让卡伦家全员出动或许迎接自己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是却没有料想到会坏到这种地步——
哈雷在圣诞节当天发生了第三起袭击事件，就在梅森布兰斯旁的树林；奈津是被袭击者中的一个；克里斯已经被吸血鬼转化；他们正在四处找她，想要她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当时她的脸色一定很不好，从卡伦一家担忧的眼神就能看出。说实在的，她并不想成为什么吸血鬼，这对她而言没什么好处，再说，巫师的能力可比吸血鬼的能力有用得多。即使她对爱德华有好感，好吧，这一点她必须承认，但是这也并不足以让她放弃现在所拥有的，更别提转化！只是，这也让她提高了警惕，毕竟现在正有四只吸血鬼对她虎视眈眈，她和艾维拉随时都有可能碰到危险。
其实离开这里已经是必然，只是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向卡伦家告别。又或许不用她开口，爱德华就已经知道艾维拉的想法，只要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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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布兰斯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场悼念活动要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警署还特别派来了一批警力以防不测。自从梅森布兰斯这次事件发生之后，警方就有些草木皆兵，警长建议执行市内宵禁，虽然不是强制性的，哈雷市的居民依然采纳了这项建议。入夜以后，整座城市就像一座幽灵城，安静异常。当然这也实属情理之中，在哈雷接连遭遇袭击事件之后，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还不止这样，梅森布兰斯也受到了一定的牵连。虽然从某种角度上而言梅森布兰斯实际上是受害方，但舆论的侧重点显然并不在这上面，他们更多的是指责校方的种种不当举措，才会导致梅森布兰斯的学生接二连三受到袭击的事情发生。梅森布兰斯的校董事局对此召开了紧急会议，在采取补救措施的同时，得出的结论就是包括琪拉雅在内的所有学生仍未接到返校通知，梅森布兰斯停课至今。不过，梅森布兰斯的老师并没有因此轻松多少，自从圣诞节的惨案发生之后他们就接到不少家长的电话，提出给自己的孩子办理转校手续，他们为此而忙得不可开交。
停好车，艾维拉和琪拉雅顺着人潮向案发森林旁的悼念场地前行，一路上碰见不少熟人，以及穿着制服的警察和采访的记者。风雪渐渐大了起来，落在发梢和肩头，比空气重，比心情轻。大多悼念者选择了庄重的黑色着装，也有少数选择了素净的颜色，他们或手持蜡烛或手捧花束或带上自己准备的礼物，聚集在零时搭建的演讲台旁，耐心的等待活动开始。
“琪拉雅，这几天爱德华有些奇怪。”爱丽丝趁着艾维拉和卡莱尔、埃斯梅交谈时凑到琪拉雅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琪拉雅看了眼爱丽丝，又转眼看向不远处的的爱德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你们能空出今晚午夜后的一点时间吗？”
“当然。”爱丽丝脱口而出。“怎么了？”
“没什么，小事而已。”
爱丽丝没有再追问，琪拉雅现在不会告诉她的，她知道。其实爱德华并没有除了沉默以外更奇怪的地方了，他原本就很安静，要不是贾斯帕告诉她爱德华的情绪很不稳定，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吧，从刚才琪拉雅的反应不难推断出让爱德华心神不灵的事情十有八九和琪拉雅有关，还有就是，琪拉雅口中的‘小事’大概并不是什么好事。
梅森布兰斯的沃尔夫校长站上了演讲台，他将代表校方讲话。演讲辞并不花俏，真挚异常，引得无数人红了眼眶。十分钟左右的演讲下来，已经让不少艾维拉一般大的太太们依偎在丈夫的怀里抽泣。在那之后是学生代表讲话，当凯莉走上演讲台的时候眼眶里还悬着泪，她对着众人道了句抱歉，胡乱的抹去了眼泪，展开了有些皱的演讲稿，轻咳了一声。
“华盛顿·欧文曾说过：眼泪中所浸染的神圣，非软弱的体现，而力量的制衡。泪水传递着不能逾越的哀伤和无法言喻的挚爱……”
琪拉雅的鼻子有些发酸，她知道凯莉这几天并不好过，几乎日日以泪洗面。罗娜的情绪虽然比凯莉稳定很多，却也被吓得不轻。就连远在中国的妍苏也闻讯赶来，为能在最后送朋友一程。
搬来哈雷不过短短几个月，却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想她这次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在踏上这片土地了，就像九年前的佛罗伦萨。艾维拉总是尽可能令她远离那些伤害，并且在艾维拉认为安全之前绝不会允许琪拉雅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只是，说来奇怪，她并不觉得自己与卡伦一家会因此而失去联系。或许是因为他们足够特别，又或许是因为她自己的主观臆断，谁知道呢。
