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何在GL》逝水流年

18、第十七章

　　双休日总是过得那么快，一眨眼的时间就又恢复平时的繁忙了。
　　比起其他课比较多的同学，江小木更惨。刚和钟吾从教材科领来了一大摞新书之后，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教务处领了文学院大一学生的必修学分单。作为一名转专业的学生，她不仅本学期的课程不能落下，还要把大一时应该修的学分补满。这样一来，就等于一学期上两个学期的课，不忙才怪。
　　唉，我完了——看着排得满满当当的课程表，江小木郁闷地说，本来还以为转到中文系能清闲一些的，没想到还不如以前。
　　没关系的，周海蓝安慰她说，虽然课是多了一些，但还算轻松，你只要去上就行了，听不听倒没多大关系。看看小说、发发呆什么的，很快就过去了。不过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就要用功背书了。
　　对了，江小木，你为什么要转到中文系来啊？袁心不解地问，虽说我们学校的中文系是还不错，但从就业形势来看，学中文的一般是很难找工作的。数学系不是好多了吗？
　　唉，没有办法啊，高数学不下去了。江小木还在盯着那张课程表叹气。
　　你高数不是考得挺好么？钟吾突然插了一句，刚才在教务处时，我看到了你大一时的成绩单。
　　学不学得好是一回事，想不想学又是一回事啊。江小木目光终于从那张几乎没有什么空白的表上移了开来，你英语不也是学得不错嘛。
　　那是，周海蓝很骄傲地说，似乎江小木夸的是她本人一样，钟吾的英语四六级可都是以很高的分数考过的。
　　可周海蓝不知道，虽然钟吾的英语成绩是很好，可那并不代表她就喜欢英语。相反，她讨厌英语。高中的时候，钟吾就曾在江小木面前抱怨过中国教育制度的不合理性。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学生都一定要学英语，她想国家在大学中设立专门的英语专业，让那些想学英语的人去学不就行了吗？又何必让那些对英语毫无兴趣的人苦巴巴地去学习英语呢，那不是浪费国家教育资源吗？上了大学后，钟吾更是对那种“半强制”的学习英语的制度深恶痛绝。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英语四级不过即使专业成绩再好也拿不到学位证书；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即使是考古代汉语专业的研究生也一定要考英语——那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方向。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钟吾还是像其他人一样学习英语。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这些制度，那她就遵守。她只改变她所能改变的，接受她所不能改变的，如此而已。这个道理，她八岁那年就懂了。所以钟吾的英语成绩一向很好，好得谁也不知道她其实那么讨厌英语。
　　看来你英语还是学得和高中时一样好嘛。江小木笑道。
　　我也不想学啊，钟吾开始收拾书包，可又不能不学。
　　我也是啊。江小木看着钟吾架上排得整整齐齐的书。
　　哎呀，不好了，周海蓝嚷了起来，都快两点半了？
　　走吧。钟吾拎起了已经收拾好了的书包，向外走去。
　　等等我啊。江小木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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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课啊？刚从教室中出来，江小木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上帝怕我们耐性不够。袁心说。
　　哎，我顶烦那个大叔了。周海蓝说，他老是在那讲什么“把头抬起来，看大屏幕”、“听懂了没有”之类的话，也不看看他自己讲得怎么样！
　　上帝啊，江小木抬头叹道，我真是受不了了，怎么这么无聊的课还要一连上三节啊？
　　就是啊。袁心也叹了一口气，我只带了一本书，结果第二节课还没结束，书就看完了。剩下的一节课我就在那儿干坐着的，无聊死了。
　　带着自己喜欢的小说去上课这是钟吾她们常用来打发无聊课程的一种方法，即使平时不听讲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到最后考试之前好好地背书就可以了。对于中文系的学生来说，用最后一个月的狂背换取前三个月的放纵，也算是值得了。
　　晚上八九点钟，当她们正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看书的时候，有人敲门了。周海蓝开了门，却是学习委员梁瑗瑗拿着签假条来统计“十一”回家的人数了。
　　你们应该是都回去的吧？周海蓝转过脸问道。
　　嗯。座位上的三个人应道。
　　那我全部统计上了啊。梁瑗瑗记下了她们的名字后，道了声“晚安”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已经八点半左右了，除了江小木去上书法课（中文系大一新生之必修科目）了之外，其他的三个人上午都没有课，所以还能安心地在床上睡一段时间。
　　江小木起床刷洗的时候，钟吾醒了一次，可后来还没睡多长时间，就又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了。
　　心想是谁这么早就发短信过来呢。打开来看，却是江小木的。
　　五五。
　　嗯？
　　下雨了。
　　嗯。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我们一中的林荫道了。中考的时候我的考场就在一中里面，那天也是下着密密的小雨，我当时就想若是能在这里上学就好了。
　　嗯。后来愿望不是实现了么。
　　可是后来的几年并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单纯。闭眼睁眼，再看绿荫，恍如隔世。怎么会这样呢？那种单纯的心情不知道丢哪了呢。
　　丢过去了吧？
　　或许是吧。今天早上走在校园类似的林荫道上，我觉得很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小木，很多东西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是嘛？那还真是遗憾呐。江小木说。
　　钟吾没有再回。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再也睡不着。
　　闭上眼睛，很多镜头从眼前一一闪过。
　　可永远都回不去了。
　　很多东西，丢了，就是丢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