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妖孽的思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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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此美好。
妖孽如此惊艳。
直叫本仙姑无语凝噎。
天边的夕阳恰似他的红袍，他便这样披着一身灼眼的红朝我走来，本仙姑出于敬畏的心情，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该死的一小步，本仙姑竟不慎踩着自己的裙摆，于是，本仙姑即将再次华丽丽的摔倒了。
我悲催的闭上眼，拒绝接受这狗血的剧情。
当我还在感慨丁大师姐为何总是和摔倒结缘的时候，本仙姑腰上一紧，一双大手温暖又妥帖的环住了我的腰。
我顿时睁开眼，于是妖孽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正与我四目相对，他薄唇上抿着一丝笑，他道：“你是故意的吗？”
我瞪着一双眼茫茫然，他臂上一收，我几乎是被他强行揽入怀中，我勉力仰起头，鼻尖却刚刚好贴着他的下巴。
对于如此‘非礼’，本仙姑很想豪迈的吼一句，‘大胆色狼，还不快放开本仙姑’。
明明在胸腔里都酝酿好了，偏偏话到嘴边，却觉得喉咙发涩，只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下起伏。
妖孽男道：“你三番四次这么拙劣的摔倒，不就希望我这样抱着你吗？”
惊闻此言，本仙姑真是气的浑身颤抖。
无奈双手被妖孽男看似柔弱的双臂禁锢在两侧动弹不得，好在本仙姑机灵，右脚轻轻抬起，然后，嘿嘿，猛的一脚踹出去。
果然，妖孽男吃痛，放开本仙姑后，呲着牙坐到一旁揉腿去了。
被妖孽男放开后，本仙姑的身心立马恢复自由，喉咙口的枯涩感瞬间化为乌有，我居高临下的望着妖孽男，颇为得意道：“为了让本仙姑赏你这一脚，你也算颇费苦心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便这样看着他大概都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妖孽男始终不曾抬头，也不说话，这倒令我害怕起来，我甚至怀疑方才的那一脚莫不是踢到他命根子上了？
“你还好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沉默。
“你要不要紧啊？”我继续小心翼翼的问他，顺便朝他挪了两步。
沉默是金。
“我，我那一脚有这么厉害吗？”我非常谨慎的继续靠近他。
沉默堆成了金山。
“你，到底怎么了，好歹发句话吧。”我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肩膀。
沉默死了。
“好吧，是我不对，我错了，你说句话吧，你到底怎么了？”我是真的急了，用手推搡着他，希望这个妖孽好歹给个反应先。
沉默化成灰了吗？
眼看着妖孽对我所有的举动不闻不问，我正沮丧中，一眼瞥到挺尸状态的韦一笑，忽然计上心头。
“啊呀，蝠王，你终于醒啦……这个 ，当然不是我，砸你的是，是范右使，是他，不是我不是我，蝠王饶命啊……”
我这边厢唱作俱佳，果然妖孽男被骗进。
他终于抬起那颗高贵的头颅，却发现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韦一笑好好的躺在哪儿，估计没个二三天醒转不过来。
他那个气啊，我那个乐呐。
“怎么不继续装下去啦？”
妖孽男叹了口气道：“你倒聪明。”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
夕阳转眼化成了残阳，最后一抹光点也隐没在了小河的对岸。
夜风裹着寒气，顿时令人感到一阵荒凉。
妖孽男抬头望了望天，问我：“你想在这过夜？”
“不想。”我裹着衣襟，斩钉截铁道。
“那还不过来扶我？”妖孽男一副理所当然的太后模样。
彼时的我也很想摆出一副太皇太后的架势，但权衡了目前的处境和利弊关系，我乖乖的选择了服从。
本想着顺带扶着他一把也就是了，谁晓得这厮把身体整个重量都往我身上压，毫无廉耻的‘挂’在了本仙姑的肩上。
我咬牙切齿的往前艰难挪了十来步，这厮还嫌我手脚慢，很是鄙视了我一番：“就你这速度，明天晚上我们都还在原地打转。”
我恨恨的想要甩开这厮缠在我脖子上的手，最终以无果告终。
什么男女授受不清，这厮早就基情四射，怎还会受这世俗道德礼教的捆绑呢？
我唯有哀叹一声，心道妖孽男的‘缠功’必然也是独步武林了。
