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上殿》艳铮

4、夜宴

　　有压力的日子其实过的也很快，转眼焰国皇帝的寿诞夜宴就到了。
　　京城里火树银花，纸醉金迷，欢歌笑语，一片喜气洋洋！
　　按照惯例所有的皇子皇孙都必须出席。我和姐姐被打扮得像两颗糖果，在华灯初上十分，坐着华丽的马车去参加皇宫夜宴。
　　此次举办夜宴的大厅，分为内殿和外殿两重。内殿里集中了有头脸的后宫内眷和所有皇子皇孙，而大臣们和外国使节们则在外殿被招待，高高的主位上坐着皇太后、父王和他的王后。
　　直到这时候，我才终于有机会仔细瞧瞧这位便宜的皇帝老爹了：他体型虽有些发福，但依然魁梧、高大，浓眉飞扬入髯，满脸的络腮胡霸气十足，身着绣着金色怒龙的黄色帝王袍，头戴乌金冠……还是很men的说！
　　正常的官方流程，皇帝致辞，嫔妃和大臣们进行最为官方和得体的祝寿演说，然后是专业的歌舞表演，再然后就是各位皇子皇孙大展才艺了的特别表演了！
　　不得不提的是，这个世界的皇子皇孙们，才艺还真了得！——魔法绚丽、武功卓绝……，其中一个叫“青夜”的皇兄甚至还表演了一段叫做“牡丹富贵”的仙法：一滴神仙水唤醒一株冬眠的牡丹。在仙术的作用下，牡丹以看得见的速度抽叶、吐蕾、怒放，一时间花香四溢，给富丽堂皇的宫殿凭空添上无比的生气！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而美丽的现场直播，我兴奋极了，使劲为青夜鼓掌、大声叫好，跟大家一起起哄！直到收到姨母的眼神飞刀，我才不得不乖乖收敛、安静了下来。
　　但今晚的夜宴注定是不平凡的。
　　尤其是当看到“月月疯”轻盈的跃上了外殿中央那5米高的“舞台”后，我的眼皮便明显开始抽搐。
　　他那飘逸的身法，修长的身材，华丽的长袍，配上妖娆、初显风情的脸蛋，竟隐隐显出几分倾国倾城来。台下叫好声四起，几位皇姐妹甚至赤果果的花痴般盯着“月月疯”……
　　“月月疯”朝着父王一鞠躬，朗朗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今日得见贵国精彩表演，实在大开眼界，小王不才，也愿为皇帝陛下表演一个节目，以感谢此次皇帝陛下对我国旱灾的无私援助。”声线清丽明亮、自信邪魅。
　　“好！……”皇帝显得很高兴。
　　原来，除了武技，月跃峰还擅长冰火系魔法。高大的舞台上，他稳稳站定，眉头微皱，低低的咒语声过后，一条丈许长的蓝色火龙从他宽大的袖子蜿蜒而出，火龙绕着他颀长的身体缓缓游动，之后升至殿顶，吐出一片色彩斑斓的火光来，整个大殿一时流光溢彩、灿若星河！紧接着，蓝色火龙身躯渐渐变幻，直至一个巨大的“寿”字当空幻化而成的时候，掌声雷动！……
　　父王甚至还站了起来，洪钟大吕似的声音震的人耳朵生疼：“真是生子当如月跃峰啊！！你有什么要求，朕一定满足你！”
　　月跃峰风情的笑道：“陛下过奖了！不过，小王确有一事相求呢！”
　　“噢？说来听听！”
　　“小王来贺路上，偶遇贵国贡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风姿绰约，本王辛苦了三年都不能驯服的天马，竟在半月前被贡殿下轻松驯服……本王真是佩服得紧啊，呵，可惜惊鸿一瞥，小王之后再无缘与公主相见……为此，本王恳请皇帝陛下，请公主一展才艺呀……”啊啊啊……难怪刚一见到“月月峰”，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居然，果然，啊！
　　“天马？……”“贡公主？……．”“……”殿内哗然。
　　“准！……”父王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姨母，眉头稍皱，竟同意了月跃峰的提议。看来父王也并非对“贡儿”毫无印象吧！
　　我别无选择，只好赶鸭子上架，众目睽睽下，姿势怪异的爬上那５米高的戏台子。居高临下，众生百态，不足一一道也。微微一撇月跃峰，他正慵懒的轻笑，好看的桃花眼不时抛个媚眼来……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脑子里有了计较。
　　我向父王和大家鞠了个躬，脆生生向父王说到：“儿臣才艺疏浅，方才峰殿下的赞扬，贡儿实在愧不敢当。但今日父王寿辰，贡儿愿献上一曲《甜蜜蜜》为父王祝寿，祝父王生日快乐……日子每天都过的甜蜜蜜！”
