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如雪（架空鼬卡）》小城

5、第 5 章

　　五
　　晓与木叶，最终签订了全年的广告合约。签约时最后的那几个小广告，还是采用了卡卡西的设计。
　　签约成功的当天下午，鬼鲛和迪达拉都已请假回家睡觉，只有鼬还坚持在办公室里，把合约之后的事情一点点落实给各个部门。
　　但他坐在办公室里，思维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说是困吧，其实还不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可鼬盯着电脑上才刚开始写的项目执行方案，脑子里却总是时不时飘出卡卡西的脸来。
　　鼬开始对自己的状态感到无能为力，甚至有些痛恨。带土已经走了这么多年，自己为什么还对当年的事执迷不悟。
　　他恨卡卡西，一直都恨。那个和他一样，姓宇智波的阳光少年带土，曾是他最好的儿时玩伴，最后却为了卡卡西，命丧一场车祸。临终前只留下三条遗言：第一，把自己的眼睛留给卡卡西；第二，把自己手上晓5%的股份留给卡卡西；第三，让鼬善待卡卡西。
　　当年车祸时，鼬恰巧因为要事身在外地。等他听闻噩耗赶到医院时，竟只看到带土的遗体；而卡卡西，却在手术台上，正被移植带土的眼睛。
　　带土最终是死在鬼鲛怀里。带土的遗言，是鬼鲛转告给鼬；车祸的原因，也是鬼鲛转告给鼬。带土和卡卡西一起出游时发生争执而酿造了车祸，奔驰的车身被挤在大卡车下变了形。带土用身体护住卡卡西，导致腹腔被硬物顶撞大量出血，而卡卡西被挡风玻璃的碎片刺瞎了左眼。他们被困在变形的车厢里整整24小时，先得到消息的鬼鲛赶到现场整整守了他们24小时。卡卡西早已因为剧痛陷入昏迷。而带土却一直清醒着，在车厢内向鬼鲛留下了那三条遗言。等到他们最终被解救出来时，卡卡西尚有气息，而带土在鬼鲛怀里不多时就断了气。
　　能不恨吗？能不恨吗？
　　多年来，鼬一直能清晰的记起带土最终躺在冰冷停尸床上的样子，左眼空洞无物。那个本来可以和他一样，成为晓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的带土，就这样因为一场车祸丢了一切。而当年他们在车祸之前争吵了什么，随着带土的死和卡卡西的缄默不言成了永远的秘密。
　　但是鼬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争吵，鼬用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所以他才恨，恨带土的善良软弱为感情的孤注一掷，恨卡卡西的冷酷无情对感情的不屑一顾。
　　正像他自己所说，如果不是因为带土最后的遗言，他根本不可能容忍卡卡西到今天。容忍卡卡西生活的如此祥和宁逸，还在他的公司里张牙舞爪。
　　可多年的伤疤，随着这一小点的矛盾突然被掀了开来，鼬突然觉得愤怒和怨怼在不可遏制的爆发。是报复？还是，继续容忍？

　　坐了一个下午，鼬就在往事里沉沉浮浮，电脑上的word文档一直开着，却始终没写下几个字。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快下班，鼬才叹了口气，认命。像这种项目执行方案，明天还是交给鬼鲛来写吧。他在这方面，比自己强的多，否则，也不能成为晓的营运总监了。
　　想到此，鼬伸手拿起外套，准备下班回家了。
　　可是想起曹操，曹操就到。刚想起鬼鲛，办公室的门就被一脚踹开，鬼鲛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冲鼬急切的喊道：“你知道吗，卡卡西放出风来要出售他手上那5%的股份！”

