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涅槃》云随风

53、五十二

　　御花园里，弘历正带着巴勒奔和塞娅到处参观，时不时的向巴勒奔介绍着周围的景致。长长的队伍慢慢的前进着，前头弘历跟巴勒奔相谈甚欢，旁边和钰同塞娅窃窃私语着。

　　“塞娅，你不会是真的喜欢那个福尔康吧？”五儿小声的询问着，对于塞娅五儿还是蛮喜欢的，虽然性格活泼了点，但在大的方面一点也不失规矩。

　　塞娅听了撇撇嘴，不在意的应着：“说实话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只是联姻罢了，再说我们西藏女子可不像大清的女子只能嫁一个，大不了等回西藏再让我阿爸帮我找一个。”

　　五儿听了眼角直抽搐，好吧，我们压根就是瞎操心，敢情你还想着回去再找一个。

　　“巴勒奔，今晚，朕在大戏台点了几出戏，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的戏剧！”弘历笑容满面道。

　　巴勒奔连连点头笑说：“哈哈哈，那敢情好，我一直听说大清的文化博大精深，早就想着领教一番了，可惜以前都没有机会。”

　　“哈哈哈，那今晚朕可得让他们好好表现才是。”弘历自豪的说着。

　　正在这时，小燕子如箭一般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永琪、福尔康、福尔泰、紫薇、以及金琐。小燕子远远的便看到了弘历的队伍，不顾一切的大喊道：“皇阿玛！你不可以把尔康配给塞娅！”

　　众人大惊失色，弘历的脸刷的一下拉了下来，时而青时而白甚是骇人。

　　巴勒奔心头一震，眉毛倒竖起来。原本跟五儿聊得正欢的塞娅也回神过来。

　　巴勒奔向弘历询问道：“皇上，这位是……”

　　弘历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小燕子，“小燕子你没有看到有贵宾在场吗，如此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

　　“不能明天再说了！皇阿玛，你不能把尔康配给塞娅，不然你会后悔的！皇阿玛！”

　　小燕子的一番话气得弘历是脸色发紫，怒喝道：“来人，把还珠格格拉下去！”

　　这时，永琪紫薇等人也赶了过来。

　　永琪一见小燕子被侍卫压制住，噗通一声跪倒的弘历面前，大喊道：“皇阿玛，请手下留情啊！”

　　弘历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永琪，“永琪，你也要跟着小燕子胡闹不成。”

　　永琪一脸诚挚的看着弘历，道：“皇阿玛，小燕子确实不是有意的，儿臣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还望皇阿玛能摒退左右。”

　　“放肆！”弘历实在是怒极了，恨不得直接把永琪塞回瑜妃肚子重造。小燕子无知就算了，永琪您学了十几年的规矩，竟然还能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下说着这种话来，简直是……

　　见弘历发怒，紫薇也意识到这种场合不适合说话，当机立断，对着小燕子哀求道：“格格，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求求你了，我们先回去吧。”

　　可惜，紫薇的一番话小燕子压根就不领情，大喊大叫：“不行，这次不说就没机会了。”

　　塞娅站了出来，俯视着小燕子，带着嘲讽的语气，“我记得你，你就是上次在擂台上跟我比嗓子的那个，怎么，今天你还要跟我抢丈夫。”

　　小燕子对着塞娅怒目而视，“我告诉你，尔康是不会娶你的，尔康喜欢的人是……”

　　“小燕子姐姐，永璂一直认为你是最仁慈最善良的姐姐了，所以你一定不舍得拿自己的事情让皇阿玛为难对不对，毕竟你是这么的善良这么的仁慈。”这时一旁的永璂赶紧开口打断了小燕子未完的话，顺带着用一脸‘我好感动，小燕子姐姐怎么会如此的善良仁慈’的表情看着小燕子。

　　身旁的五儿一边捂着嘴偷笑一边朝永璂竖起了大拇指，他们这些人平日不是总喜欢把仁慈、善良、美好这些词挂嘴边，那么这次就让他们自己仁慈一回，看看这当中究竟是何种滋味！

　　小燕子一听永璂夸赞自己，立马将塞娅扔到了脑后，努力想要站直身子，瞪着永璂有些不甘心的喊道：“那，那是，我怎么会让皇阿玛为难！”

