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邻居》紫袍客

51、按摩也说不清楚

　　闵清眠对自己捉襟见肘的晚餐也没办法，只能站起来收拾碗筷，乔泷澈舒坦的靠在椅子上，四肢都伸开，发出极其满足的声音，眯着眼睛四下打量，在重新布置的灯光下，自己的小房子，真的真的非常的不错，就像那些温馨的小样板间一样，只是，那些图片刻意过多，而自己这里充满了可爱的气息。
　　侧目看闵清眠不声不响的把桌子收拾干净，又扎着围裙在厨房那儿收拾，不由得笑了起来，想起揣揣的用词——人-妻。这位大叔有自信满满的一切表象，不声不响的就撼动人心，于是站起来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感觉大叔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忍住了，只是，低着头继续的洗碗。

　　其实，乔泷澈心里的话如同憋了一年的钱塘江大潮，简直是不知道怎么表现出来才好，觉得闵清眠也一定有许多话要对自己说，可是，似乎大叔并没有什么倾诉的欲望。
　　“闵哥，你好像不高兴？”

　　“没有啊，怎么了？我…小象…你要不要穿点儿衣服。”
　　“你不喜欢我的身体？”
　　闵清眠慢慢地回过头来，有点儿不明所以，张了张嘴，乔泷澈想，总算是有话说了。没想到他又扭回头去，好心好意的说，“虽然现在你很年轻，但是，总这样的话，将来恐怕对身体不好，真的，冬天，是收敛的季节，不适合太过显露。”
　　乔泷澈只能穿上一条内裤，又回头看看闵清眠洗碗的样子，算了，再加一件睡衣吧，不过，自己真的一点儿诱惑力也没有吗？当然了，乔泷澈想了，今晚什么都不想发生，因为，自己没准备好，再说了，看他那个样子，也不舍得就把他吃干抹净，咦？这是个奇怪的念头，不舍得，乔泷澈愣在那儿，仔细摸了摸胸口，不舍得？不是一个词儿，是一种感觉，非常强烈的感觉，像刀一样插在胸口的位置，难道说？恋爱里面有‘不舍得’这种东西？

　　“小象，你明天有工作要做吗？”
　　“有啊！”
　　“那早点儿睡吧，我不打搅你了，屋子你不要管了，明天我来收拾，你就早早睡觉就好了。”闵清眠收拾完了厨房，好像要道别的样子。
　　“喂，闵哥，你干嘛？你晚上不在我这儿睡吗？”
　　闵清眠的脸一下子苍白起来，站在玄关的等下，清澈的皮肤毫无瑕疵的曝光在光线里，“为什么我要在这儿睡？”
　　“因为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乔泷澈很明白的回答。
　　“明天再说吧，反正不是有的是时间嘛。”说着就要告辞。
　　“可是，哥，我很累，浑身都要散架子了，你能不能帮我按摩？”
　　闵清眠想了想，“刚吃完东西，按摩不好。”
　　“那你陪我说会儿话，再按不就得了？”
　　“好吧。”
　　闵清眠退回来，坐到了沙发上，乔泷澈狡黠的笑了一下，也坐过来，盘腿上去，对着闵清眠，“闵哥，要不要听我讲讲我的故事？”
　　闵清眠看看他笑了一下，而后坐直了身体，“好啊。”
　　乔泷澈笑着凑近闵清眠，“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
　　“没关系的，跟我说说，然后我补充一下子，燕悠云女士其实还是很公正的。”
　　闵清眠宠爱的笑了一下，看着乔泷澈，“说你从几岁就会谈恋爱了。”
　　“对，哭的时候，只要一看到大胸妹，立刻就会好起来，做出天真可爱的表情，人家来抱的话，立刻就会摸人家的胸。”
　　“你这小子…”
　　“没有说，我的初恋吗？”
　　“没有，哦，好像说是一个丁香花般的姑娘，站在巷子里接吻，夕阳像梵高的橘色版的《星空》，充满了迷离。”
　　“燕悠云女士还真能想词儿。”乔泷澈起身去拿了一根烟，忽而转题问道，“闵哥你介意我抽烟吗？”
　　“随你喜欢吧。”
　　乔泷澈把烟连盒子一起捏扁了，扔到垃圾箱——一个完美的‘三不沾’，而后继续坐过来，“是个寡妇，风韵犹存，我小升初的暑假，我踢足球回来，在我外婆家的院子里往身上泼水，那女人就站在那儿，直勾勾的盯着我，后来她喊我过去，就这么的，就和她上床了…”乔泷澈一瞥闵清眠，大叔震惊的瞧着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哎…对于，这个贞洁观大概还停留在古代的大叔来说，这故事，都快把他吓哭了。
　　“你…你…就这么…”
　　“嗯，现在仍旧能想起她来，经历了那么多的姑娘，最记得的还是她。”
　　“你怪她吗？”
　　“…不。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只是觉得，但愿她嫁个好男人，这个社会太虚伪了，存在着任何龌龊的事情，却偏偏对一个寡妇很苛刻，如果她可以随便和喜欢的男人睡，大概也不会到那个程度。”
　　“这个算是初恋吗？”
　　“哼…我哪儿有初恋，很小就混社会啦。”乔泷澈笑着看着闵清眠，“都是一些大女人，慢慢的也就无所谓了，闵哥不会看不起我吧？”
　　“怎么会？”闵清眠很坚决的回答，“小象，有很多经历，其实并不是我们选择的，小时候的事情，有时候我们没法儿选择，你现在很好。”
　　“闵哥你说我是不是要节制一点儿，在…”乔泷澈做了个鬼脸，“那个问题上。”
　　闵清眠也不知道怎么话题聊到了性，有点儿不好意思，又觉得两个男人倒也没什么，“你自己觉得呢？”
　　“我没什么规矩，但是…身体需要…你知道…”
　　闵清眠真的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闵清眠觉得自己性-冷-淡，这个医学用语一点儿也不好笑。看着眼前的乔泷澈，应该是个花花公子吧，但是也没什么好腹诽的，还年轻，年轻就会犯错误，况且，他的错误，大概双方都你情我愿。不过还是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有正式的女朋友了吗？”
　　乔泷澈呼喇一下子坐直，“谁造的谣？”
　　闵清眠眨了眨眼睛，吃惊的看着乔泷澈，“我自己看到的。”
　　“那是大叔你亲自冤枉我的了？”
　　闵清眠看着乔泷澈愤怒的逼近过来的脸，连同那股子强横的质问感觉，真的没遇到过这种感觉过，一股子强迫你的冷气，很吓人，怪不得乔妈妈说，当初真怕自己的儿子单挑一摊儿，成了一个□□大哥，没想到突然间内分泌失调，居然考上了这所闻名遐迩的大学。真他妈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闵清眠觉得自己是老了，怎么和这孩子沟通这么难，你自己亲自谈情说爱来着，现在又这么问，看着乔泷澈等答案的眼神，心想，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大概是从来没有认真恋爱过，一下子被人说起，有点儿伤自尊吧，内心喜欢的不得了，嘴上却就是不承认。
　　“小象，其实，到了一定的年纪，大概都渴望美好的恋情吧，你也差不多大了，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就要好好珍惜，不要让人家产生歧义。”

