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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无情洛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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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城,果然是个好地方。你,有什么想说的?”洛洹心中怒焰狂涌面上却一丝未显,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午夜火灾起得诡异,烧得更加诡异,明明是小火却很离谱的烧到了整条街,她不得不帮忙救火,一耽搁就是一个多时辰。等她回到客房内却发现凌淼消失得无影无踪,联想起入城时街上路人奇诡的神色,救火时掌柜、小二,甚至其他不认识的路人甲乙丙都有意无意的拖住她的行为,洛洹已是明白中了计。费尽心思将她拖住劫走凌淼,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屋内陈设毫无凌乱挣扎,凌淼应该是在无知觉中被带走,洛洹沉思,是图财还是图色?凌淼虽然功力未复但并不是真正的普通男子,居然这样轻松就着了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抑或……又跟那魔域有关?冷眼看着故作茫然的掌柜洛洹冷冷一笑,这人的演技的确不错,或许普通人会上当,但若想瞒过她就太好笑了。
掌柜面无人色惶恐之至,自从被迫干这龌龊的勾当后她见识过无数面临此类情况的女子的反应,却无人是眼前这人这般,看着女子唇边那缕笑意她忍不住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久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们这次……终于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了吗?……
虽然思绪纷纷心绪凌乱,掌柜的却咬牙坚持着,捉贼捉赃,不说或许这女子还不能拿她怎样,说了就算这女子不要她的命她那些人也饶不了她,想到家中倚门盼着自己归家的夫郎可爱的女儿儿子掌柜的心终于镇定下来,她早已无路可退,依命行事是她唯一的生路。拿定了主意的掌柜终于恢复了以往的舌灿莲花,她连连作揖:“客人明察!失火之事纯属意外,尊郎君或许是惧怕火势暂时出门避开也未可知,与小人无关呐!”
“这就是你的答案?”
掌柜满脸无辜的看着洛洹,虽是做戏,但一夜未眠心绪动荡导致面色很是憔悴看起来分外可怜,更衬得洛洹好似欺人不讲理的恶霸。旁边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己无视离去的,更多的是角落边门口处看好戏的。客栈之外大街上几个男子站在墙根处看着渐起的晨光中被看热闹的人围住的客栈窃窃私语。
“活该!看昨儿笑得那狐媚子样,也该被抓去好好调教调教,别以为天下男子就他长得好!”这是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
“就是,我也看到了,那媚人的样子看得整条街上的人都恨不得钻到他的裾下,我还疑惑着呢,这不就遭殃了。”答话的是一个三角面孔面相刻薄的中年男子。
“唉哟弟弟你这话也忒粗得实在,我在我家店里也看着了,我家对门那对平日里傲得不像样的母女看得恨不能将自己眼珠子落到那人身上,笑死个人了!”这一个挠首弄姿看来尚有几分颜色,可惜粗劣等妆容掩饰不住年华的易逝,眸中嫉妒的颜色浓厚非常。
“像我这样娇美的都躲在家中就怕被人也抓了去送到那可怕的地儿,那种货色居然敢在街上笑得那么张扬,即便再丑被抓也不稀奇。”最后说话的男子年纪比之前三人更轻一些,一边说着一边自怜的抚摸自己脸颊,听到他话的几人都朝他看去,一看不打紧,即使是周围几个一起长舌的男子听着他如此自信的话再瞥瞥那满是坑洼的脸都有些欲呕的冲动,真不知道他家妻主是如何能跟这样的男子生女育子的……那得是个多么神经强悍的女子啊……
一个路过的老年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也留些口德吧,过几日那些人肯定会再来,到时候也不知是谁家的男儿遇上……唉……”也不管这些人的反应,一边摇头老年男子慢慢走远,百姓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不说客栈外纷纷世态。
客栈内,那掌柜的见看客们都站在自己一边更是有恃无恐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她想不出面前这女子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如同往常那些女子一样吃了这个闷亏,毕竟从表面看来客人的始终跟她没有关系,最多是她所经营的客栈安全措施不到位罢了,有后边的人在,就算赔些钱财又能有多大的事情,心里这样思忖着就更是不惧了:“或许尊郎君不久即会归来,客人勿忧。就算您逼死小人,小人也无能为力啊!”摊摊手她甚而略带调笑的说,“白塔城中好女儿无数,或许是尊郎君尾随某个美貌女子而去也说不准,这跟小人有什么关系呢?”
