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六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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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
当清晨的光从窗户透进房间时，我慢慢睁开眼睛。眨了一眨，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世界被重新洗涤的爽朗感觉。我伸手揉了揉眼睛，温热的指腹划过眼角。
咦？
我把手放在眼前，虚握了几下，全然没有了昨天连握个筷子都觉得酸涩无力的样子。恰巧相反地，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手心充满了力量，甚至产生了每根神经都无比坚韧的感觉。更加明显的还有，那在经脉里流动着的内力。
好温暖。
我不由得想起了过去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当初在生化危机结束之后，选择兑换内力和血族血统的时候，我也是有想要像那些绝世高人那样挥手成云，劈手破山的气概。现在想想还真是天真啊……如果一下子就能够做到那样的话，主神空间就没有意义了。
我感受着内力的周期性运动，不由自主地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内力有所增长了呢？嗯，错觉吧……不，好像是真的有在增长！( ⊙ o ⊙)等等，都已经震惊到连颜文字都出来了吗？！那种能力全消耗之后再补完之后还有加成，这不是novel or game里才会出现的设定吗？难道这主神空间的能力真的都和小说动漫相联系的吗口胡！是不是内力修到最后还会出现九阳真经葵花宝典易筋经玉女心……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对天翻了个大白眼，然后继续盯着天花板瞎想。内力真的增长了，不是瞎掰的……老天，回到主神空间之后，我一定要在每天睡觉前把内力全用完了，这都是啥坑爹的玩意儿啊！
……说不定，血族能量也会有所增长。
……
我闭上眼睛。
两天前使用能力时的感觉慢慢回想起来了……可以感受的到……从大脑深处慢慢涌出的冰冷能量。想象那股能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你脉搏里流动的温热的血液，然后，让它从大脑流出来……对，流过动脉，沿着血管漫向身体的四周。
啊！我猛地睁大双眼，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疼，好痛，真的好痛。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身体从内部一点一点撕开，耳边甚至想起了肌肉组织断裂的声音。要坏掉了……坏掉了……掉了……了……
“郑吒。”
……是谁。谁在叫我。
“郑吒。”
是谁？谁在那里？郑吒是谁？
……好熟悉的声音。那是谁……总觉得是绝对不可以示弱的存在。昏昏沉沉的，大脑好痛，但相比起身体的疼痛来说这点伤痛根本不值一提。为什么会这么疼？好奇怪啊……
“郑吒。”
那个声音以冷酷的语调重复着单调的字眼。还真是熟悉的调调，这家伙……嗯，我想说什么呢？又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
……我……是谁啊？
郑吒……啊，那是我的名字吗？我的名字是郑吒，我是郑吒。宛如自我催眠一般，我在心里一遍一遍慢慢地对自己说道，然后头脑开始变得清醒起来。就像是找到了自己本身应该待的地方一样回归了原位。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试图回想。
啊，是了。那时候自己醒了过来，然后抱着试试看的方法，依照回忆去使用血族能量。然后，像是撕裂一样的疼痛席卷全身，没来得及反应我就昏了过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居然像是听见了楚轩的声音，真是大白天见鬼了。我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向四周，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不在医院里，反而是一个未知的空间。
这里……是，宇宙？
目光所及之处全被无边无尽的黑暗包裹，同时却存在着无数闪着光的不知名物。这是个让人感到无限宽广的空间。
……也像是漂着许多闪着光的不知什么的碎片的海。
“真是危险啊——”
突然面前凭空形成了一个较小的人形——一个有点熟悉却更是陌生的人形。
不同于记忆里一头纯黑色的长发，眼前的女孩有着恰似世上最娟丽丝绸的靛紫色长发。平整的刘海安静地垂在秀气的眉毛上方，两束长长的鬓发荡在胸前。女孩穿着一身奇特的哥特式礼服，胸前系着浅蓝色的宽大蝴蝶结，长长的袖子遮住了小巧的手掌，而裙摆很高，才到堪堪及膝的位置。还有怪异的，便是那条从裙摆下延伸出来的细长的猫尾巴。
“贵安，郑吒先生，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以这样的模样面对你却是第一次，请容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芙蕾德莉卡•贝伦卡斯泰露。”
哈？这个世界玄幻了吧玄幻了吧混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入梦功能，原来现实世界里不仅仅有杀手世家还有能力者啊哈哈……混蛋，这让我们这些从一直……嗯，在校园时代一直遵守交通规则知法懂礼仪顶多偶尔穿穿红绿灯的人情何以堪啊！这真的是我生活着的世界吗？！外星人早就入侵地球了吧！