　　鼬，愣了。

　　鬼鲛开车带着鼬，疾驰在奔向卡卡西家的路上。下班时间正赶上交通高峰大堵车，他们恰被堵在交通枢纽上，鬼鲛气的直拍车门：“Shit！”
　　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还荣幸的成为众多蚂蚁中的一只。那5%的股份，可不是闹着玩的。宇智波斑对晓的总裁职位觊觎已久，处心积虑想把鼬挤下台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甚至联合了其他董事，比如蝎。两大阵营，旗鼓相当，各占45%的股份。剩下那10%的股份，都在中立人士的手上。其中一半在卡卡西手中。换言之，谁得到了卡卡西的股份，谁就在这场总裁位置争夺战中占有了决定权。鬼鲛已经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然后不断向前方吵嚷：“妈的！你们走不走啊？！”
　　大事当前，相比鬼鲛的急躁，鼬却意料之外显得冷静。他沉默的坐在车厢内，仔细过了一遍这些年卡卡西对晓的付出。静下心后，他突然发现，除了近来越来越频繁不可遏制的迟到，卡卡西居然是相当称职的一位创意总监。对晓的发展壮大，还有对鼬最终登上总裁宝座，卡卡西其实都做了功不可没的贡献。
　　看着鬼鲛一遍一遍对前方的车主挑衅，甚至有下车要跟人火拼的冲动，鼬突然有点好笑。既然卡卡西的股份在这场争夺战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他们就应该早点采取行动，可为什么到了今天才发现这一点？
　　自己向来在业界号称冷静睿智小天王，竟然对这个巨大隐患迟迟没有发觉。如果说自己因为带土的原因一直疏于察觉也就算了，在自己身边一直以处事果断雷厉风行著称的鬼鲛，和处事细腻滴水不漏的迪达拉，竟然也没有发现，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
　　是卡卡西隐藏的太好？还是他们都同时对卡卡西抱有了过度的信任？
　　想来想去，鼬都好笑的发觉，其实这么多年，他们都一直拿卡卡西当成自己人。至于为什么，连鼬自己都说不出来。
　　鬼鲛在愈加烦躁的争吵挑衅中，猛一回头，竟看见鼬在身后露出诡异的笑容。鬼鲛有点毛骨悚然：“你……笑什么？”
　　鼬笑的更加诡异，带着一丝丝玩味：“鬼鲛，其实你发没发觉，卡卡西长的还是蛮可爱的。”

　　直到夜幕降临，堵塞的交通才被疏导开，鬼鲛带鼬直奔了卡卡西家。鼬还是第一次来到卡卡西家，鬼鲛据说也是当年因为带土的后事来过一次。可第一次上门，却遭到闭门羹。给卡卡西打电话，居然欠费；咣咣砸门，没人。
　　鼬的火气又开始有点压不住，心想天都黑了你丫干什么去了？难道去夜店排遣单身老男人生理问题？
　　最后直把隔壁邻居敲出来看了一眼。出来的竟是个褐发美女，鼬乍看之下竟觉眼熟。美女探头问道：“找卡卡西？你们是谁？”
　　鬼鲛刚想没好气的说：我们是□□找他要债的。却被鼬伸手拦了一下。鼬仍是扳着脸，却非常绅士的说道：“您好，我们是卡卡西公司的同事。因为公司有要事找他。您知道卡卡西去了哪吗？”
　　鬼鲛差点拍着脑门崩溃：鼬啊，你小子平时扳着脸冲下属发威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绅士？难道一看见美女成了披着羊皮的狼？
　　美女“哦”了一声，了然说道：“这样啊。那你们应该到医院去找他，他这个时候肯定在医院呢！”
　　医院？鼬和鬼鲛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发傻。美女嘟着嘴角解释道：“你们这些当同事的，也太不关心其他人的生活了。卡卡西的弟弟因为车祸导致肾破裂，靠住院透析才能维持存活，一直没有合适的肾源。卡卡西从弟弟出事后就没有回来睡过觉。你们一点也不了解？现在的人啊，人性真是太淡漠了。”

　　鬼鲛再次飞车带鼬前往卡卡西弟弟所在的医院，一边开车，鬼鲛还不忘偷偷观察一下鼬的脸色。说来奇怪，鼬居然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淡定冷静，居然脸色有点皱的发青。鬼鲛想了想，找了个话题道：“以前怎么没听过卡卡西有个弟弟？”
　　鼬淡淡“恩”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
　　鬼鲛无奈，继续道：“现在知道卡卡西为什么缺钱了吧？”
　　鼬接着“恩”了一声，还是没反应。
　　鬼鲛差点仰天长叹：我说，家里出事的是卡卡西，不是你吧？你这副表情，到底是悲天悯人啊，还是除之后快啊？最后，鬼鲛放弃疏通，干脆给他条合理化建议：“住院透析加换肾，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可以趁机收购他手上的股份，价钱出高一点，肯定得出的比斑那帮家伙高。一来卡卡西弟弟有救，二来卡卡西也得顾着带土的旧情，三来你也可以稳坐总裁的位置。三全其美，卡卡西一定会卖的。”
　　说了半天，鼬还是没反应。鬼鲛叹气，放弃一切语言表达。最后，却听见鼬的自语：“我终于想起来那个女人是谁了。她是卡卡西和带土的同学，名字叫做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