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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中秋月圆,本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可此时此刻,却静得毫无声响,或许是人皆已睡,漆黑的道路上毫无生气,远方传来狼的嚎叫,莫名的诡异,此是王城,何来狼鸣?远方有什么密麻的声音,有什么,在异动着。

      “驾——”长长的马鞭高高地扬起,又重重的落下,嚣张的气势宣告着主人的显赫。马车上下颠簸着,留下的喧嚣很快就归于平静。

      “吁——”马夫及时的拉住了马。马的前蹄在空中随意挥舞,车内一阵碰撞声。

      “长生,怎么了?”车内传来了苍老的声音,一直粗糙的手撩开车帘,走出来的,是一位苍老的老人,他约莫六十,鬓角已见白。公输盘,鲁国良臣,以手工闻名于世。

      那名叫长生的车夫嘴角阴沉地上扬,道:“回大人,那妖道果然说对了,您等的人到了。”
      扬着马鞭,向那名女子探去。女子趴在地上,已不省人事,一头短发格外张扬,丝毫不注意礼节的露出了胳膊与长腿。

      公输盘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继而叹了口气,道:“罢了,一切皆听天命吧,长生,扔上车。”是的,以后的是是非非皆是他公输盘的命。

      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重重叠叠的帷幔,木桌上摆放着看似名贵的花瓶。

      她在哪里?当想起这个问题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是谁?用力地回忆过往,却引来了更胜的头痛,那一片地方,已是一片空白,像白纸一样空白。白纸?这是何物?脑海里突然跳出来的词语令她感到生疏。想往下想去,却到此为止。

      “小姐,您醒啦!阿敏可总算把你盼醒了。”那个叫阿敏的女孩推门而入,见她醒了,高兴地跳脚。

      “阿敏。”她说话略有些吃力,“你刚才叫我小姐……”以此来看,她的身世该是明了的。

      “是啊是啊,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呢!前几日大人外地归来,路上见小姐流落街巷,心生怜悯,要收了小姐当义女呢!”阿敏聒噪地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打趣道:“瞧我这一急,都忘了正事了,小姐在这别下床,我去请大人来。”

      阿敏的话并没有让她高兴几分,只是略有失落,自己是街巷捡来的,那么自己的身世,只怕会很难知晓了。她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又怪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刚刚的触感是……短发?想起阿敏的及腰长发,迷茫了。

      被收养前,她是谁?她有怎样的人生?与哪些人有过牵扯?她不知道,她通通都不知道。大脑内如丝线般纠缠不清,如何想都没有办法。

      那么,就从纸开始调查吧。

      公输盘在一炷香内赶到,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怪异的女人,模样甚佳,只是双眼看起来有些呆滞。是未开智吗?可真被那妖道说准了。

      他走过去,逼近她,双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又细又软,十分舒服。

      察觉到她的微微发抖,公输坐到床上,微笑着正视着她:“别怕,以后你便是我的女儿,我待你亦会像亲生一般。”又顿了几刻,道:“自此,你便叫公输连。

      公输莲?莲花的莲吗?莲花又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了呢?头又开始隐隐发痛。

      “莲?莲花吗?那是什么东西?”与其想着头痛,不如去问问别人。

      公输盘外表仍是慈爱,可心里却想,她果然是未开了智,得找个师傅好好教教她。他笑

      “阿连啊,此连非莲花之莲,而是牵连之连。”名字意思很简单,就是她的命运牵扯到了他。

      可是谁能知晓未来呢?

      “爸爸。”她缓慢地喊道,每一个字,都凝聚着她的感激与诚意。

      公输盘感受到了她的诚意,却不懂它的意思,只好问道:“阿连,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公输连尴尬地揉揉她的短发,不知怎的,这样使她特别安心,“只是我印象中父亲应该都是这么叫的。”她也不知道为何,只是直觉地发出了声。

      “那个字念‘爹’,你怕不是本地人吧,方言重,以后可是要注意了,不要再糊涂了。”公输盘用手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双眼眯着细细打量着她,如若开了智,必如出水莲花般艳人。

      “爹。”她略带讨好之意的说道。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重新再活一次。

      再活一次,定不会让自己流落到街头这种地步。

      “好,好。”听她这般听话,公输盘也忍不住欣喜,虽是什么都不懂,但脑子却并不坏,“隔日找个师傅,好让你学点东西。”将来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爹爹,你听过白纸么?那是什么东西?”终于鼓起勇气的阿连问道。

      她本以为阿爹会仔细地,慈爱地告诉她,可等来的是一张凝重的脸。“老夫活了几十年,也算有不少见识,可老夫从没有听过。许是你胡思乱想出来的罢。”说罢,带着那一脸凝重走出了她的房间。

      她绝没有胡思乱想!那么清晰的回忆,怎么可能是幻觉!阿爹的反应很奇怪,为何听到这个词会这样……

      “阿满,你知道白纸吗?”她悄悄打量着阿满的神情。

      “白纸?是什么?小姐家乡那边的特产吗?”阿满天真地看着她,并无什么其他神色,这就说不通了,她知道白纸,而阿满却不知道,她是短发,阿满却是长发,她有很多奇怪的思想,而阿满没有,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她身份尊贵,见过有所常人没有的。

      要么,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即使知道了这些,也无法找出线索,她是谁,有怎样的故事,是怎样的身世,
      身边又有怎样的人,依旧是一个谜。

      在她的脑海里存了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那么她既然来了,就安定下来,永远不要经历什么乱世了。

      两年后。

      “鄙人墨翟,会见公输大人。”来者身着简朴之衣,因长途跋涉身上积了些尘,可即使如此,也无法挡住他风华绝代的气质。

      公输盘望向这位气质非凡的素衣书生,不禁感叹,鲁国墨子早有耳闻,今日所见,才知不同凡响。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他问道:“公子有何指教?”

