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陌生》祎庭沫瞳

4、第04章 初恋

　　纸张轻翻的声音填补着书房的安静，叶歆颜如同在读一本喜欢的书一样，仔细地看着这本日记。里面记录的很多细节，她都有些记不清了，但再次看到，还是会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从嘴角蔓延开。
　　夕阳渐落，日记也慢慢翻到了后面，干净的纸页上，还残留着当初笔记被眼泪晕开的痕迹，幸福也染上了些许苦涩。
　　叶歆颜合上本子，没有再往后看，之前写下的东西犹如昨日重现般变得鲜活起来，慢慢熨平感情的褶皱，让一切平缓下来。看着太阳泛红的余晖，叶歆颜深吸了口气，将日记本放回柜子里，关上书柜的玻璃门。

　　其实叶歆颜和莫扬并不算一见钟情，当然，二见也没钟情过。
　　大一的军训结束后，学校的各大社团开始招募。叶歆颜对社团并没有太大兴趣，但听学长学姐们说，参加社团是有好处的，有利于学校期间的人际关系。如果实在没什么感兴趣的，就干脆去竞选学生会。
　　军训的时候，学生会的干部也如数参加，当然不是受训的，只是负责也些琐事，比如有学生身体不好，晕倒的，他们要把人送到校医那儿去；教官们喝的水也要负责送到等等。
　　在学生会一群人里，叶歆颜也看到的顾航和莫扬。不过，这两个人只来了两天，就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弄得很多女生纷纷向其他学生会的学姐打听他们两人的事。

　　拿着同寝的苏婳拿回来的报名表，叶歆颜考虑了一下，找出学生会那张，简单地填写好，隔天交到了学生会负责招人的学姐手上。
　　之后就是一系列的面试，因为只是学生会成员，倒也省了竞选的部分。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叶歆颜进了学生会，成为秘书处的一员，顾航是学生会的秘书长。换句话说，叶歆颜就是要听顾航安排。
　　顾航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所以两个人的合作还算挺合拍。
　　就这样，叶歆颜忙于学业的同时，兼顾着学生会的工作，大学生活可谓非常充实和愉快，在同学中人缘也不错。

　　可时间一长，学生会的同学都发现叶歆颜和副会长莫扬很少有意见相同的时候。莫扬在同学中的也是非常受欢迎的人，但就是和叶歆颜对不上拍，两个人总因为意见分歧吵成一团，看得别人很无语，似乎一惯冷静的莫扬在遇到叶歆颜后，也失了平时的淡定。
　　两个人的意见不和也体现在多个方面。往小了说，大家一起闲聊个喜欢的电影、书籍或者明星之类的，两个人喜欢的类型正好就是彼此讨厌的类型。往大了说，两个人就不能放在一起策划一个活动，否则非闹得不欢而散。
　　对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两个人也说不清楚，都想让对方听自己的，结果谁也不想听谁的。
　　叶歆颜属于吃软不吃硬的类型。你如果对她温和顺从，她也会对你特别好。如果你对她很冷淡，态度很强硬，那她就会摆出固执和傲慢的态度给你看。
　　而莫扬天生有一张冷漠的脸，性子也很固执，不喜欢轻易妥协。这在师长朋友眼里自然是优点，说明莫扬很上进，有责任心。但放在叶歆颜这儿，就变成了缺点，被认定为不可理喻。
　　所以两个人一直被认为是学生会里最难合作的组合，有什么活动，其他人也聪明地尽量避免把两个人放到一起。而在实在需要一起商讨的时候，顾航就做为中间人，帮他们做调解，让两人各退一步。
　　不过所有人都得不得承认，让这两个人吵吵，往往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好点子从中产生。在各项活动中都得到了同学们一致好评。所以学生会的成员对他们的意见不合也没产生任何反感，后来反倒笑盈盈地等着好主意。