眼看着天色愈黑，而我们仍在林子里打转，虽说不算什么鬼打墙，但是黑灯瞎火的要找出路也绝非易事。
妖孽男发话了：“你去找木头生火，顺带去河里抓点鱼虾什么上来烤烤。我看，天亮之前还是别走了。”
“我是你丫鬟吗，啊？我凭什么听你差遣？”
这完全是把我当奴仆在使唤呐，无耻的妖孽，本仙姑好歹是堂堂峨眉的掌门师姐，你这个邪魔外道的头子，是要闹太套啊？
妖孽男指了指自己的腿，颇为无辜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若是回敬他，谁让你造谣说本仙姑的是非，他必然又得扯回我摔倒的事情，这种无聊的话题还是掐死在萌芽状态比较好。
于是我果断的没有接话，默默转身去拾柴火了。
钻木取火这事对现代人来说，实在有些手生。
我在那里费了老半天劲，却连个火星子都没看见。
妖孽男时而左手支着头，时而换下右手，显得很是不耐烦。
“脚残了，你手还没废吧？” 我把木头往他面前一推，示意他自己来干干，看看这活到底轻不轻松。
妖孽男叹了口气，却从怀里摸出一件事物。
嚓——火星子跳了出来。
难道，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火折子？
只要轻轻吹一口，立马还你一个关于火的奇迹。
很快，堆起的树枝，断木开始噼噼啪啪烧的不亦乐乎。
为此，我气结，声音好不容易从齿缝里挤出：“别告诉我，你刚想起来自己有个火折子。”
妖孽男摇着头，继续装纯良：“没有啊，我一直都记得自己带着，只是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开口向我借呢？”
本仙姑只怕要吐血身亡了。
古语说的好，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简直是自取其辱，本仙姑这一局又败了。
接着说捉鱼这事。
大白天你在溪水中抓鱼的成功率都不到百分之一，何况这大晚上摸黑进行呢？
河水冰凉，将本仙姑的长裙从脚到腰全部打湿，除了捞到一把水草外，别无收获。
我饿着肚子回到明晃晃的柴堆前，向妖孽展示我的狼狈，以此表达本仙姑确实是尽力了。
妖孽男很是不屑道：“峨眉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吗？真真叫人痛心啊 。”
末了，还不忘摆出一副呜呼哀哉，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悲愤模样。
本仙姑只好开启泼妇模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妖孽男的鼻子，骂咧咧：“有本事你去，你去啊，在这装斯文能当饭吃啊？你个连路都不能走的残废，哼！”
妖孽男二话不说，腾的站起来，头也不回朝河岸走去。
那步伐怎一个轻快了得？！
擦——这腿脚，十六瓶盖中盖的疗效啊……
尼玛的妖孽男，你的节操在哪里，在哪里啊？？？
不多时，这厮竟弄上来二条白肚大鱼外加四个大螃蟹，关键是妖孽男衣不沾水，长衫的下摆还迎着小风飘啊飘……
我满腔的火气只好偃旗息鼓，谁叫人家有真本事呢？
此后的烧烤工作妖孽男竟然主动承担，想必他觉得我已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吃饭唯有亲力亲为了。
我乐的两手一摊，做个甩手掌柜。
鱼烤的异常香，只是少盐少佐料，滋味不算上乘。
螃蟹肉烤的缩成一团，基本只能塞牙缝了。
我很是想挑剔一番，但是考虑到不劳动不得食的古训，便只有默不作声了。
不算可口的晚餐在一片寂静中消化。
妖孽满意的两手一拍，哧溜就爬到了树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头枕着枝干，脚靠着树干，高枕无忧起来。
我对此很不以为意，正打算靠着火堆凑活一晚，却听妖孽男的声音悠悠飘了下来。
“你还不上来？”
“我为什么要上去？”我忙着在地上收拾出块干净地，连眼皮子都懒得抬。
“夜里你要是被狼叼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呐！”
狼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光是想到它那双在黑夜里绿的好似鬼火的眼睛，我后脊梁便是一阵寒意。
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耳旁的风声此刻听来越发呜咽，好似狼哭。
本仙姑恨不能立刻攀上高枝，奈何武功受限，叫我如何飞上枝头？
内心一番焦灼的争斗，我只好向妖孽求助。
这回，妖孽倒是没装耳聋，很快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妖孽的手迅速穿过我的腰，我不及站稳便被他拉到怀里，然后，本仙姑出于本能，将妖孽胸前的衣领拽的死死的，一路‘飞’到树上。
