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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

  •   萧茉心绪紊乱,呆呆地看着眼前天颜美容眉展眼开,嘴角微卷,玉斐然使着内力直起身,正好对着她略有些恍惚的脸;萧茉脸颊渐上红晕,修长的睫毛扫着清尘,低低道:“我在想你死了没…”

      “死不了的,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是天意…”

      玉斐然挣着酥麻的腿根,任着萧茉搀着他的肩,站了起来;眼前绿衣盎然,尽是杂草蔓生,空旷的田野明黄恣意闪亮,洞中却是一派清凉,寂静幽冷;玉斐然扯着胸口,盯着那从蝴蝶结半晌,忽而轻笑道:“系的还不错…”

      萧茉奈奈的笑了声,有些无奈。

      玉斐然轻身走到一流长青藤条,万缕青丝,绕着乌黑岗岩爬满整个石身;手扶藤条捋着上头众生的绿叶忽而向后方一甩,玉斐然急转矫健的身躯,折扇轻开面前抵着一把赭黄玉长笛,玉斐然将折扇微微放下,视线绕在眼前一抹紫纱披身娇美女子之上。

      萧茉退在玉斐然身后,不解地看着面前的流苏儿,只见她微红的面颊闪出一丝慌乱,手指微拨弄着长笛,缓缓收了身,纤手执笛落于身侧;眉目流转,牢牢锁住眼前之人身形,薄唇微启,巧音似酿,如坠云间。

      “公子,小女子流苏儿,我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出了这明月宫。”

      玉斐然收住内力,折扇轻摇,微风袭面乱青丝迷人眼;凤目注视着前方,思绪恻然翻转万千,矫影微转望向幽黑无境的前方。

      “公子厉害,一眼望出出口。”

      流苏儿轻纱一摆,合手行礼,淡眉星转,深深地看了他身侧紧抓他衣袖的萧茉一眼,便手执长笛走进前面一片幽黑之境。

      玉斐然收起扇子,敛起衣角低头进了洞口,萧茉连忙冲了进去,只觉清凉异常,水滴穿石之声不绝于耳,瓦亮的墙壁蹭着苔藓惹眼迷人,脚下由于水渍满地,竟有些丝滑;萧茉一个急身未能挡住下滑之势,顺手拉起眼前那抹白衣;顿时洞内一声尖叫,流苏儿轻移身形,执着火折子向前照去。

      只见玉斐然倒在瓦亮明净之地,满目惊诧之色,身下的萧茉痛苦的表情几近欲泣,怆然而道:“你能先把手拿开么?”

      玉斐然极速拿起撑在她胸口的双手,只觉得有些尴尬,脸色有些异样,轻身爬起来,脸别过别处,默然不语。

      “你能扶我起来么?”

      萧茉尝试几番都没能爬起来,哀戚之情,涨的脸红,只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身边的玉斐然默然不语,视线转过望着不远处的流苏儿;流苏儿微微躬身欲拉起萧茉,手还未触及其身,萧茉便身形轻转缠着玉斐然立于地面,他的表情不着一丝神色,只是低低道:“路滑,走路小心些。”便放下身形,继续往前走着。

      流苏儿收手轻点步伐跟在后方,只见前方玉斐然步子迈得快些,萧茉不敢再疾走,便远远得落在身后,流苏儿向后望了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去。

      只觉得前面的光亮更是清新异常,虫鸣鸟叫纷纷渐起传入洞中;流苏儿极速提步而去,望向晴空,难掩兴奋与激动;望着身后空无一人,许久,只见玉斐然搀着一瘸一拐的萧茉缓缓走出洞口,只见前方一股清澈深潭旁两匹黑色骏马车置于侧;玉斐然朝流苏儿轻点下颚,眉目轻传笑意,淡淡如风恣情许意般。

      “苏儿只能送二位到此了,前方绕过此山朝东便是金陵城中。”

      “谢谢苏儿姑娘…”

      萧茉感激地望着流苏儿,觉得开始还怀疑她的用心真是过不去;朝她颌首躬了一身,流苏儿微微一笑,只见玉斐然扶着萧茉走近马身,萧茉摸着马肚,尽力一提身,晃悠悠的跨了上去;她撇头看向玉斐然,眼神飘忽不定与迷离。