　　“永璂就知道小燕子姐姐你最好了，所以小燕子姐姐你们就先回去等皇阿玛的召唤好不好。”永璂憨憨的笑着，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竟然你们自喻仁慈善良，那我就让你们仁慈的够。

　　“呃…我……”小燕子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

　　永璂立马插话进去，带着憧憬的小眼神望着弘历说道：“皇阿玛，永璂以后也要向五哥小燕子姐姐那样的善良仁慈。”

　　弘历称赞般的摸着永璂的脑袋，说出话的却恰恰相反，“嗯，你五哥跟小燕子姐姐虽好，不过皇阿玛还是喜欢永璂现在的样子，所以永璂只要保持这般模样就好了。”

　　永璂微红着脸，害羞的挠挠头，“是吗，那永璂还是这样好了。”

　　弘历笑了，转眼看着小燕子等人，淡淡的说道：“永琪，你先带着小燕子她们退下吧。”

　　小燕子张张嘴巴，永琪赶紧上前把小燕子的嘴捂住，忐忑的说道：“是，皇阿玛。儿臣在养心殿恭候皇阿玛大驾。”

　　于是，这场闹剧就这样终结了。

　　弘历原本想着继续带着众人游园，可惜因为方才的事情大伙儿观赏风景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没一会巴勒奔便借口累了带着塞娅回使馆去了。而弘历则是阴沉着脸回了养心殿。

　　另一边景娴也从打探消息的半夏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景娴带着一丝看戏的心态问容嬷嬷几人，“嬷嬷你说这还珠格格是准备说什么呢？”

　　容嬷嬷摇头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景娴似是叹息的说道：“也是，还珠格格脑袋里的东西又怎么会是我们这些常人能够猜测得到的。”

　　不过这边的景娴也没想多久，那边养心殿里的吴书来就派人来永寿宫搬救兵了。

　　“皇后娘娘，请您快去养心殿劝劝皇上吧。”传话太监一脸焦急的说道。

　　景娴微微蹙起眉头，板起脸，“怎么回事。”

　　“回娘娘，是五阿哥与还珠格格不知何事惹怒了皇上，如今皇上正为此打发雷霆，吴公公让奴才赶紧来请娘娘，如今只有娘娘能够劝阻的了皇上了。”说到永琪跟小燕子，小太监的心里带着一丝不满，你说你们没事惹皇上生气做什么，害得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要整日担惊受怕。

　　景娴听了小太监的诉说，也没有迟疑，立马就起身带着容嬷嬷等前去养心殿。

　　“皇后娘娘到！”殿外传来太监沙哑的通报声。

　　弘历听了皱了皱眉，冷眼扫过正在角落里低头装鸵鸟的吴书来，冷哼了一声，骂道：“老奴才，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宣皇后进来。”

　　吴书来暗地摸了把冷汗，心里不由庆幸到：还好，还好，这次算是赌对了，脚下却快速往殿外走去。

　　景娴跟着吴书来进到养心殿，便看见永琪小燕子一伙人正跪着，就连令妃福伦夫妻也在内。而在他们的脚边躺着不少的碎瓷片，细看之下才发现小燕子的脸上明显多了一道血痕。景娴脚下一顿，面无表情的越过众人来到弘历面前，在容嬷嬷的搀扶下福身、甩帕，“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皇后怎么来了，你现在身子不便要多休息才是，这些琐事朕来处理就好。”弘历赶紧扶起景娴到一边坐下，放柔了语气责备道。

　　站在殿旁的永璂五儿看见景娴来了，兄妹两人相视一眼都暗自松了口气，要知道弘历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他们还从没见过弘历发这么大的脾气，果然帝王之威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景娴看了眼跪着的众人，又望着弘历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永璂五儿围到景娴身边，小声的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听得景娴是直皱眉头，看着小燕子等人的眼神变得越发的不善。

