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在德国三个月的见闻和体验，
在这以前，我算是去过两次德国。那还是十年以前，在企业工作的时候。第一次，因商务活动，借道法兰克富，下机上车，去著名的科隆大教堂瞧了一眼，就离开了。第二次，受德国同行邀请参访，整天工厂车间，又是来去匆匆。因此，虽说是去过德国，但对德国不甚了了。那时对德国只有两点看法：
一是德国人大气，襟怀坦荡。它的政府，面对世界人民在做二战检讨时,中肯真诚，让我这个遭受二战灾难国的公民看来，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会同世界人民长期友好下去。与此相反，日本就显得十分小气，并不那么痛快，老是躲躲闪闪，闪烁其词。给人的印象是：老想赖帐。能不让人警惕：他是否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诚意。
那时，你要问我对德国的印象，我会直率地说，德国象一个敢做敢当、知错就改，实事求是的汉子。
二是德国人有全局观念，作风严谨，求真务实。他们把世界看成一个地球村，在支援中国陕西治理黄土高原，绿化造林中，德国专家深入现场，亲手挥镐刨土，获得第一手资料，为计划、组织、指挥、监督、实施，提供可靠依据。这同我们有些干部，浮在上边，大而化之的工作作风，形成鲜明对照。能不叫人啧啧称赞吗！
要说对德国有所感触，还要算这回。这次，我同老伴去德国基尔省亲，经朋友帮忙，在基尔郊区一个叫\"奥腾道夫\"的乡村住下。我们每天出出进进，时间长了，接触到的、亲眼看到的人和事也就多了，慢慢地对德国产生了不少地感触。
德国人可贵的时间观念
刚住进奥腾道夫，被告知，德国交通方便，公交车非常准时，只要提前三两分钟到站等车就可以了。当时，我嘴里没吭，心里质疑，虽说德国人很守时，早有耳闻。那恐怕是在城市，而这里是远离城市几十里的郊区。我就不信，它能和城里一样。后来，我们每天都是早晨进城，下午回家。经过两个多月亲身体验，当真如此，一点不假。仔细看看公路沿途的站牌，每块站牌下，都悬着时间表，写明了汽车路经该站的时间。我按着这个时间表，不止一次地考量过，每辆公交车基本上都能准点到达。偶尔不准点，也只相差三、两分钟。要是在城市，站牌上还会不断显示汽车到站所需的时间。这在我看来，简直是一件了不起的管理成就。在我们西安的站牌上，唯一公示的时间，只有最早一班车和末班车的时间。等车更让人满头雾水，公交车不能均匀运行。时常许久不来，一来两三辆。像我们这些上班族，家住得较远点的，谁个每天不在路上因等车耗费个把小时。
我们中国人为什么时间观念如此淡薄呢，也许最主要的是经济基础差的缘故。或许还有许多别的原因。但我总觉得人的认识问题，是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我们从来没有把节约时间，放在重要的位置去认识、去重视。过去，我们也曾开展过不少‘增产节约运动’，然而，那时全都把节约成果的考量尺度，放在有形的物质形态上。基本上没有专门节约时间的重大举措。因此，人们节约时间的意识，似乎有些麻木。这也许是我们这个正在脱胎换骨的农业大国一大病症。卡尔.马克思说过，一切节约归根到底都是节约时间。中国文坛巨匠鲁迅先生说，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时间属于人只有一次，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自杀，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鲁迅先生把节约时间提高到爱惜生命的高度。德国有一位哲学家说过，人的业余时间多了，社会发展就快了。德国社会的快速运转，不能不说也融进了全民的这一因素。我们中国十几亿人，每天每人节约一小时，将会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呀，把它用于社会发展事业，将会是怎样巨大的一股助推力。
德国人强烈的遵守交规意识
