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独舞桔梗

4、我们的爱

　　爱情是什么？是执拗的付出还是无悔的等待，当你为一个人耗尽青春却换不来一丝一毫怜悯的时候，这个人还有继续爱下去的价值吗？是啊，什么东西都是有价的，包括爱情。
　　为了李玫，忙活了一整晚都没合眼，早晨宋珈薇到住的地方草草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就去上班。她的脸色很不好。眼睛快要合起来，那么困。
　　宋珈薇摇摇晃晃走在走廊上，手里提着在水房打的开水，迎头撞上了方毅：“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方毅笑眯眯：“昨天没睡好？要不你到附近找个地方睡一会儿？上午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我们这个单位刚组建，没人查岗。”
　　“啊，真的不用了。我一会儿就没事的。谢谢。”
　　方毅呵呵笑了两声，也往水房的地方去了。宋珈薇站在走廊上呆呆地望着方毅的背影出神，他很适合穿衬衫，肩膀很宽，看上去也很厚实，也许窝在他的怀里会很舒服，像是父亲一样的温暖吧？想着这些，她露出一点点宽慰的笑。方毅的衬衫很多，大部分都是竖条纹，颜色浅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喜欢这样的颜色。
　　“你的鞋跟真高啊，看的我都头晕。”不知什么时候，方毅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啊？”宋珈薇正在出神，冷不丁一说，她下意识看在自己的鞋跟，黑色细高跟鱼嘴鞋，黑色的丝袜，包臀的裙子，“我妈也老说，但是也是为了弥补缺陷嘛……”
　　“什么缺陷？”
　　“腿短啊。”宋珈薇看着方毅笑。
　　方毅大声笑起来：“谁说你腿短？已经很长很细，很漂亮啊。”
　　说着就到了办公室门口，水房和办公室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距离而已。方毅进了里面一间，宋珈薇坐在位置上，耳朵却细细地注意着里面的动静，也只是一道磨砂玻璃的半隔断而已，即使是鼠标轻点的声音也都一清二楚。宋珈薇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新单位刚组建，几乎没什么人也没安排什么任务，中午吃过饭，隔壁的小陈也来聊天，他们三个年纪相仿，四十上下，也就只有宋珈薇一个女孩子，但是也正是如此，宋珈薇觉得没有压力。想着想着，抱着抱枕的宋珈薇又开始呵欠连天。
　　“小宋你没睡好啊？”陈兴建问。
　　“嗯，早晨根本起不来了，还没到冬天呢，不知道怎么办了。”
　　“晚上么，小姑娘早点睡吖。不要到处去玩儿。”
　　宋珈薇不置可否地笑笑，却听见方毅从里面走出来，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拿起宋珈薇桌子上的护手霜看了看：“就那么瞌睡啊？”
　　“嗯，是啊。”她不自觉地扁了扁嘴：“真的起不来。”
　　“呵呵，你啊，少个人肉闹钟。”方毅说完笑了笑，同一个办公室里的林飞站起来倒水：“小宋找个男朋友，以后就不会起不来了。”
　　宋珈薇见方毅仍旧笑着，然后走去自己的办公室。宋珈薇看见他的头发，理得很短，清清楚楚看得见头皮。身上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味道。不是香味。或许就是传说中荷尔蒙的味道。她很喜欢，方毅这样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居家男人一般的引诱。可是，宋珈薇想起了李玫。方毅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她拼命地把方毅的影子从心底里赶出去。不会有人允许她这样做的。不要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自从开始和方毅在一起工作，时间似乎就过得特别快，她喜欢听着方毅在里面喊她：“小宋，问一下银行的款项到了没有。”“小宋，快看看这家的钱给人家退了吗？”“小宋，进来拿个东西……”