话刚出口,掌柜、小二、看客们只觉得眼前一暗,天地间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天空霍然阴暗了下来,一股强大得可怕却无形无质的东西同时压迫在心口身上,所有人受不了忽如其来的压力皆猛然俯跪在了地上,更有一些身体脆弱的人不由自主跪下的人鼻子嘴巴耳朵各个窍穴同时流出艳红的血来。
可怕的压迫感从心底最深处泛了起来,眼前的女子好像化作了一只洪荒中的巨兽、可以定下凡人生死的神祗,只是站在那里都是能够毁灭一切都存在。人群中有的游侠儿不服输的试图站起身,下一刻更加强大的压力压下,『噗哧』一口鲜血喷出,伴随着一些可疑的碎片,看着瘫在地上仿若死去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女子,所有人都眼里都出现了无可名状的恐惧。
‘嘎吱-轰!’大堂内用上好木料做成的柜台猛然崩碎坍塌,好似被一个无形的巨拳压碎只能发出无力的呻吟。各种姿势跪在地上的人们脸上惊恐更盛,有眼睛尖利的人看到一个微弱如萤光般的光点射出,那年轻女子不过轻轻一弹指,已成废墟的柜台背面那堵石砌的墙面就无声无息消失在空气中,明亮的晨光不受阻碍的照亮了大堂,映衬得让每个人的脸上更加惨白惊惧。
当文明的交流达不到应有的作用时,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震慑群丑,从而得到想要的结果。
沧浪剑无声无息被执在手中,带着剑鞘的剑斜指掌柜,绕了一圈将所有看客们包了进去,洛洹的声音温柔得好似情人间的低语:“这里的所有人,说,或者死。”
一个面容淳朴却满眼奸猾的壮年女子嘶声喊:“你不能这样,这跟我们没关系!”下一刻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颈间一痛视线一花,眼里忽然出现了翻转的屋子,她瞪大了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深刻的恐惧笼着她,然后她的视野中出现一个无头的尸身,失去大脑指挥的身体正缓缓萎顿倒地,临死时的惊恐让那身体抽搐的移动了两步,十指乱抓也不知是想抓住什么,最终扑倒在地,断颈处咕噜噜的鲜血喷涌而出,将四周地面染得通红,女子惊恐的嘴大张着徒劳的发出可怕的『嗬嗬』声,众目睽睽中在地上滚了滚,终至无声……
用极缓慢的动作收剑以期达到更好的震慑效果,洛洹再次开口:“说,或者死。”
身为一个涉猎神通术法比炼神期法者更高一层次的存在,这样欺负普通人其实很丢脸,但是凌淼就算再多谋现在也只是普通男子的体力和本事,她这次下山就是为了保护他,如果他真的被普通人怎样了,身为实质上的妻主她是无能护不住自己的夫郎,身为师妹她是无能护不住自己的师兄,身为女子她是无能护不住身边的男子,身为强者她是无能护不住想保护的弱者!
这是在硬生生打她的脸往她脸上吐口水!这种情况,别说是这个女性为尊的世界,就算原来的世界她也绝不可能隐忍下去!敢挑衅她,怎能不付出代价?讲理不成功?无所谓,此时此刻,拳头大才是王道!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视这句简单的话于无物,一个打扮不俗手持手持一柄折扇的女子哆嗦着抬头试图站起身来:“我母亲是政务司第一司务,你敢动我,我母亲不会放过你的!”洛洹鼻间一声冷哼,无论哪个世界都不缺这种仗着家里人当了某某官某某长,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惯了的纨绔子弟二世祖,偏偏这种人大多数时候还总会如愿。可惜,她如果安安稳稳待着还好,敢这样威胁心情本就欠佳的自己,真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太长。
一道血箭飙射,说话的人再次被斩首,骨碌碌的头颅翻滚着,洛洹轻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的说:“我只说最后一次,说,或者你们都死。”
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憎恨的眼神不约而同投射到掌柜身上,刚才还信心百倍的掌柜趴跪在地桑抖如筛糠。冰冷的剑鞘搭在她的脖子上,掌柜的终于崩溃的哭喊:“蛇盘山!是蛇盘山的人干的!不只是白塔城,附近数百里所有城池都被她们威胁每月必须上交数名美貌男子。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她们抓了我的夫郎和孩子……城守大人都是她们的人啊!……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说到后来语声呜咽痛哭失声,没有谁是天生恶人,善恶总在一线之间。
“胁迫?我看你办事办得很是乐在其中。有多少良家男子毁在你的手中你可曾算过?”洛洹冷冷嗤道。冷冷的杀意有若实质,掌柜汗如雨下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饶命啊……”
压迫在众人身上的无形之物骤然消失,众看客和掌柜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发现那可怕的女子总算走了,人们这才战战兢兢起身,再也不敢待在这里纷纷四散。掌柜阴沉着脸看着被毁的大堂以及两句无头的尸身,咬牙切齿的对身边的小二道:“将这两具尸身抬去衙门,告那女子草菅人命,我要她在遂济行一步都难!”被吓破胆子的小二觑一眼掌柜的神色惊惧的哆嗦着说:“可……可是……万一那女子知道……”
“她现在肯定去蛇盘山了,被她逼迫下说出此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祸也不小,那些人人多势众杀人不眨眼更有朝中贵人支持,否则那些事怎能几年不败露?她不去便罢,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哼,多半是受伤远遁的下场!届时遂济各处都有通缉榜文,她必死无疑!”许多事情只要做了就无法回头,掌柜的阴沉着脸盘算合计,她不想死,所以只能别人死,她不想家破人亡,所以只能别人家破人亡。
『嘭!』一声闷响,掌柜的头颅炸裂开来,脑浆、血液溅了站在掌柜身边的小二姐一身,那小二眼看刚才还阴沉计算别人的掌柜眨眼间脑袋爆竹似的粉碎,吓得屎尿齐流肉虫似的爬出门去。
远处,洛洹散了指尖印诀,留了一丝灵识在客栈中,那掌柜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即使俗世的官衙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可怕,但是这样恶心的小虫子,抹杀是最好的办法。
心里焦灼忧虑,从知道凌淼失踪后她的灵识就如水波般蔓延出去,十里范围是她目前最佳灵识分布距离,十五里左右一切事物就模模糊糊了,洛洹紧握拳头心中暗恨:『还是自己不够强大,若自己能有师尊那样的能力,别说百里千里,或许遂济整个国家的概况灵识都能瞬间察知。还是太弱……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