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雪花开》飒嵘

5、第五章

　　他的手狠狠的掐着我的肩膀，我疼的惊醒了，刚刚我说了些什么！

　　“你为了母亲，要和我结婚！”他狠狠的瞪着我，“等母亲走后，再和我分手是么？”

　　我低下头，不肯再理他。我当然不愿意和他分手，一点也不愿意，可是，这由得了我么，一直以来，主动权不是都在他手上吗？

　　“我说中了是不是？你心虚了？”他不肯放过我，牢牢盯住我，“哼，我就是知道。”他捏得我的肩膀很疼，然后突然松手，扔下我大步走进病房。

　　我独自站在窗边，想着陆曦说的那句“他来了”，觉得自己很多余。陆曦他，分明把我视作负担。我对他，对顾阿姨来讲，也确实是一个负担，只是我贪恋顾阿姨的关怀，不肯自己离去。我突然恐慌起来：或许，如果没有我，顾阿姨也不会得这样的病，我克死自己的妈妈，又来克她，是我害死了她！

　　我仰起头，不让泪水滑下来。这些日子已经哭了太多次，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应该坚强，不应该总是这样随随便便落泪的。

　　妈妈妈妈，我该怎么办，我好想你。

　　陆曦一家人，相隔万里，却还有相聚的那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却是再也不能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可我好想，总是想，再抱抱你，或者，你再抱抱我……

　　“你……”身后的声音打断了我，我使劲眨眨眼睛，还是有一滴泪滑了下来。身后递过一张面巾纸，我惊讶的转身，看到陆晨哥哥对我笑，很温暖的样子。

　　我把脸埋在面巾纸里，忽然就有好多的泪水争先恐后的往外涌。

　　“不要这样子哭啊，我只剩这一张纸了。”陆晨哥哥的声音很无奈，又有些着急。我觉得好笑，却哭得更放肆起来。哭着哭着，一双温暖的手臂轻轻把我揽在怀里，我的头靠在一副结实的胸膛上。

　　这还是第一次靠近异性的身躯，我觉得很别扭，很不好意思起来，就渐渐止了哭泣，平静下来。

　　“小凌。”陆曦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明明波澜不惊，却听得我心虚起来。凭什么！刚刚还打算不要的我的人，我凭什么为他心虚！我从陆晨哥哥怀里挣出来，转身就要逃。

　　胳膊被陆曦扭住了，他死死的捏着我。“你刚刚还说想和我结婚的。”他语气出奇的平静，只是陈述出事实，足够我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放手！”我气急败坏，从没有这样难堪过。

　　“你就是这样与我结婚的？”他语速很慢，很平静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陆晨哥哥看不下去想要解释，我突然不想让陆曦知道我的软弱，不想让他知道，我竟会因为他的拒绝而哭的狼狈，急忙要出口打断，却口不择言：“是你不肯的！”

　　我觉得很丢人，今天一错再错，竟连这样丢脸的话都说的口。

　　“你跟我过来。”陆曦捏着我往楼下走。陆晨哥哥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到了个没有人的地方，他停了下来，盯着我。我也不肯先说话，先说先错，我今天已经错的太多了。

　　“我没有不肯。”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语气生硬。

　　那意思是说，他恩准我嫁给他了？我心里翻搅的难受，但是愧疚让我忍下来了，我是克死他妈妈的凶手，没有立场谈条件。

　　“嫁给我，你会后悔的。”他见我不说话，接着威胁道。

　　“哼，后悔的是你。”分明是他不愿意，却要说我后悔，我忍不住揭穿他。

　　“别忘了，分手是你提出来的。”他冷冷的提醒我。

　　我以为他很久不理我，只是让我明白他不爱我了，很绅士的让我提出来，其实不是，他只是忙忘了，还没来得及说。就算是分手，他的骄傲也不允许由我提出来。“我明白了，这次你说什么时候离婚就什么时候离婚。”我心灰意冷。

　　“你记得就好！”他恶狠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