      玉斐然松开手中的缰绳,对着流苏儿轻声道:“一匹就够了,谢谢苏儿姑娘…”

      说罢走向前跳上马身,绕过腰身扶住萧茉靠于其怀,清冷疾风拂过她耳梢的发髻粘在他的脸侧,玉斐然看向流苏儿微微颌首,便轻扬马鞭,疾驰而去。

      行了一段路,烈阳烤炙着大地,萧茉原本有些惨白的面颊顿时异常红艳,身子无力地贴在他的胸膛,仰着头靠在他的肩头,头上微微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一双大手抚着她的脸庞,温热的气息穿过她的鼻尖,更是灼热异常。

      “茉茉…茉茉…”

      任凭呼唤萧茉迷茫晕厥中没有任何回应。

      玉斐然匆忙将马停下,抱着萧茉跳下马,径直走到一株参天柏树之下,浓浓斑驳树影罩着一双人的身影。

      玉斐然扶着萧茉的双肩,发出掌力逼向其丹田,深感其体内的火冥掌热流驰腾,灼伤她的心脉;他神情专注探着她里内淤积的热流来处,惊觉其复杂难以探寻。玉斐然深吸一口气,只能先将其心脉稳住了,抬眼望去远边,夕阳西落,半边红霞遮着天际,晴空几只鸟儿振翅冲上云霄。

      萧茉缓缓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双凤目潋滟波光流转,深深的看着她:“醒了…”

      玉斐然将她扶起,靠在他的胸怀;萧茉头抵着他的肩头,见他秀眉绞弄,仰视眼前思虑万千,视线停留在前方一从人流。

      萧茉撇头望去,只见人群攒动,老老少少背着大大小小的背包,快速向前方岔道口去往金陵城中方向涌去。

      “他们这是怎么了?”

      “边陲可能出了事…”玉斐然思索半晌便松开手将她靠在树干之上,柔和道:“你且在这里待着,我去探听些情况。”

      萧茉轻点头,只见玉斐然转身飘然走了过去,隐隐人流渐渐愈来愈多,萧茉紧张地追随着他随风的身形。

      玉斐然极速越过人流,将被挤在地上小娃娃抱了起来,只见小脸之上浸满泥土,满脸的泪水将尘埃沾湿,紧紧的黏在脸上;玉斐然轻拍他身上的泥土,递给一边感激涕零的母亲身侧:“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多人朝金陵涌去?”

      年轻少妇抱着娃,红中带黑的面颊掩不住内心的疲倦和劳累的神情,只听她叹了口气方道:“前来进贡的乌苏王子死了,边境突然齐聚了些异国防守,你说这不是开始要打仗了么?村子里都开始抓壮丁了,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家中也就剩下个能活动筋骨养家的当家的,只好都往金陵都挤…”

      说罢少妇怀里抱着那个小娃娃,朝玉斐然微颌首便搀着一个瘦弱中年男子一瘸一拐挤着来往人流涌入人群之中。

      萧茉靠着阴凉望着他深不见底的双眸,轻声道:“真的要打仗了…”

      玉斐然微微点头,忽而看向她,脸色有些犹疑,只道:“如今这势头是不能送你回姑苏了,我还是送你先送到金陵城中,到时我会通知秦尚书大人,估摸你爹也应该在城中…”

      “恩。”

      玉斐然将她扶上马背,纵身跃上去圈住她的腰身绕着她的身形拉着缰绳,轻挥马鞭,扬尘洒洒,甚嚣尘上。

      萧茉只觉得耳际拂过他温热的气息,绕的心里直痒痒,微风撕过的脸颊也蔓着红晕,萧茉隐约感觉腰身的热流极速攀升,直捣心房,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为何,脸上只觉得发烧般,身后紧贴他强壮的胸膛愈发温暖与惬意。

      “玉公子…”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好问他自己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

      萧茉隐约感觉他的唇齿擦过她的耳际,拂动她早已跳动的心率极速攀升,额角不禁渗出些汗渍…

      “你可知灵秀公主之事?”

