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北灵异事件簿（花流）》子不语殇

40、羁绊

　　“……狐狸。”樱木渐渐平静下来，背靠在房间的门上，犹豫着开口。

　　“嗯？”流川枫难得的没被这个绰号激怒，平心静气的应声。

　　“你……会和仙道走么？”虽然这个问题有点矫情，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想知道答案，声音中有了点淡淡的失落味道。

　　啊？和仙道走？流川枫愣住，疑惑的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为什么自己要和他走，要去哪里呢？这个白痴为什么要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没说话，樱木却以为他在默认，暗暗握了握拳：“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刺猬头么？”
　　“……大白痴，先让我进去。”虽然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流川却发觉了他的失常。何况隔着一张门，他有些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
　　樱木迟疑了一下，缓缓打开了门。
　　对视，沉默。这似乎是最近两个人经常会做的事情。
　　午后的阳光很美好，映照在流川枫的脸上，让人昏昏欲睡。
　　“……你不知道么？”樱木在他睡着之前先开了口。寂静是他所不习惯的事情，但回家之后他却必须应对这种安静。
　　那种只能独自坐在家中发呆的感觉是非常寂寞的。因为寂寞，所以需要伴侣，需要和那个可以让自己打起精神，可以给予自己温暖的人在一起。
　　这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不需要任何的罪恶感。
　　樱木这样确定。
　　“什么？”这白痴的问题有些突然，让迷迷糊糊的流川枫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比赛输了的话，仙道就会带你走。”
　　“哦。”这件事他还真的不知道，不过那家伙能带自己上哪里啊？
　　“你不在乎么？”听到他理所当然的口气，樱木心里一沉。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会输。”流川枫挑了挑眉，话语斩钉截铁。
　　那些莫名的阴霾和担忧瞬间烟消云散，樱木被这一句信心十足的话彻底惊醒。
　　对，他们怎么可能会输呢？湘北的球队有大猩猩，有小宫和小三，还有那些并不出彩的队员与冷板凳，他们是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他们所培养出的默契和与湘北的感情，是不会被轻易遗弃和消失的。
　　“因为离家最近”，这一开始或许是狐狸的真正理由，但是后来变成了不屑于也不需要解释的伪装和借口。
　　因为他喜欢湘北。
　　即使不是为了自己，流川枫也不会离开湘北，离开这个装载着所有梦想和努力的球队。
　　或许樱木一开始就知道，不过他需要个借口罢了。
　　一个掩饰自己内心的借口，抑或，一个和流川枫表达心意的借口。
　　“白痴？”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流川枫以为他鼻血流多了脑子出了毛病，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狐狸……我……你……那个……”樱木从思考中回过神，看见对方好奇的将脸贴了过来，不禁脸红心跳紧张的咬到了舌头。
　　“什么？”流川枫皱了皱眉，越发迷茫。
　　“我……”樱木指了指自己，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抓耳挠腮的半天，他又犹犹豫豫的指了指对方：“你……”
　　“……”流川枫耐心全无，冷着脸注视他良久，然后侧了侧头异常淡定的问：“你喜欢我？”
　　“咦？”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樱木吓得差点把舌头咬断，连忙手忙脚乱的反驳：“我、我才没有！”
　　“哦。”对方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樱木焦急的追上去，不由分说的抱住他的腰，慌慌张张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流川枫没说话，低头看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樱木有些尴尬的放开了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目光紧张的游移：“那个……其实……本天才也可以陪你一对一……不对，我想说，以后你可以到我家来……”
　　流川枫不说话，饶有性质的看着他，顺便寻找话语的中心思想。
　　“我是说……”有的没的扯了半天，樱木终于下定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反正我们两个都是单身，在一起……也没什么……吧？”
　　他的脸已经红透了，而流川枫则依旧淡定的回了一个字：“……哦。”
　　“……你‘哦’是什么意思？”樱木的表白被如此轻易的一字带过，内心有些挫伤，严重怀疑这狐狸到底有没有听懂。
　　“字面意思。”对方的回答简洁的有些欠揍。
　　“什么啊臭狐狸，居然无视了本天才这么认真的表白！”
　　“哪里认真？”
　　“总之，我说出口了，你好歹也给个回答啊！”
　　“哦。”
　　“狐狸你找茬是不是？不喜欢就直说啊，本天才又不是没被甩过！”
　　“吵死了。”
　　“你说什么？臭——”混乱中的樱木只得用大吵大闹掩饰自己的焦急和害羞，而未说完的话被贴上来的唇又堵了回去。
　　蜻蜓点水般的吻，却足以让樱木的脑中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懂了么，白痴？”流川枫轻推了推一脸呆相的他，若无其事的背起书包转身就走。
　　后面还未理解发生了什么的樱木，清晰的看见他红透的耳朵。
　　“狐狸！等等我！”愣了几秒，那张呆表情很快又恢复成了平时的笑容。果然说话什么的都是多余，身体行动才是最重要的。樱木拎起书包忙追了上去，对着面瘫狐狸嬉皮笑脸：“一起回家怎样？”
　　“随便。”简洁的回答。
　　“嘿嘿。”
　　流川枫瞪了他一眼，再度确定了心中的答案：“果然白痴。”
　　“臭狐狸，不许叫我白痴！”
　　“那叫什么，猴子？”
　　“不行，叫我名字听听！”
　　“……你名字叫什么，忘了。”
　　“臭狐狸，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
　　“……”
　　一路吵闹声不断，欢笑声不断。
　　流川枫永远记得那一天的阳光。明媚温暖，照的人心中都是温热的。