她已经将哈雷发生的事告诉了吉德罗，不出意外他将在明早到达哈雷，直至将她和艾维拉安全送达纽约才会离开，又或许他会愿意在史丹家的老宅住上几天也说不定。
凯莉的演讲结束了，伴随着掌声她鞠躬离开了演讲台。接下来就是通俗形式上的悼念，琪拉雅和艾维拉顺着人流将事先准备好的花束和点燃的蜡烛分别放在几名受害者的相片四周。轮到奈津时，也是如此，只是蜡烛是琪拉雅特地去锯斗巷的木兰香薰馆挑选的，听说这种特制的白蜡能够牵引灵魂去他最想去的地方。至于花束，琪拉雅选择了欧洲浦菊，它代表着友谊。琪拉雅不会忘记是谁在她找不到教室的时候帮了她一把，又是谁将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们让初来乍到的她很快便融入其中。
“走吧，亲爱的。”艾维拉搂着琪拉雅穿过人群，退出了会场。她怕再在这里呆下去会影响琪拉雅的情绪，她不愿意琪拉雅为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哭红了眼睛。
可在走之前，她们不得不把该办的事情办妥，艾维拉替琪拉雅办理转学手续，留下琪拉雅与她的朋友们道别。就这样，她们一直在学校逗留到下午五点，琪拉雅手里的第三杯热可可彻底冷却后，艾维拉才办理完手续和琪拉雅一起离开了学校。
这个时候哈雷的天已经阴沉了下来，风雪呼啸而过，让人忍不住缩了脖子，天气预报里说今晚会有暴风雪。悼念者陆续离开了梅森布兰斯，只剩下端着热咖啡哈着气的警察和受害者家属，以及一些自愿者，他们会一直呆到晚上八点活动结束。
爱德华目送琪拉雅离开，直至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梅森布兰斯的山道尽头他才收回视线。他知道她们即将离开哈雷，他知道艾维拉准备带着琪拉雅回美国……他甚至知道了一些就连琪拉雅都不知道的秘密。他一面谴责自己的行为，一面放任艾维拉的思想源源不断地传进自己的脑子里，他通过这种方式窥探着琪拉雅的一举一动。当然，这其中不乏好消息，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她们将要离开哈雷，她们要去纽约，那就意味着他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因为阳光。他属于黑暗，可他却不能要求琪拉雅抛弃阳光，那样太自私。所以他独自纠结，他在嫌弃自己。家人的担忧他不是不清楚，只是要他怎么开口？！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远离危险，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艾维拉会这样替琪拉雅考虑实在是再好不过，虽然她们的目的地让他郁闷。
罗莎莉和艾美特已经坐上车，既然琪拉雅让他们空出午夜之后的时间，那么他们现在只需要回家等着午夜到来即可，没必要再在这里逗留。罗莎莉不喜欢人类，这样频繁的与人类接触让她心情烦躁。而艾美特也愿意坐在车里陪着罗莎莉，顺便看着魂不守舍的爱德华。要知道，爱德华已经呆立在那儿有一段时间了。
爱丽丝挽着贾斯帕走出会场，他们俩陪着卡莱尔和埃斯梅在会场帮忙，要不是爱丽丝用琪拉雅做借口，卡莱尔的怜悯和埃斯梅的爱心会让他们留在这里直到八点活动结束！就算是现在，爱丽丝还是不得不频繁的停下脚步回头示意卡莱尔和埃斯梅快跟上。
而卡莱尔在第五次接收到来自爱丽丝的视线后终于停止安慰那对失去女儿的夫妻，搂着埃斯梅向他的家人走去。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十米，用正常的速度只是眨眼就能赶上，当然，现在这样多走几步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可是没走到一半，卡莱尔和埃斯梅突然停了下来，他们身侧不远的地方，一对夫妻起了争执。
卡莱尔看向紧抿着唇的爱丽丝和皱起眉头的贾斯帕，显然他们也听见了。
那对夫妻他们并不认识，但是他们认识夫妻俩的儿子。哈雷市几乎无人不知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准确来说，他们的儿子失踪了。不巧的是，卡伦一家几天前才见过他们的儿子，虽然那个时候男孩已经被吸血鬼转化。然而真正引起卡伦们注意的是夫妻俩争执的内容。
那位夫人死死的拉着丈夫的衣袖，哭得肝肠寸断，她不停地向丈夫重复着一句话，似乎这样就能令已经绝望的丈夫相信，相信……
“我看见克里斯了，就在刚才！亲爱的，我看见他了，他就在这里，我确定我看见了我的儿子，上帝啊，他离我这么近，他就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眼泪浸染的神圣·离开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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