　　而让两个人的关系真正有了转变是在叶歆颜大一下学期的那次校庆上。校庆每年都是学生会工作的重头戏之一，其实每年在安排上也都差不了多少。那些往年在校庆上表演过的学长学姐们依旧是主力军般的存在，新生里挑出几个节目出彩的，算是汇演上的绿叶。
　　叶歆颜被安排到文艺部帮忙，负责汇演的节目筛选和安排，其他人也各执其责，组织其他活动。会长、莫扬和顾航负责整体统筹。
　　如此两个人不需要直接接触，整个校庆的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就在大家为合理的安排了莫扬和叶歆颜的分工，避免这对不搭调的组合混在一起而欢心之时，做为压轴的文艺汇演却差点开了天窗。
　　原本要表演钢琴独奏的男生在晚会开始前，抽空和同寝的同学去校外吃晚饭，结果回来的路上，被闯红灯的车子给碰了，虽然不太严重，但手腕在摔倒时给扭了，车主带他去医院检查，今晚想独奏是不可能了。
　　等他那群哥们想起来要和文艺部长说一声的时候，汇演早就开始了。文艺部长得了消息，原本还淡定地安慰受伤的同学，毕竟这也不是那个男生的错。但电话一撂下，就直接跳脚了。还有五个节目就轮到钢琴独奏了，现在这个情况，文艺部长也炸毛了。毕竟台下除了学生，还有领导和学校的赞助商，搞杂了对谁都没好处。
　　急忙找到在后台安排出场的莫扬和顾航，会长正在台下陪校领导，指望不上了。听文艺部长说完，顾航皱起眉，低头想办法。莫扬站在一边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帮舞蹈演员整理好衣服的叶歆颜走过来，看到沉默的几个人，问道：“怎么了？”
　　顾航将事情和叶歆颜说了一遍。
　　叶歆颜也有点犯难，这事的确挺麻烦，节目表已经贴出来，删除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找人代替。“有没有会弹琴的，找一个上去顶一下。”叶歆颜说道。
　　“来不急，再说也一点准备都没有。”莫扬摇摇头，眼睛却就叶歆颜身上打量起来。
　　叶歆颜今天穿了一件深紫色的小礼服，塔袖的设计带着一种随意的华丽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很可爱，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使原本就出众的叶歆颜显得更加高挑。和那些参加汇演的同学相比，她倒更像个来演出的。
　　叶歆颜想了一下，又道：“要不你们谁上去顶一下？”至少让文艺部长去顶这个天窗应该是没问题的，只不过……
　　“我不会弹琴。”文艺部长皱起眉，“唱歌可以，不过今天早上有点感冒，而且也没准备伴奏……”听她说话也能感觉到有些哑。
　　顾航看向莫扬，毕竟做了两年的同学了，他对莫扬还是有些了解的。
　　“钢琴我倒是能弹，但名曲的谱子都记不全，即兴也不一定能发挥好。”莫扬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
　　“或者，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顾航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别有深意地看看身边的两个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莫扬和叶歆颜补了这个险些大开的天窗，莫扬坐在钢琴前伴奏，叶歆颜坐在台上的高脚凳上，清丽的嗓音唱着经典的英文歌曲《Moonlight Shadow》。
　　……
　　Four am in the morning
　　Carried away by a moonlight shadow
　　I watched your vision forming
　　Carried away by a moonlight shadow
　　Stars moved slowing in a silvery night
　　Far away on the other side
　　Will you come to talk to me this night
　　……
　　舞台的灯光照在两个人脸上，坐在黑色钢琴前的莫扬剥离了平时的冷漠，表情柔和下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不时地看向前面的叶歆颜。
　　叶歆颜一手搭在麦克风的支架上，由于灯光太亮看不清下面，所以她只能盯住台下的一个方向，让自己专注地投入到歌曲中。偶尔互动性地转头去看莫扬，那张去掉冷漠的脸似乎一点点地驻进叶歆颜的心里。
　　有点心慌，也有点心动……

　　汇演顺利结束，安全过关的学生会成员准备集体出去庆祝一下。由于明天就是周六，很多学生和老师都会回家，所以没有人查寝，一群人决定吃过饭之后，去K歌房通宵。
　　一群学生在一起，不单是闹腾两个字可以概括的。吃过饭，几个人去K歌房包了个大包厢，又买了一堆吃的，连唱带闹的，吵得叶歆颜耳朵直响。
　　在他们自由吵闹的时候，还不知道学校的论坛关于今晚汇演的贴子已经被人顶过好几页去了。其中最引起热议的还是叶歆颜和莫扬的同台，有人觉得这两个人放在一起不搭调；有人觉得他们很般配，发展的空间很大；更有人猜测其实他们已经在交往了，不然哪来的这么好的默契……反正众说纷纭的各自占理，可当事人还在一无所知地继续闹腾着。

　　虽说都是学生，但在没有老师的情况下，也算是大人，聚会喝点啤酒也不是什么过格的事。作为这次汇演的功臣之一，叶歆颜和莫扬自然逃不过被灌的下场。
　　叶歆颜并不是特别能喝，平时在家最多喝点红酒。所以一瓶啤酒下来，叶歆颜已经有些犯晕了，眼皮沉的只想找个地方睡一下，酒劲下绯红的脸，热得她有些难受。见她已经不能再喝了，莫扬好心地帮叶歆颜挡酒，然后找了件外套盖在她身上，在大家起哄声中，继续应付这些爱闹的人。
　　叶歆颜半睡半醒地躺沙发上，脖子空得有些难受，下意识地枕到自己的手臂上。一群人闹完莫扬，又开始玩儿新的游戏，几轮下来，不胜酒力喝挂的也不少。叶歆颜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将她的头托起来，然后枕到了一个质地微硬的牛仔面料上，困倦的大脑转了转，才想起来应该是枕到了别人腿上。
　　现在的叶歆颜也顾不得对方是谁，直觉上这个人给他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叶歆颜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随后听到一个很低地声音在她耳边问道：“冷吗？”
　　“……不冷……”叶歆颜喃喃地应了一声，慢慢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在寝室床上睡醒过来，叶歆颜才想起来那个温柔而低沉的声音来自莫扬，那个向来就和她不合拍的人。
　　“醒了？”在书桌前写作业的苏婳听到动静，转过头，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叶歆颜，问道：“头疼吗？”
　　“还好。”叶歆颜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七点多。”苏婳笑笑，将泡在保温杯里的浓茶递给叶歆颜，接着道：“是莫扬学长把你背回来的。”
　　叶歆颜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对于怎么回来的，她没什么印象，但迷糊中，的确感觉到有一个人有力地撑着自己，背很结实，也很温暖。

　　一周之后，她便和莫扬正式交往，让学生会的所有人跌破眼镜。
　　说不上是谁先开的口，只是两人在并肩散步时，莫扬牵住了她的手，她也没有挣脱，轻轻地回握着。心理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和愉快，在这简单的相偎中慢慢蔓延开来，感染着莫扬，也感动着自己……
　　心动，其实只是一瞬间的暖意，简单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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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缘分有时候真的是很妙的事，爱情有时其实也很简单。
尤其是学生时代的初恋什么的。
JJ最近一直在抽，有时候留言会抽没，回复也会抽没，大家见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