“……贝伦卡斯泰露小姐吗？请问你和古手梨花是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我便感受到了，强烈的即将碰触到真相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眼前的女孩优雅地笑着，没有丝毫想要回答的样子，不，不是不想，而是认为没有必要。
——因为，她认为，我【应该】已经猜到了。
“第二人格？”我尝试着提出先前在脑海中形成的朦胧印象。在这一方面，其实我并不了解。我自认不是那种勤能聪慧的人，也不是考研的专业人士，猜测的话，倒像是将那些小说里常用的桥段翻了个遍。
我一直刻意回避着古手梨花的问题，除了想要给予那个孩子尊重与信任以外，更是害怕着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一直平庸地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人，一下子被扔到了主神空间，在这个超现实的世界本身便足够不安了。我在害怕，自己活了那么久……却连整个世界的冰山一角都未曾窥见。
“……以你的智慧只能想到这份上了吗？”贝伦卡斯泰露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紫色的眼眸中没有一点光亮，平静得像镜子般仅仅反射出对面我的倒影。
看着她那超出一般孩子冷静的表情，我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晚上站在树影底下的身影。
“不要放弃思考。不要把问题想的太难。不要有太过超出常理的想法。回想一下你和古手梨花相处的细节，然后构架出整个事情的真相……我讨厌停止思考的人。”
她那宛如开导一般的语气，让我抽了抽嘴角。……莫名有种老师正在苦口婆心教训不听话的学生的赶脚……
刚才是被教训了吧是吧，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n多岁的小女孩教训了，这让我情何以堪啊口呀！我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以彰显一个大人的包容力，顺便转移话题：“……这里是哪里？”
“……不是猜到了吗？凭一开始的直觉……这里是【海】啊……”
海……吗？我仔细打量着四周，突然颇为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悬空站立着，没有任何凭借，却也没有会摔下去的感觉。如果真要说的话，甚至可以说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身处地面之上】的脚踏实地的实感——就像踩在透明玻璃上。
我尝试着朝前迈了一步……真的……就像是在地面上行走一般，很轻松，但是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办法寻找到任何我此刻踩踏的媒介。
“真是，奇特的感觉……额，……”
“……我也很吃惊呢……”贝伦卡斯泰露将空惘的眼睛转向我，明明是毫无焦距的眼神，却给了我正在被注视的感觉，“身为一直注视着单一世界的人类，在第一次置身于如此宽阔的海域之时……非但没有感到眩晕，反而身体迅速地适应了这个领域……该说是惊人的天赋，还是脑域简单到根本无法对此产生质疑呢……”
“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被耻笑的感觉，想想也许自己还真是神经大条也说不定，但被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真是让人不爽……
“所以说，这里是哪里啊……海什么的真是太奇怪了吧，我是怎么到这里的？还有为什么我先前居然听到了楚轩的声音啊！”
“……因为你差点死了……大概……”
明明是平缓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差点掀桌——虽然这里没有桌子——为了表达感情，我还是微微皱眉：“你在开玩笑吗？”
“……正负能量相撞，产生的剧烈收缩与膨胀，差点将你的身体炸开来……如果我不在的话，恐怕就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吧……”
贝伦卡斯泰露抬手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的同时，一阵眩晕袭击了过来。我看着世界宛如被搅拌一般扭曲成了一团，然后慢慢浮现出了病房的场景。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突然间抽搐起来，手死死地扒拉着床单。然后血管开始爆裂开来，皮肤变得通红通红，接着仿佛承受不住了，全身蓦地出现了血丝条纹。最后像是被用钢丝划过一般，皮肤爆裂出一道道深刻的伤口，从平整的切口上甚至可以看见内里完好的骨骼。
——我看见了【自己】惨死的现状。
多么不可思议。明明自己还是完好的存在着，明明知道自己还活着，但看着面前的景象，就不由得觉得眼前的死者其实就是自己。
……我【应该】已经死了，如果贝伦卡斯泰露不在的话……
我似乎理解了那个陌生女孩的话语。她用了某种方法来制止了我的死亡。是这样没有错吧……“我该说……谢谢你救了我？”
再一次眩晕过后，世界又回归成了无穷的海洋。悬于空中的贝伦卡斯泰露露出了浅浅的带着讥讽味道的笑容——我再次肯定这的确是和古手梨花不同的存在——，她看着我，明明是同一高度，却有一种她正俯视着我的感觉：“……虽然很没用，但看样子并不是无药可救呢……”
啊哈哈……我很没用真是不好意思啊……“正负能量是指内力和血族能量吗？果然是发生排斥反应了……”所以人不可以太贪心，我可是很稀饭血族超一流的恢复能力和内力的强身健体居家旅行必备之属性的……内牛满面了都快……