　　每当这时，宋珈薇的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小快乐。这种快乐像是久旱甘霖一样滋润着宋珈薇干涸已久的心。她连蹦带跳地回到家，门口摆着爸妈的鞋子。
　　“妈，你怎么来了？”宋珈薇有些奇怪：“今天怎么有空？”
　　宋珈薇的妈妈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早些年也苦过，就为了在小县城里卖套房子，现在已经退休：“我和你爸爸在家里住着也想着你在干什么，怕你吃饭没着落，所以来看看你。”
　　“哦，爸也来了？”
　　“嗯，在房里看电视呢。”妈妈说。
　　宋珈薇的房子是一个远亲的房子，说是暂时借给她住，可宋珈薇每个月也补贴千把块钱给那个所谓的表姨，这是一个两居室的房子，宋珈薇的爸爸坐在房间里的木凳子上看电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电视里蓝盈盈的灯光照射在父亲的脸上，宋珈薇看见爸爸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在抓散落在桌子上的瓜子，一颗一颗慢慢磕着，发出咳哒咳哒的声响。
　　“爸……”
　　宋珈薇爸爸嗯了一声说：“哦，你回来了。”
　　宋珈薇没说话，转身又到厨房里帮妈妈打下手。
　　“新单位还习惯吗？上司对你还好吗？”宋珈薇妈妈问道。
　　宋珈薇点点头：“也没什么，今天请人教我做工资，林飞对我似乎不太友善。”
　　“你要好好和人相处，不要没心眼。以前的那个贲主任没少让你吃亏，你要学聪明点。”宋珈薇知道妈妈说的是老单位那个办公室主任，那时候因为宋珈薇年纪小，他时不时让宋珈薇穿小鞋，很是遭了一点罪的。
　　“妈，你喜欢爸爸吗？”宋珈薇在隆隆的脱排油烟机声音里问。
　　“我这一辈子就毁在你外婆手里了，当年那么多人向我提亲，你外婆非把我嫁给你爸爸，那时候我也不懂事就这么糊里糊涂嫁给你爸爸了，要是嫁给韩建，哪里会吃这个苦？”妈妈一边切葱，一边说。
　　宋珈薇把手里剥好的大蒜递给妈妈：“是啊，嫁给韩建，你现在也是局长夫人。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嫁给爸爸？”
　　“不嫁给爸爸哪里有你？不过好在，你爸爸虽然无能，但是你还算聪明，我那么多同学，他们都嫁了好男人，你杨娟阿姨现在出入都坐的好车，你施娟阿姨现在都自己管一个厂子了。”宋珈薇妈妈叹了口气，摸了摸宋珈薇的脸：“可是她们的孩子都不如你，你就是我唯一的安慰了。”
　　宋珈薇低着头挑拣手里的一把蒜薹，再把蒜薹一截一截掐断：“妈，你现在后悔吗？”
　　“都这么大年纪了，虽然你爸爸无用，但是我还是把你爸爸放在心上的，怕他冷了怕他被人欺负。”妈妈叹了口气：“怪你投胎投错了人家，我看着你表哥表姐，要什么都有，薇薇啊，妈妈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宋珈薇故作轻快地说：“没关系啊，表哥表姐是靠爸妈，等你们老了，我会孝顺你们的，让你过上舅舅和姨妈都羡慕的好日子。”
　　宋珈薇妈妈总算露出一点安慰的笑容，宋珈薇偷偷打量微暗灯光下母亲的脸，她看过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算得上是标致的美人儿。隐约听外婆说过，当年韩建家里条件比不上爸爸家里，爸爸家里有三间瓦房，而且爸爸是独子，可是韩建家里弟兄多，而且还是几间草房子，所以外婆毫不犹豫把妈妈许给了爸爸。
　　宋珈薇很想知道，妈妈这辈子有爱吗？宋珈薇上小学的时候家里常常为了钱吵架，甚至摔台灯摔碗筷什么的，家里条件渐渐好起来之后也没见父母有多恩爱，常常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儿拌嘴。每当这时候，她总是躲在自己房间里，紧紧地关上门。
　　可是，如果没有爱，这一辈子是靠什么维系呢？责任？老人？还是孩子？我们都曾经年轻，年轻的爱情究竟有没有存在的价值？或许，没有爱，我们也可以走到终老。

作者有话说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谢谢DODO的评，这只是个故事，看故事的时候要淡定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