      墨翟下巴微扬,双唇上翘,便作出一副高傲的摸样,丝毫没有把公输盘放在眼里,他张口说话,声音冷而生硬,显得孤傲不可一世:“自然是求人办事,北方有人侮辱我,在下不才,还希望能借助公输大人的手杀了他。”

      此言一出,公输盘就气得冒火,他当是什么翩翩浊世佳公子,原来是狂妄自大的无耻小人。

      见公输盘不悦,装作越发得意的表情,嘲讽道:“百两如何,公输大人还嫌少了么?”

      公输盘虽还是跪坐在地,却以拍案怒道:“还望公子失望了,老夫向来坚守道义,从不杀人。”

      “大人真是好骨气,方才不过是鄙人有意于大人一试罢了,还望大人见谅。”只是短短的一瞬,墨翟的表情和语气发生了巨大变化,谦逊而又有礼。公输盘见此,怒火才略小了些,可还是对墨翟开的玩笑而感到有些恼怒。

      “依先生方才所说,那么请解释这件事吧。鄙人在北方听说您制造了云梯,要用它攻打宋国。请问宋国有什么罪呢?楚国的土地有余而人民不足,损失不足的百姓去争夺多余的土地,不能算是明智的做法;宋国没有罪而要去攻打它,不能说这是仁爱的举动;明知这样做不智不仁却不去劝阻楚王,不能说这是尽忠的行为;去劝阻了然而没有成功,不能说是有能力。你遵守道义不杀少数人却杀多数人,不能说这是明白事理。”

      如此才华,如此风骚,公输盘无言。虽心里仍有不服,但爱才之心渐起,便请求墨翟留府一日,明日再去拜见楚王,墨翟欣然答应。

      人走后,大堂一下子安静下来,俩名女子从堂后屏风中钻了出来,正是公输连和阿满。

      一人要出得沉鱼落雁需要几年?常人许是永远也达不到。

      但公输连,只用了两年。

      素色的长裙包裹住她纤长的身姿,桑红的丝带系住她养了两年的乌黑秀发,皮肤光滑如凝滞,眼睛大而深,如黑曜石一般。樱唇是妖艳的红,点点缀缀,好一幅美人冬色图!

      “小姐,这样不会被责怪吗?”阿敏心中忐忑,害怕地咬着食指。

      “如要责怪,别怪我好了,我替你担着。”公输连爽朗地笑着,眨巴着无神的双眼。

      墨翟……这名字怎会这般熟悉?有个声音在喊,越发清晰起来。

      墨翟,鲁国人,战国时期著名思想家,墨家学派创始人。

      想起那个淡蓝色的身影,顺着记忆碎片想下去,却只得出一个结论——如今是战国。战国时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她想再仔细地想下去,记忆却再次关上了大门。

      可恶,差点就想起来了。

      “阿连,你怎么在这里?”回过神时,却是公输盘青着脸和阿满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的景象。

      阿连撅着嘴,正想小声道歉,公输盘身后的蓝衣男子却抢她一步。

      “无妨。”墨翟走上前打量着她。
      完美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十成十的美艳之人,只可惜,美则美矣,只是有双呆滞的双眼。

      “墨公子见笑,这是老夫的女儿,名叫公输连,本是极聪慧之人,只是几年前受了伤,伤了大脑罢了,可惜可惜。”公输盘摇头,眼中露出了惋惜之色。

      难怪,墨翟眯起双眼,看着她,她本是有双灵气的眸子的只是造化弄人,毁了如此美景,墨翟方才的惊艳,化成了淡淡的怜惜。

      阿连没有说话,方才阿爹说她是个傻子,她要说话,岂不不好?她毫无顾忌地打量着眼前的蓝衣青年,他浑身上下透着股正气,淡淡的墨香味萦绕在身旁,一介书生又怎能有如此的气质?他是墨翟,她是战国时期著名的思想家,墨家的创始人。他不是普通人,而她此时,却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怎么说也应该有崇敬之心,可她偏偏没有。只是他的身影,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停留,似乎预示着,他是她未来,很重很重要的人。

      次日,公输盘同墨翟拜见楚惠王,一切如他所愿,事成。

      “公输大人,”墨翟道,“鄙人在鲁国尚有要事,恕不能在此停留。”

      “墨公子,”早有准备的公输盘停下脚步,“我有一事相托。”

      “请说。”公输盘用的是“我”而不是“老夫”,那么,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我命不长也,只是小女无人照顾,还请公子回去时,带她一块。”公输盘叹道。

      空气静下来,墨翟思索了一阵,终是道;“好,我答应你。”从此两人,纠缠不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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