“然后呢……打算放弃了？浪费了先前的点数，去专攻一种能量？真是比奶酪还僵硬的大脑，就不会想要利用这种能量吗？”
有点道理……等、等等，我好像还是被莫名地转移了话题……“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到这里的啊？！要怎样回去呢？还有楚轩的事情……”
“想要回去的话，就可以回去啊……”我清楚地看见了女孩脸上书写的【你真是笨死了】的字样，“至于楚轩……那是个几率事件，我只是随便选了对你影响大的，你潜意识里面相信的人来叫你的名字而已……毕竟昏迷着进入这个空间的话，很容易迷失掉自己的意志、感情、外观外形。丧失意义，坠入永远的深渊化为大海的碎藻。”
我想起来了……最先出现在这个空间时的记忆，那是很暧昧的感觉。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想要……现在想想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那便是这片【海】的影响力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分解掉。
想想我顿时感觉万分庆幸。
不过对于唤醒我的人居然是楚轩这点，我真是无法释解……为什么是他啊混蛋！如果是丽儿的话，我一定会醒的更早的哦耶~！不过贝伦卡斯泰露没有见过丽儿，放不出来很正常……正常你妹啊！为毛不是詹岚？！张大哥都好吧！
“快点回去吧……”
贝伦卡斯泰露歪了歪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向左右抬起双手。一阵白光以她为中心展开，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来躲避那强烈刺目的光。
等到睁开眼睛时候，我已经在病房里了。
……被赶出来了。
真是个任性的家伙。我感慨着，然后看见了半趴在自己身上，憨憨地睡着的古手梨花。我不禁用手抚上女孩那墨色的长发，想起了在那个空间里看见的一切。
……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维和，能量……此刻充斥在自己身上的，那充盈的血族能量，明明是那么冰冷，却又像是带上了微妙的暖意。有点发生变异了……血族能量居然是可以和内力相融合的吗？虽然过程是超级的痛苦，不过似乎发生中和反应了……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
而且，上天……我第一次发现了血族体质所带来的自我修复能力，效果真他么的好……我看着已经有了雏形的左手手臂，心情变得好起来。也许真的可以利用那相互拮抗的能力……我第一次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可以做到的话，生存几率一定可以高很多吧。
那个叫贝伦卡斯泰露的女孩……应该算是同伴吧……这么想着，眼前便不住地浮现出那张漠然的注视着自己的脸。
获得TIPS
消化
这个世界是没有奇迹的。
以掌管奇迹之魔女，芙蕾德莉卡•贝伦卡斯泰露之名宣称。要出现奇迹，是要有无限的相同的时间这种【绝对不会来临的时间】作为必要条件。而没有这样的条件，却出现了【奇迹】，那绝不是奇迹……而是，某个人的企图。
所以我会出现在这个空间里，是因为某个人的……企图呢……
真是让人讨厌的存在，那个【主神】……不过，这么想来，将那个【主神】开膛破肚连着肠子也拉出来好好享受一番，一定是不可多得的饕餮盛宴吧。说不定不会觉得无聊呢……在这个空间里……
但是，又让人不快的事实。
我居然又跟【古手梨花】联系在了一起。真是糟糕透了……光是想到这件事就让人作呕，古手梨花让我想起了那个黑暗的时代。
我不是【古手梨花】，但这个【古手梨花】是不是我呢？
把那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外来挑衅者扔入【海】，看那个堆积起来的无意识的肉块变成幻影，我无聊地想到。说不定这里的【古手梨花】是那个经历了几次轮回的【古手梨花】……
啊啊啊……讨厌，这种感觉。明明是棋子而已，难道我要承认这个家伙会成长成我，元老院的大魔女贝伦卡斯泰露卿吗？
真是疯了……
获得TIPS
死角
死去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尤其是什么准备也没有，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可怕的死。看见那张冰冷阴森的脸时，感受指甲划过自己温热的躯体时，那种扑面而来的暴力似的冲动，让人不由自主地扭曲了面容。
还有……没有完成的梦想。
还有……没有见到的人。
还有……没有说出的话……
还有……
怨念。
仇恨。
啊啊啊~！！为什么死去的人是我们呢？！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轻松地活着，欢乐地微笑呢？！我们是一样的吧！是一样的吧！如果能够找出不同点的话，就是我们死了，比其他人早死了。……为什么同样是人却要遭受不同的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不甘啊！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
穷尽平世之所思，用尽堆砌之能力，以我的存在为名，堵上所有的存在，为你们送上最凄惨的死亡！无法逃避，无法消除，就在快乐中沉沦，在松懈中迈上死亡之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死吧！死吧！死让众生平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六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