　　“嗯，．．．”父王有些不悦，可能是像“生日快乐、甜蜜蜜”这样的祝福十分不官方、不和谐了吧！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
　　是你！
　　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用焰国文和中文分别唱了一遍，因为站的高，我清楚地看到父王的眼神一直粘在姨母身上……呃！
　　歌罢，大厅里一片安静，我见娘亲正紧张的用手绢擦汗，月跃峰则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一时,我尴尬的站在台上，低下头，使劲的磋磨衣带。中文歌曲虽然听起来有些古怪，但这片大陆语言种类本就繁多，应该不会被人看出问题来吧？！啊啊啊……为什么？别的穿越姐妹一曲之后，大多数都是“一曲毕，四方惊”，为什么我……是万籁寂静啊……
　　“果然出众．．．．．．哀家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动人的歌儿了，都有点想哭呢！皇儿，不如让今晚的表演就到这儿吧？哀家也乏了。让刚才有表演的孩子们照例去藏宝阁挑选一件自己喜欢的小礼物吧？他们可是惦记很久了呢！噢，对了，峰王子也一起去吧……”终于，皇祖母为我解了围。
　　“是，母后……”父王终于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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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门口的藏库示意图，这藏宝阁其实他就不是阁，而是一个两层的地下建筑，规模和陈设都十分像二十一世纪的大型仓储超市，只是阁中藏品没有标价罢了。
　　“你们有一柱香的时间进去挑选，注意保持整洁！！老夫在这儿干了200多年守护精灵，从未出过差错！！你们都给我安分点！！”这个守护精灵有点佝偻，宽大的灰色斗篷盖住了身体的绝大部分，但灼灼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
　　“长老您请放心，青夜定会遵守您的规定的！”５位皇子、３位公主也随后向守护长老保证。月跃峰看着我，也轻笑的表示他必定会遵守规则。长老则是顺着月跃峰的目光朝我望来。
　　啊啊啊，就知道这个月跃峰没按好心，这般死盯着我，必定是给长老暗示：“只要她没问题，我们肯定都没有问题啦！”
　　“哼，都给我安分点！计时开始！”长老一声令下，我们一行９个人快速进入宝库。
　　“贡公主先慢慢逛，一会儿我来找你哈！”月跃峰自来熟的热情招呼，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充满敌意的醋味目光。
　　“月跃峰！！你怎么老是这样整我？我我我……”见我脸色不善，月跃峰早已经“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他低低的笑声在空旷的宝库里回荡！看来，妖精是天生的，跟年龄无关。
　　临门口的一片是闪着各色光晕的兵器陈列区，刀啊、剑啊、矛啊、弓箭啊……应有尽有，款式多样……啊啊啊，什么跟什么啊？！一位７、８岁的皇兄正两眼放光的流连其中。
　　好容易走过刀枪森林，迎面而来的是书架，看外包装，应该都是有年头的绝版珍品了，我顺手抽出一本来，书名竟然是《抽筋扒皮9３式》，再一本《葵花宝典》，再一本《动物百科》！我晕死……
　　很快来到通向二层的通道，下行了数十步，拐个弯，光线迅速变暗，温度急剧下降，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贡儿别怕，往前再走２０步，就很明亮了！嘿嘿……我的小贡儿胆子这么小，看来我得快点了哦！！……”月跃峰的声音，前半句还让人觉得是句人话，后半句却太欠揍！
　　底下一层明显比上面一层显得小资情调了许多：各种药材、宝珠、首饰、杯子、碗．．．．．以及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物品，都毫无章法、杂乱混放的堆放在一排排的“货架”上，乍看去虽然觉得有点混乱，但却隐隐透着浑然天成的大度。
　　“啊啊啊，这个宝库分类工作做的太差……啊啊啊……明明在这一层的，怎么找不到呢？”四周都很安静，唯有月跃峰聒噪不断……
