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鸠》展蝶飞

5、西大街遇殷思

　　“回姑娘的话，我也上个月刚来的。所有不太清楚，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翠屏头低着说话的声音也不大。韩悦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逛逛吧。”府里的众人在尹枫的授意下都默认了韩悦的自由，就算她在花园里辣手摧花也没人敢管她。
　　无聊死了，尹枫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这么大的宅子居然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有个密室什么的也好嘛，韩悦躺在花园的假山上就这么发呆。
　　“在上面睡觉会着凉的。”穆柯从外面回来正好遇见韩悦。“穆柯啊，我好无聊，你带我出去吧。”韩悦有气无力的嚷道。“主子马上就回来了。”穆柯只是微笑，不为所动。“我看你人挺不错滴，你就帮帮我吧。我们就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韩悦跳下假山，眼巴巴的望着穆柯，“你不会让我一个女孩子失望吧？”
　　在韩悦软磨硬泡了半天，穆柯终于还是同意带韩悦出去。韩悦满是欢喜，走走看看瞧瞧，把穆柯完全忽视掉了。在四方城最热闹的东大街上，韩悦和穆柯走散了。韩悦也不着急，自己玩自己的，穆柯满大街的找她。她早已经跑到西大街去玩了。
　　前方五米，发现一熟人！韩悦望着那坐在马上的人兴奋的嚷道：“殷思！殷思！”在大街中间骑着棕色骏马的年轻男人就是当日韩悦救回忘仙居的殷思了。也是韩悦一连串事件的罪魁祸首。
　　对方终于看到她了，那俊秀白皙的面庞一脸的惊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殷思拉着缰绳停住了马。“嘿嘿，我怎么会在这里呢？”韩悦原本笑嘻嘻的脸突然一沉，“都怪你！那天我救了你后，我家的酒馆就招了大火，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救，我现在估计要流落街头了！”
　　殷思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到伤害。”“算了算了，都过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我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跟着恩人在四方城混。”韩悦摆着手，殷思自己大概也是身不由己。已经发生了的事也没法去改变什么。
　　“你刚到四方城？要不我带你四处走走。”殷思微笑询问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后面？”韩悦转头瞟了一眼，殷思后方的几个护卫。其中带头的那位的目光让韩悦怕怕的，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这么盯着我。
　　“没事的，子良他们是为了我的安全，不会影响的。”殷思不在意的摆摆手，他的护卫就后退了几步。“四方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韩悦这才可以安心玩了。“恩，那要看你想去什么地方了。小楼水榭是听曲看舞的地方，四方居的火焰虾是四方城一绝，还有珍宝堂、五湖赌坊、桂兰舟等等。”殷思细数四方城好玩的地方给韩悦听。
　　韩悦听过之后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正好，四方居就在前面不远。”殷思带着韩悦去了四方城最大的酒楼四方居。
　　三楼最里面的厢房是殷思的老地方，没有多余的人，殷思和韩悦对坐在桌前。“今个想要吃的啥？”老板亲自接待，殷思的面子挺大的。“你点吧，我也不知道这里什么好吃。”韩悦故作矜持，其实以韩悦的个性她一定会抢着点菜的。“老板，照旧吧！”殷思把菜单还给老板。
　　“等等，我今天想喝二锅头，给我拿一壶来。”韩悦叫住老板。这四方居的老板也是生意场上的老人，他自不会问韩悦一个丫头怎么会喝这么烈的酒，老老实实给韩悦上了酒。
　　“想不到，你还会喝酒。”殷思举杯却没有饮。“当然，别看我是个丫头，我可是千杯不醉。”提到喝酒，韩悦可是异常骄傲。她的特殊技能之一就是无论怎么喝酒都不会喝醉。呵呵，殷思只是轻笑。
　　“来来来，难得我们有缘再次相遇。干了这一杯！”韩悦高举着杯子兴奋嚷道，“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你的命可是我救的，要好好爱惜啊。”“好，那我就靠你了！”殷思也是一时语快，只是顺着韩悦的话来答。
　　香喷喷的火焰虾摆上了桌子，看着那红通通的大虾，韩悦立刻食欲大增，一口一个往嘴里塞。“别急，没人和你抢。”殷思无奈的劝道。“好……吃……！”韩悦满嘴大虾的笑道。
　　一顿饭饱喝足后，殷思又带着韩悦去逛街。热闹的西大街上满是买东西的小贩。韩悦走走看看停停，什么都想买又舍不得花钱。最终她还是在买首饰的小商贩前面停下了脚步。
　　“姑娘，看看吧。我这的首饰可是西大街最多的，你喜欢什么都可以试戴下的。”卖首饰的年轻商贩身材微胖，看殷思一身上等的料子的衣服就知道对方是有钱人。韩悦随手拿起一只玉簪在手中把玩：“这个多少钱？”“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只玉簪是最近进的新货，只有这一个哦。”胖小贩的脸上带着笑意，“我看姑娘人不错，只收你二十两。”
　　“不行，贵了！”韩悦摇摇头，就想走。胖小贩忙嚷道：“姑娘留步，你要是觉得价格不满意，你出个价？”“五两！”韩悦伸出一只手来摆摆。“姑娘，你也太狠了。我这玉簪可是上好货色。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你就行行好吧！”那小贩哭丧着脸，见过还价的，没见过这么还价的。
　　正当韩悦和胖小贩讨价还价的时候，殷思的贴身侍卫凑了上来。在殷思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殷思脸上扬起寓意不明的笑。他从袖中取了两锭银子递给小贩：“喜欢就买下吧。”“还是大爷爽快，祝您今天有个好心情。”胖小贩收了银子脸上乐开了花。
　　“我帮你戴上吧！”韩悦原本想砍价自己买的，既然殷思出了钱她就默默接受了。殷思从韩悦手上拿过玉簪，给她插上。“谢谢！”韩悦望着镜中的自己，轻声给殷思道了个谢。“不客气，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韩悦拒绝了殷思的提议，一个人走了，“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火急火燎的赶回风清府，穆柯早已经在大门前等她了。“二爷没回来吧？”虽然明不知道不可能，韩悦还是想侥幸问问。“回来了，你娘也回来了。正在茶厅和主子说话。你跑哪去了，我到处找你。差点就派人去找你了！”穆柯的黑脸此刻表情阴沉。“我东逛逛、西逛逛也不知道自己走去哪了。见到一个熟人和他一起玩了一下午。你不是后来在跟着我吗？”韩悦自顾自的说道。
　　“熟人？”穆柯不解道，“你不是刚来四方城？”“切，刚来就不许认得人啊。说起来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家也不会又人寻仇放火！”提到这件事韩悦就来气，“不说了，我进去见娘了。”韩悦停了一下回头道，“你跟踪的技术真差劲，我在镜子里都看到你了。”说完就笑着跑掉了。
　　傻丫头，原本我就没想跟踪你，一直被跟踪的人是他！穆柯的脑子现在有点乱，他必须马上把情况报告给尹枫。
　　“娘~”看见韩老板，韩悦甜甜叫了声，跑到韩老板身边，“您啥时候回来的？一路上还好吧？”“没事，就是一直担心你。听说你们遇袭了？”韩老板捏着韩悦的脸，当初叫你好好学武就是不听话。”
　　“我没事啦，受伤的是二爷。你家丫头自保就绝对没问题的。”韩悦装痛哀声叫，“疼……疼……”“疼什么疼，我都没用力气。你什么时候买的玉簪，便宜货？”韩老板放了手。“那胖小贩收了二十两，还说是上等货，骗银子的家伙！”韩悦纷纷不平，“下次让我逮到有他好看的！”
　　一旁许未说话的尹枫开了腔：“韩悦，你娘一路赶路追我们。你带她去客房好好休息下吧。”“好！”韩悦没能注意道，尹枫和穆柯两个人互相对视的眼神。又一场风波要开始了！
　　“什么事？”尹枫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探子回报，常卿独自出现在朱雀城，原因不详。”穆柯递上信鸽传来的信笺。
　　“朱雀城是大哥的地方，常卿这个时候出现在朱雀城？如意怎么说？”
　　“如意那边说就在不久前有位长须男子曾拜访过常卿。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东方仁。”
　　“东方先生去找过常卿？！难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再派人去那边了！”
　　“还有件事，今天我带韩悦出去玩。半路她就走丢了，当我再次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跟四皇子在一起。”
　　尹枫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了，穆柯忙给尹枫止血：“韩悦说她是因为救了四皇子才落得家中失大火，是否属实需要我去验证下吗？”
　　“不需要了，韩悦那我自会去问。”尹枫摆手让穆柯退下，“我也累了，大哥那边我会派人去的。”
　　“是！”虽然还是很担心，穆柯却没有多说什么。

