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妲己》茗若语

18、十八

　　伯邑考用力太大，我猝不及防地撞在一棵竹子上，弹了两弹，险些倒下。仓惶站定一望，只见喜媚冷冷地站在一旁。
　　“你在这干什么？”我语气发抖。
　　“苏娘娘，罪臣无心冒犯柔妃，罪臣身不由己，请娘娘明鉴！”伯邑考在一旁跪下磕头，面色煞白。
　　喜媚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嘴角边带着一丝嘲讽的笑。似乎在嘲笑伯邑考的惊慌失措，亦是我偷情后被她发现的恼羞成怒。
　　“你要怎样？”我怒声问道，太阳已落山，昏暗的天色下见她身着白衣，面存泪痕，一片戚戚之色。
　　这时一阵言笑声远远传来，我忽然想起，今晚纣召集群妃在鹿台摆宴，为我庆贺。这阵笑声想必就是杨妃黄妃等，纣也许随后就到。
　　我面色苍白地望着喜媚。好妹妹，这是你为淑妃报仇的机会，只要你等她们过来，走出去，告诉她们你看见了什么，必定无人不信。孤男寡女，不在习琴，却衣冠不整地呆在阴暗的竹林里。我——无法解释。
　　笑声渐渐而近，我瞥望伯邑考，他已面如死灰，而喜媚抬步走出竹林。
　　去吧，只要你上前，告诉她们，柔妃与伯邑考私通，必定会震惊一片，喳喳相谈，而后纣便到了，大发雷霆，将我废弃，而伯邑考则死无葬身之地。
　　去吧，这是一次绝妙的机会。
　　去吧，喜媚——妹妹。

　　“苏美人，你在这干什么？”听得出这高亢的声音是黄妃的。
　　“妹妹，你不是闭门思过不参加聚会了吗，怎么过来了？还一身素白，不像是为柔妃道喜呀。”杨妃一向尖酸刻薄。
　　“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出来逛逛，”喜媚声音平静：“我在闭门思过，不能在外多留，你们随意。”她请安毕，移步回宫。
　　我深呼一口气，疲惫地按着胸。
　　她终究是放过了我。
　　她可以一瞬间让我坠入地狱，让我失去荣华，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让我失去纣的宠爱。但她却只口不提。——在这紧要关头，她不肯加害于我。
　　难道，她，也不愿我离开她吗？
　　天渐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