说德国人遵守交规，早有耳闻。但没有这次这样感受至深。德国公路网居世界之最。不管是城市或乡村，网络密布，纵横交错。凡是有公路的地方，一切有关路政的管理措施，应有尽有。十字路口全有自动控制的红绿灯，马路旁有警示牌、候车站、候车棚、路灯，样样不缺。从城市到乡村，人的交通意识强，遵守自觉。每天早晨、傍晚，跑步的、遛狗的、遛马的、骑自行车的、滑旱冰的、带孩子散步的。一律都在人行道上。即便马路上没有车辆，也没有人在此通行。有几次，我们因故早起晚归，夜深人静，公路上没有车辆，他们依旧红停绿行，决不逾越‘雷池半步’。多么可贵的自控精神呀。过去，有人说，德国人很‘机械’，遵守交规到了‘古板’的程度。如今，我觉得这正是他们的可贵之处。他们公路这样发达，车辆又多，又不限高速。为什么交通事故的比率低于我们国家呢。仔细想想，我们的那一件事故，不都是路人和车辆‘灵活’出来的。我们的人和车，要是向他们那样，多一点‘机械’‘古板’，交通事故不就大大减少了吗。
他们的这种行为美德怎么行成的呢，靠从小养成。笔者看见房东3----4岁小孩在门口骑童车，每当驶向公路方向时，大人、小孩都在喊，“不能去，那是公路”。一次，笔者还看见几个学生在人行道上骑自行车，有一个娃刚滑下公路，众口一的地谴责：“你怎么骑到马路去了，快上来。”
固然一种行为美德的养成，要靠从小培养，还要靠大家维护监督。然而，科学的管理，也是一个必不可缺的，主要的决定因素。联想在国内看到的情况，笔者发现我们有的路段，以遵守交规著称的西方人，也得在车流中穿行。原因是有的斑马线设置的位置不合理。再则，有些路段，留给人横过马路的时间安排欠科学。斑马线对面绿灯一亮，拐弯的车也放行了，等拐弯车辆走完，对面的红灯又亮了。这样，就形成亮了绿灯，人也得在车流中穿行的情景。有个路人打趣的说，只有一个人不会在车流中穿行---交警（他要在马路中间执勤）。
管理科学了，遵守交规的人就会多起来。管理欠科学，自觉的人也要退坡。难道不是这样吗.
德国人亲善友好。
我去德国学的最快，记的最牢的一句话，就是‘当客顺’（谢谢）。原因是我切身体会到,在这里‘当客人’的确顺当。德国人不欺生，对客人十分友善。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受。我从乡下第一天进城。害怕误车，提早半小时来到车站等侯。一辆兰色小车从我们面前驶过，老远，调了个头，过来在我们面前停住，告诉我们，现在等车早了，提前2--3分钟就可以了。还告诉我们，候车棚里有凳子，可以坐下来等，公交车司机会通过对面镜子看见的。说罢，才调转车头走了。如此热情，让人心里久久热乎乎地。还有一次，我们在车站等车，马路对面走来一个老头，他非常热情地告诉我们，休息日，与平时不一样，现在没有车。过一个小时才会有。我们再去看看路牌，哦！当真。上面清楚的标着呢。说罢，这位老人折回头，回到离马路4--50米远的家里。啊！原来他不是过路人的顺便施好，是专门走出家门，过来给我们指路的。你说，你碰到这般友善和热情的人与事，能不打心眼里钦佩和感激么！我们出外散步，每每和素不相识的锻炼者，遛马、遛狗者相遇，他们都是首先打招呼问好。如果有的狗形态高大凶猛，主人总是先命令它离开道路，蹲在一旁，自己用身子把它挡住，等我们过去后，才许它起来。你说，能不叫人达心眼里敬仰他们么。
地处海滨的基尔，气象万千，一会儿风雨交加，一会儿雨过天晴。真可谓“东边日头西边雨，说是无晴还有晴。”半个多月，好不容易等来个晴空万里的艳阳天。生活在中国内陆的我们，多么想去海边开个眼界，看看海洋的广阔壮景。我们手握地图，兴致勃勃地登上公交车。基尔的公交车平时比较宽松，只要你愿意坐，车上总是会找到座位的。这一天，却一反常态，车越走，人越多，前后挤得水泄不通。简直跟中国没有两样。这些德国人的确会享受生活，他们要去海滨光浴。车在中途一站停下，仍然有上无下。向窗外看去，走来一个胖大娘，如此巨大的体态，看上去走路都十分艰难，她那般伟岸的挤进车来，我想周围的人，一定在心里叫苦不迭。我老伴马上起身给她让座。她身材瘦小，毅然决然地站着，无疑对大家都是福祉。过了几站，觉得身后有人撤她，拧回头，是一位大嫂，她穿过人的缝隙，拉她去坐在子自己旁边刚腾出的位子上。她精力充沛，热忱奔放。一路上，帮这个，扶那个。还喋喋不休地讲个不停，尽管她在那里耸肩摊手，眉飞色舞地如此起劲，只可惜，我们一句也听不懂。但我们却从她的表情中，读出八个字来：“亲善和谐，真诚友好。”
德国的自然环境和谐优美
德国乡下的环境，虽说不象城里那般灯红酒绿，流光溢彩。但却是绿荫掩映，美如画卷。