　　西厢韩老板房间
　　“娘，床我给你铺好了。你早点休息吧！”韩悦在母亲前面倒是有几分乖巧。“丫头，你来，我们说说话。”韩老板拍怕自己身旁的椅子。韩悦虽不知道母亲要说些什么还是依言坐了过去。
　　“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韩老板一针见血的问道。
　　韩悦笑笑：“我们呆这里挺好的，二爷管吃管住管零花。”“娘在和你正经说话呢，他是做大事的人，你以为他会真心对你！别以为娘没说就什么都不知道，他把我救回来后就把你派出去当炮灰！”韩老板脸色一沉嚷道。
　　“娘啊，那是我自己要求帮他的。是，他瞒着我给常卿下迷药想杀他。当时看到那群死士我就猜到是他派的人，在乎我的命。但他是救你的恩人，我为了报恩为他做事的。再说我不是没事嘛，尹枫以后不会再把我当炮灰使了。那日在小树林他为了救我才被毒弓手射中的。”韩悦努力向韩老板解释这一切。
　　“你知道他在利用你，不在乎你的命，还继续帮他？”韩老板惊讶的叫道，“我的傻丫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为娘怎么办。”“我帮他是因为我欣赏他这个人，那日在小树林以他的功夫完全可以逃脱，但他为了救我而受伤。他不是无情无义，是人命为草芥的垃圾。”韩悦握住了韩老板的手，“娘啊，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如果他背信弃义，辜负了你的信任怎么办？我不希望到时候你因此而失去性命。”韩老板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都说伴君如伴虎，二皇子争位的心是不会安分的。“他是我的恩人，那日在常卿那我已经为他死一次。倘若以后他真不把我的命当命，我会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韩悦说的坚决，她只是个小人物，虽然无法抗争命运，但是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好好把握，怎么创造美好的明天。
　　第二天一早，尹枫就找来了韩悦。
　　“我娘走了？？”韩悦怎么也不敢相信，昨日还和她秉烛夜谈的母亲会不告而别。“韩老板只留下一封信。”尹枫把信递给韩悦。“她有没有说什么？”韩悦边撕信边问道。
　　“她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惦记她。”最后一个见到韩老板的是人老张。
　　韩悦看完信，默默把信收了起来。她没有说什么，没人知道，到底那封信里写了些什么东西。尹枫虽是好奇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韩悦，我这有件事要交与你去办？”尹枫从桌上拿起一封信，“把这个交给朱雀城岩洞府的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