      “略知一二…当年樾太祖岳峰始建越国,在位二十余载,唯留二子一女,太子为先帝锦阳岳常璧,一女为锦阳帝胞妹岳常琳,因其美艳灵动,似花团锦簇,秀丽非凡,故封为灵秀公主;十六年前昭明宫突失大火,先帝锦阳驾崩,其弟岳承辉继位,也就是现在的和帝…”

      玉斐然忽然凑过她的脖颈,喝着气低低道:“那位灵秀公主与她的金衣驸马育有一女,只可惜这个小生命据说刚满月便丧生在那场大火之中,如果她还活着话,应该和你一般的年纪…”

      萧茉惊愕撇过头擦过玉斐然白皙的脸颊,蜻蜓点水般拂过他的面容,不禁满脸煞红,更是灼热不已;玉斐然轻抚她的额角,有些迟疑道:“为何有些发烫?按道理应该没有事了才对…”

      萧茉讷讷的转过头,低吟道:“没事,只是风吹了…”

      “哦,奇怪,我只听过风吹了会冰冷,没听闻还会发烫…”

      玉斐然凑近身绕过她的肩看见萧茉眼神闪烁,便嗤笑了声,一扬马鞭:“我已书信秦尚书大人,带我们到了金陵,便会有人接你回去…”

      “为什么我的事情你好像都知道?你说我是你的故人是什么意思…”

      萧茉心中盘旋了无数个谜团,这几天劳顿更是身心俱疲,这些个铺面而来的迷一个接着一个,让她应接不暇,迷茫不已,如今这个出现玉斐然更是让她捉摸不透…

      “故人?当然是我们早就认识了。”

      “早就认识了?这是何解?”

      萧茉被他绕晕了,这人说话怎么就是不太通透,总得留点弯子让自己绕。

      玉斐然轻哧一笑也不回语,便轻扬马鞭,黑马受了疼便飞蹄而去,周边扬尘洒洒,漫天飞尘盖住后方黑压压一方人群涌动…

      及至深夜幽深,黑夜笼罩整个金陵城中,一騎快马载着一双身影停在金陵城中有名的万家酒楼之下。

      萧茉轻身跳下马,揉搓着双眼,喝着气,看着眼前气派万分装饰豪华的门厅走出一个矮小身影,只见那小二走到跟前哈着腰对着身边的玉斐然笑迎道:两位贵客,楼上座,马我牵着…”

      玉斐然轻点头便领着萧茉进了楼中,一个灰色罩衫老者笑盈盈迎了上来,又领着二人上了二楼。

      “二位里面请…”

      老者向二人指了指眼前一间装饰繁华似仙镜的天字号客房,里面除了居室还有客房,餐室,可谓应有尽有。萧茉暗自唏嘘了翻,虽说家中也算是富足之家,不过日子过得甚是节俭,耳边仍留着爹每日唠叨着:“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箴言,此刻想到许久不见的父亲,鼻头有些酸涩,忍住眼眶将要泛花的泪迹,抬眸只见玉斐然身影已然不见,唯闻隔间几阵声音传来。

      萧茉合上房门,走进里房,垂落的挂帘掩不住两个身形,尤其是一个头顶锃亮的男娃。萧茉掀起珠帘,蹭着玉斐然身侧坐下,对面的赛季楠朝她有意无意撇了一眼。

      “太子鸿被囚禁了?”

      “是的,不仅被囚,如今这几日乌苏国兵士突然驻扎渭河以南,演练频繁,估计有场战要打了…”

      玉斐然一脸深思,折扇轻摇抚着他的几许青丝,连日的疲劳敲打他朦胧的双眼,眼神黯然失色,忽而亮起道:“解药你是亲自递给太子的吗?”

      “绝对是我亲手给的,中间没有任何差池…我也奇怪乌苏王子服用之后怎么会立刻暴毙而亡,你说是不是她给公子的就不是解药啊?”

      赛季楠以后摸着光亮的头顶,眼神飘忽不定,望向对面呼声渐起的萧茉,脸顿时耷拉下去。
      玉斐然看了看伏在按上的萧茉,垂下的墨发盖住她的半边脸颊,浅浅的酒窝浸染丝淡淡地笑意。

      玉斐然撇头看向赛季楠,神色一顿:“去金陵的路上你可遇上谁?”