　　“歧义？”乔泷澈嚼了嚼这个字眼儿，一下子就倒塌在闵清眠身上，差点儿把闵清眠给压倒在地，这小子果真是运动型体格，比同样体型的年轻人要重很多，闵清眠负载着他，听他呼吸极其沉重，似乎生气了，也是，相对于自己拘谨呆板的人生，这个孩子像风一样自由，自己没有教训他的理由。刚想说点儿回还的话，却听见乔泷澈很忧伤的说，“闵哥，请你不要嫌弃我。”
　　闵清眠被乔泷澈压着，听到这么伤感的话，赶紧挣脱开，扶起乔泷澈，“哎，小象说什么呢？我一点儿那个意思都没有，就是说…无心说的话。”闵清眠没法儿解释，干脆说，“肌肉这么僵，我来帮你按摩吧。”说着站起来，看了看，“躺倒屋子里的床上比较好，来吧。”
　　说着走到卧室，乔泷澈跟过来，趴在床上，一趴下，就觉得，自己的被子和以前不同，软软的，舒适的，带着一股子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是闵哥的味道，这个味道，刚开始觉得很好闻，让人觉得安定，困，还想干点儿坏事儿。

　　闵哥睡过自己的床，怪不得古人说，从此帝王不早朝，还以为是艺术夸张呢，原来是真的，有这么一股子气息浸淫着，还管什么天下事那么啰里吧嗦的东西。
　　闵清眠手上擦伤了精油，很熟练的给乔泷澈按摩，不说话。
　　乔泷澈趴着，所以显得胳膊和肩颈的肌肉特别耀眼，“闵哥，说说你…”

　　“我”闵清眠真羡慕乔泷澈这结实的体格，本来是应该和他好好谈谈，“哪方面呢？”
　　“你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就你看到的那次。”
　　乔泷澈停顿了很久，“你很爱他吗？”
　　“嗯…一直是吧。”闵清眠认真的给乔泷澈按摩，“有时候，自己也说不清楚，有些事情就那么发生了。”闵清眠发现乔泷澈身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疤，不过愈合的非常好，留下浅浅的印子，按按那个地方，没有出现过骨折什么的迹象，只是外伤。
　　“现在呢？现在还爱吗？”
　　“不爱了，很确定不爱了。”闵清眠内心苦涩的说，所以，连从前到底是不是爱也搞不清楚了，真失败。
　　“闵哥…“
　　“哎，小象，我知道，跟你说这个不好，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可理喻，我知道，一下子让你接受同性恋，有点儿困难，可是，就那么发生了，我自己都不大明白怎么回事儿，我以为，爱都是一样的。你不必因为和我做邻居，就特别宽容我，也不必刻意的迎合我…”闵清眠的手劲儿特别合适，一边认真的做一边说，“我希望能够和小象你好好相处，彼此尊重，我是个同性恋…喜欢男性…所以，如果我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你就直接告诉我…”

　　“哥，不要因为年纪的问题就轻视我。”乔泷澈忽然翻过身来，对着闵清眠，“今晚，就留在我这里睡吧，我从生下来就自己睡在小床里，好多次都爬出来摔在地上。”
　　闵清眠本来想着重仔细的谈的话题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个小子的确是不错，但是，有时候是真的挺脱线的，尤其是知道自己是GAY之后，就总是做出很多不合适的举动来和自己开玩笑，太开通了也不好，但是，也没法儿说，这是他的本性。
　　乔泷澈忽然伸出手来，“闵哥，以后我会保护你。”
　　闵清眠愣了一下，这小子一惊一乍的倒是和邹明远有点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