这一夜，先是并肩坐着看星星，看月亮，刚开始有那么点温馨又浪漫的场面。擦，不知何方来的乌云大仙迅速盘踞了夜空，尼玛，居然开始下起大雨。
这雨，真是忒大。
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不说，关键是这雨打在身上它生疼啊。
我依依呀呀开始叫疼，妖孽虽然嘴上没叫，但看那表情，似乎也很不好过。
我们就坐在树上任凭风吹雨打，真真是惨透的一夜。
我迷迷糊糊不晓得是晕了过去还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坐在树上，一旁的范妖孽正努力得推搡着本仙姑 ，快把我骨头给整散架了。
“好了好了，我醒啦。你再推要把我推下去了。”我很是不满的发泄了一通起床气。
妖孽无奈道：“快把你的手挪开。”
我这才惊觉，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霸着妖孽男，双手将人家的小腰箍的那叫一个紧实。
我顿时脸上升起两坨红云，无比尴尬的将手从他腰间抽了回来，在这过程中，我眼皮子始终低垂着，所以也不知道妖孽的表情如何，想必在看我天大的笑话吧。
沉默了好一阵，妖孽男忽然开口道：“你准备在这一直坐着？”
“嗯？”我一脸茫然。
“你不会要我抱你下去吧。”妖孽嘴角开始抽搐。
我只好继续装无耻：“还是要劳右使的架，实在不好意思。”
脚踏实地的踩在泥土上，我顿时觉得自己开始有尊严了。
于是顺带白了妖孽一眼，心道，再开口求你，我就不信丁。
妖孽没在意我的眼神，只道：“蝠王走了？”
我环顾四周，除了那块青砖还在，确实不见蝠王的踪迹，“这么大的雨，想必打醒了就走了，有什么好奇怪。”
妖孽表示认可。
一路不再废话，约莫走了半天的光景，终于来到一处名为杏花村的小村落。
我和妖孽随便找了户农家，给了些散碎的银子，将全身衣服换了套干净的，吃了饭喝了茶，这才像活了过来。
我问妖孽接下来要去哪儿，妖孽抿了口茶，摇着那把晃眼的金粉扇子和我打起了机锋。
“自然是来处来，去处去。”
“哦。”我故作了然的姿态倒是让妖孽很是疑惑。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知道啊，不就是来处来去处去呗。”我将他的话又重复一遍丢了回去。
妖孽又好气又好笑，问我：“你呢，回峨眉找你师父？”
就算我想回去，按照目前我这个路盲的状态，基本上要困死途中了。
再说回去还得招灭绝恨，谁叫我在白龟寿这事上忒不争气，思及此，我自己也恨起自个儿来。
妖孽见我皱紧了眼眉不言语，了然道：“只怕回去，老尼也不会放过你。”
我哀叹一声，表示天下之大，忽然就无容身之所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刻意的在妖孽身上打转，只盼他能会意，暂时将我收容。
妖孽却是慢悠悠将茶喝了个底朝天，将杯子反扣到桌上，这才慢条斯理道：“ 跟着我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不过什么？”一听有戏，我忙不迭的追问。
“哎，素闻峨眉最讲究做派，你一个峨眉的掌门师姐却跟着我这魔教中人，影响不太好吧。”
切，当初你个魔教妖孽软磨硬泡的赖在我武林正道屁股后面，影响就好了？
不过这话在这当口自然不能说了。
我略一思量，便决定暂时将节操抛下。
我恭敬道：“范右使，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对你们明教从来没有偏见，相反我还对明教的几位人物很是尊敬，比如您范右使，杨左使，哦对了还有我素未谋面的阳顶天阳教主，这些个人物都是当世无双的人才，鄙人一直苦无机缘相识，如今有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欣喜万分。魔教不过是个代号，若是哪一天阳教主一统江湖，那明教就是武林正统，你说是不是？”
妖孽对于我如此迅速的变通之道很是刮目相看了一番，折扇一收，铿锵有力的道了声‘好’。
我嘴角的笑容刚刚扯开一个微小的弧度，妖孽又道：“跟着我总得有个名分。”
听到‘名分’二字，我自动联想到‘内人’，‘妾侍’，‘偏房’等等灼人眼球的字眼。
妖孽不顾我错愕的眼神，继续道：“我看，以后你我就以师徒相称，如何？”
彼时，天边乌云滚滚，一道惊雷恰恰炸开，接着雨水如倒灌般从天而降……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妖孽的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