      “遇上谁?没有啊…我一路狂甩马鞭到了金陵的连夜去见了太子殿下…”赛季楠头抵着桌案,双手抱着头皮狂乱的抓着,忽而抬头道:“不过,公子,你追上我后又返程而去找那萧姑娘去,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金陵…”

      “什么?”

      玉斐然忽然喝声道,双眸闪出一阵异光,只见身侧萧茉突然跳起身,拽着他的衣袖,迷茫地看着他:“又有人来了么?”

      赛季楠朝她一斜眼,十分不爽道:“你要是困,那间隔间便是你的房间,别在这里碍眼了…”

      “有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么?”

      萧茉亦向赛季楠回了个斜眼,便朝玉斐然告了声别,踏着倦怠的步伐走向卧间,倒下便沉沉地睡了去。
      及至第二日,待她醒来,已是晌午,犀利刺眼的光线直射眼眸,照耀整个房内,金光闪闪的铜镜映着前方的挂钩夹着几身女子服饰。

      萧茉一把跳下床,径直将一套明黄凉衫几下套在身上,便走到邻房使命敲了起来,许久,仍没有动静,萧茉向外侧看了看,只见楼下门庭若市,群流涌动,好一番生意繁华;萧茉回到房中,正要继续敲着,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朝萧茉躬身道:“萧姑娘,门内的两位公子清晨便离去了…”

      “走了?那我怎么办?房钱…”

      “萧姑娘放心,如今已经正午,尚书大人早已派了顶轿子在楼下等了许久了…”

      萧茉顿时一阵兴奋,疾迈步子朝楼下奔去,果然左侧石柱旁停着一顶官轿,一名蛾眉小脸的小侍女悄然从娇旁轻声走出,对着萧茉微躬道:“萧姑娘,小姐命我们前来此处接姑娘至府上。”

      萧茉请点头,便钻入大红花轿之中,一路晃晃悠悠便到了尚书府。

      到了尚书府,一片清雅书香的气派,透着一股别样景致;秦晴早知萧茉会到,便早早梳洗打扮在厅堂候着她,只见萧茉出现在厅堂之上,秦晴便眼泪涌动,紧紧的圈住她的身形,掩不住的哭泣;身边的秦尚书搭着秦晴的肩,柔声道:“这做何样子?这不是好好地吗?”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一听到萧伯伯说茉茉根本就没有回到萧家堡,我就心神不宁的;还好没事,不然我非把杜之翔活剐了不可…”

      萧茉抚着秦晴红嫩肌肤,捏着她的鼻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是秦叔叔说的对,都快要嫁人的人,这番模样可如何见公婆啊…”

      “连你也取笑我!”

      秦晴作势要掐其手臂,萧茉轻巧躲过,奈奈笑道:“好了,不闹了…”

      说罢眼神飘向一旁一改笑意一脸严肃的秦海生,低声道:“秦叔叔,我爹现在可仍在萧家堡?”
      秦海生叹了一口气,幽幽而道:“你爹,哎,听说要与乌苏打仗了,便去了临海做了食粮供应家,支援前线去了…”

      “真的要打仗…”

      萧茉回往父亲每每谈起江山匹夫有责的时候她便唏嘘不已,一直嗤笑他一把老骨头还把江山社稷挂在嘴上,年轻时候怎么不干翻事业,如今父亲真的一听到前方即将有阵势便毫不犹豫豪掷家当支援战线,心中恻然万分,浪海翻滚直捣心潮,思绪翩飞烦躁不已。

      “如今当朝司马绍大将军轻率一万精兵驻扎在西南与东交界长江边上,双方的军队皆已到达界限,估计两方战事将起不远矣。只叹太子殿下沦为牺牲的祭品,不仅囚入狱中,恐怕要遭遇支持二皇子一党的趁虚而入,就怕皇上受到蛊惑废了太子…可怜皇后因此也忧郁成疾一病不起,皇上也是忧劳万千,昼夜只见平生许些白发…”

      秦海生说起朝中之事,脸色愈发凝重,眉头紧锁尽见几丝皱纹生于鬓上。双手负在背后,踱着步子转身侧于房中,秦晴揽着萧茉安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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