　　两人并没有特意向谁公开关系，而球队众人却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表示理解以及心照不宣。
　　这两个都是迟钝的家伙，没想到一开窍就发展的这么快。“父亲”们表示非常欣慰。
　　外人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每天依旧吵吵闹闹被赤木砸得满头包；球场上依旧比拼着抢风头让众人咬牙切齿。只是偶尔能看到流川枫会辅导和纠正樱木的投球姿势；能看到他们一对一的比赛与交流；能看到两人偶尔一起逛街，穿一模一样的鞋子，买一模一样的衣服。
　　再次路过电话亭的时候，他发现已经看不到排在第三个的破旧的电话了。那里只残留下了一小节断裂的铁柱，向流川枫昭示着它曾经的存在。
　　三井对他解释了电话线的事情。他说这条线是鬼魅与人类连接的媒介，一旦断裂它们便不能再跟随和控制人类，只能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
　　他说有些人见不到鬼并不是因为迟钝，而是因为天生具有驱鬼的能力。但是流川枫却固执的认为樱木见不到鬼是因为他太白痴了。
　　人有一只看不见的眼睛，这只眼睛一旦张开便能看见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事物。流川枫的“眼睛”已经打开了，所以天生有除魔能力的樱木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
　　如此这般，他才勉强同意睡觉的时候让樱木爬上他的床，美其名曰安全保护。
　　每次他都暗暗发誓打死都不会让这毛手毛脚的猴子动他一下，但每次都轻而易举的被吃干抹净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打死都不会让猴子碰他，打不死就另说”。
　　这样的关系改变还是有一些影响的，比如当陵南第一八卦彦一以为有了大发现将这个消息带回自家球队的时候，仙道对着他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自此之后每当他们犯了错误都会被这样的笑容光顾一次。
　　而学校里面已经开始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这世上总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人类存在，明明关系平常的时候喜欢想象你们这样那样并且为此莫名兴奋，而两人一旦真的走到了一起又会说你恶心。
　　他有点理解当初友希承受的压力和发狂的心情，也理解了浅井久子那句话的含义。
　　爱是需要勇气的。
　　不过比起自杀，他更愿意那些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人去死一死。
　　还好流川枫完全不在意这些，樱木当然更不在意，有时甚至会故意挽起他的手臂走得很亲密。
　　当然这是因为樱木知道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让自己顺便占点便宜。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些让人费解的人类存在还是有些好处的。
　　流川枫的梦想曾经是成为日本第一然后去美国。
　　现在的梦想是成为日本第一然后带着白痴去美国。
　　嘛，反正这个白痴还是有点天赋的，好好训练将来一定能成为日本第二。
　　这么想着的狐狸此时此刻正一脸别扭的躺在床上，被樱木美好的吃干抹净。

作者有话说

　　鼠标不好用暂时不排版了。
正文结束，明天（或者后天？）会加更生子（才怪）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