　　来回穿梭在这些“货架”之间，并小心的保持与月跃峰的距离。也不知道娘亲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一直以来，几乎从未看到娘亲佩戴过什么华丽的首饰，也没见过她热衷过任何东西……
　　“啊！终于找到了！！”既然月跃峰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估计一会儿就该来烦我了，我得赶紧。
　　忽然，一个不显眼的吊坠引起了我的注意，样式古朴、花纹神秘，分明就是《离神书》上面提及的“幻境灵钥”！据书籍记载，幻境灵钥是连通外界世界与离神密境的绝密通道，掌握了灵钥，就可以踏破虚空自由出入离神密境——那不就是一个随身携带的家？……就是它了……只是为什么这个灵钥黯淡无光？
　　“小贡贡？又发呆了啊？呵呵……这样的贡儿好可爱了哦！”啊啊啊……月跃峰果然粘过来了，真是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总缠着我！
　　实在不愿意跟这个惹人冒火的家伙多呆，我微微朝他浅笑了一下，拿了幻境灵钥转身就往外走。
　　月跃峰急忙跟上来：“小贡贡，等等我啊！今天我给你创造的表现机会很不错吧！你唱得真好听，我好感动噢……”
　　“那贡儿还真该谢谢峰殿下啦！不过，今天也很惊险呢——要是刚才表演砸了，没准现在又被圈禁起来了哩！”说完，我故意对着月跃峰甜甜的笑了。
　　“小贡贡，不是这样的啦！有我罩着你，你到哪儿，我都有本事把你弄出来！啊啊……等等我呀！”月跃峰紧紧追着，但依然无比臭屁的叫嚣。
　　“谢谢啦啊……”见我不耐烦，月跃峰赶紧转移话题：“小贡贡啊，踏云它还好吧？我好想念它噢！小贡贡什么时候邀我去看看踏云吧？！”
　　“咦？你们两个小鬼这么快就出来了？倒是新鲜……”守护精灵老眼微眯，语气比刚才温和了许多。
　　“长老，娘亲还等着我回去”我甜甜笑道。月跃峰也跟着附和着点头，我瞪了他一眼，心想：你点个什么头啊！想必你的娘亲大人此时正在狼国享受呢！哼！
　　刚出宝库，月跃峰挥退他的手下，硬拉着我望花园深处走去，一开始我还努力挣扎，但眼见他耐心即将告罄，也知道这个月跃峰有精神分裂倾向，间或不定时的歇斯底里，为了少受皮肉之苦，也只好乖乖的配合他了。
　　见我安静下来，月跃峰的又显摆他那张迷死人的脸：“小贡贡，为了感谢你对我们家踏云的关照，人家刚才好辛苦的才找到了传说中的“深蓝海心”哦！”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朵“蓝色妖姬”来。花茎是银色的，蓝色花冠只有普通玫瑰的1/3大小，半开半闭，温润的就像是最深邃的海水一样，花冠之中极细的银丝缓缓流动，宛若活物；香味很淡、很清新，不同于记忆中的任何一种香味，时有时无，沁人心脾……
　　月跃峰见我两眼发直，便得意的笑笑，并强势的抓起我的手，用花茎划破我的无名指，一粒血珠冒出来，瞬间隐入花茎，随即花冠上的银丝仿佛活了过来，变得更加灵动、璀璨，简直美极了！
　　我震惊的呆掉：“这个？……”
　　“成了！也只有像本王这样博学天下、情致高雅，才知道怎样激发“深蓝海心”的潜质！！哈哈哈……”说完，不由分说地插进我的头发里。
　　今天娘亲给我梳了一个标准的“公主头”——挑起两屡头发，在前面挽成两个小花儿，再插上简单的黄水晶头饰，娇俏可爱。
　　可惜现在这个月跃峰狗尾续貂，非得插上“深蓝海心”，花儿虽美，但凡事得讲究个“和谐”不是？
　　此时的月跃峰高兴的上窜下跳，一脸神经病的样子，我也只好乖乖坐好，千万别一个忍不住惹恼了他。哎，谁叫他是狼国最得宠的王子，而我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失去自由的可怜人了呢！
　　“好马需得配好鞍，贡儿配上“深蓝海心”更加漂亮了！哈哈哈……它如今吸了你的血，就会一直好好跟着你的！……嗬嗬，贡儿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吧！哦……对了，它若是离开你一个时辰，就会自动枯萎的！小贡贡要好好照顾它哦！”月跃峰继续神经兮兮的笑，而我只好保持无比的黑线中……
　　“不好了！有刺客！！……”一群小太监小宫女一边慌慌张张的乱跑，一边大乱临头似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