这里的农村，同我们老家陕西的完全别样，它没有一字排开，整齐划一的民舍。各人都是在自家的田间地头修房建屋。或者是密不透风的树墙，环抱着童话般的家屋。或者是鲜花蔟拥着门窗，掩映在古木深处。碧草绿荫，铺满房前屋后。找不出一幢两家相似的民舍来。和房屋一样，这里的田地，也全是用树林围起的。步进田间树林，扑面而来的是野花野草的香气和泥土的清新。足下踩着湿漉漉、软绵绵的植被。头顶是闭天遮日的树冠。枝桠纵横交错，藤葛上下缠绕；野花争荣斗艳，蒿草昂然挺拔。无人采集的木质草莓，结出黑血色鲜亮的果实，叫人垂涎欲滴。它勾起我儿时的回忆，不惜受蝎子草的蛰刺，伸手去采摘一颗尝尝，酸甜味直沁脾腑；马刺金长得一人多高，满身是刺的粗干，顶着绒毛般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我们常常用来入药的大黄，摊开蒲扇大的叶子，抽出火炬般的赤芯，在风中昂昂伫立；压弯枝条的野果，一直拖到地面。若不是公路上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你还以为自己置身于深山老林。这里的花花草草，全都生活得那般安然自得。可以看出，它们从来没有碰到过外界的干预和袭扰。一切都自然而然的，按照自己的固有形态，自由自在地生长着。林边，通向田里的车道，只仅仅用水泥铺出两条车辙。这绝不是主人吝啬材料，表现出他小心翼翼，生怕过多侵占野生植物‘私家领地’的心理。
这里不单是植物的得意王国，还是动物的自由天堂。在我的家乡，多年不见的喜鹊、白脖乌鸦，在这里成群结伙。野鹿，在麦茬地里毫无恐惧地观望着行人；野兔、松鼠旁若无人地在树下嬉戏玩耍；天鹅、野鸭在池塘里吵闹得无所顾忌；蜗牛,刺猬在地上爬行得如此悠闲。忽尔，一群鱼鹰从田边振翅飞起。接着, 队队大雁从头顶歌唱着飞过。公园里，伸手可及的鹅鸭，对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惧怕。若有兴致，你还可以伸开握有面包渣的手掌，一会儿，鸽子、斑鸠、麻雀便落满你的头顶、臂膀和肩头。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客人纷至沓来、人流磨肩接踵的广场、车站，居然有鸟儿轰然而降，在密密麻麻,涌动如潮的脚下啄食。在这里，人和动物同处一地，各得其所，相安无事，时空见惯。我们的房东，大门昼夜开着，为的是让房梁上做着十几个窝的燕子方便出入。听说有人还提出，在这个世界上，连苍蝇也有生存的权力。
自然而然，在他们眼里，人和动物只不过是造物主对世界上，林林总总族群的划分和安排。上帝赋于了大家共享生存空间的平等权利。谁个有权为了自己的生存去灭绝它类呢。我想起赫格尔的一句名言，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眼前的这一切不就是这样吗。这不就是人和自然的和谐么。
德国也有丑陋的东西
德国的社会有不文明的、丑陋的东西吗，也有。住久了，眼看到的、感受到的、耳听到的也不少。比方说，报纸上讲，有一个警察在执行公务时，把一个过境人，无意漏掉的300美元，据为己有。告发后，被罚款7000欧元。还丢了公职。听说有时也有些坑、蒙、拐骗的事发生。虽说打斗吵骂的现象没有见过。但是笔者亲眼看到，去郊区的候车站，时常遍地纸屑烟头、啤酒瓶子，候车座位的长凳子上，时常有醉鬼倒颈卧项的躺着，让人畏惧靠近。汽车站，长凳靠背的大板倾斜得岌岌可危，一两个月无人问津。且在凳子上，墙上和路上胡涂乱抹。有些候车亭里的玻璃被画毛了。这些脏、乱、差的现象，在别处也屡见不鲜。甚至随地小便的现象，时常发生。德国佬人高马大，膀大腰粗，居然提升机狭小的两三个人进去都难以转身。有的集体场合的电梯，不仅窄狭还限重很小，若是欧式的特号胖子进去，必然捉襟露肘，尴尬纷呈。擤鼻子不讲场合，还打得很响，有时候置别人正在吃饭而不顾，真让人恶心倒胃。另外，少年吸烟，较之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中国，孩子抽烟，是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却是在大街上明目彰胆，而且是女孩多于男孩。可以看出，我们有的丑陋，他们也有。那么，是不是说我们就和他们站着一样高，坐下一般齐？我想将来是会的。不过现在还不行。经过一定的时日，我们一定会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