　　这时令妃泪眼婆娑的望着弘历，“皇上，臣妾万不敢欺瞒皇上，对于还珠格格之事臣妾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弘历怒斥道：“你不知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有关小燕子是格格的传言是从哪来传出来，当初朕看在小七小九还小才不怪罪于你，你们倒好不知道感恩就罢了，如今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真当朕不敢降罪与你们不成。”

　　“皇阿玛，我们实在是情非得已，我们当初得知紫薇才是格格时想过把真相告诉您，可是我们有太多的顾忌，皇宫里的种种让我们不得不去想一个万全之策来保护小燕子的天真，紫薇的善良，我们都不想让皇阿玛您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失去这么两个独一无二的女儿啊！”永琪妄图对弘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一边的五儿做出了想吐的动作，随即不屑的撇撇嘴，请不要拿我们这些三观正常的人跟你口中那些个“独一无二”的格格比，简直是掉价！

　　弘历冷哼，“好一个情非得已！你的情非得已就是让你帮着一个骗子欺骗朕，妄图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上！永琪啊永琪，朕是如此的信任你，你却联合一群奴才欺骗于朕！你真的是让朕太失望了！”

　　景娴听完永琪的话，也有些不满，眼神凌厉的望着永琪，“五阿哥，皇上养育了十几年，难道就比不上还珠格格的几个月的时间吗？人心是肉做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做法会给皇上造成多大的伤害。”

　　永琪愤愤不已的瞪着景娴，悲愤道：“皇额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儿臣对皇阿玛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儿臣知道您一直不满于小燕子受宠，可是请您怀着一颗仁慈的心来看待这件事，这事完全可以有个两全其美的结局。”

　　景娴嗤笑了一声，很想问永琪一句他到底是从哪来看出小燕子受宠了，又是从哪来看出她不满小燕子受宠了。

　　弘历眯起眼，不怒发笑，“两全其美？永琪你倒是跟朕说说该怎么个两全其美法，难不成还想让朕继续被你们蒙骗不成！”

　　紫薇抬头凄楚的望着乾隆，盈盈含泪：“我娘曾让我在见到爹时，问一句：你还记得大明湖边的夏雨荷吗？还有一句连小燕子都不知道的话：‘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真的无转移？”

　　景娴先是一愣，随后眼神怪异的望向弘历，弘历的脸顿时黑了。

　　紫薇没有意识自己的话让弘历更加生气了，还在继续的说着：“皇上，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从来不曾想过欺骗您啊！每次看到您，我都好想直接认爹，可是在不能确保小燕子的性命前，我又怎么能说呢？我已经让小燕子为我受过一次伤了，我又怎么能够自私的让小燕子再一次因我而死啊！我没办法，我不能讲啊！我们只能等，等真正的时机到来！”

　　“够了！你以为朕现在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在你伙同小燕子令妃以及福家一干人欺骗朕的时候，就不该妄想朕会体谅你们，相信你们！”弘历大声制止住紫薇的话。

　　福伦一颤，惶恐的躬身说：“皇上，臣等确实欺骗的您不假，但是那也是因为我们有太多的顾忌，太多的情非得已！”

　　福尔康也赶紧接过话，“是啊皇上，请您仔细想一想，我们当初发现了紫薇，知道两个格格的真相，我们原本可以杀了紫薇，让小燕子的假格格成为永久的秘密！可是我们没有这样做！我们也可以把紫薇送到天边去，让她永远接触不到皇上，但是我们也没有这样做！我们选择把紫薇留下，再把紫薇送进宫，这里面固然有臣的无可奈何，但是，最重要的，是紫薇对皇上的一片赤诚之心，让人无法抗拒呀！”

　　紫薇磕头，“皇上！请听我说，这整个故事里，没有一个人有坏心，虽然骗了皇阿玛，大家都极力在让皇阿玛快乐呀！小燕子和紫薇，从来不曾想过要害皇上，她们两个，我们大家用尽心机，都只是为了让皇上您能高兴啊！”

　　景娴神色不明的看着紫薇，“你们以为皇室的血脉是可以任由你们这般胡闹的吗！”

　　“皇后，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紫薇死，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们，皇阿玛也不会喜欢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小燕子跳起来怒指着景娴大骂着。

　　“放肆！”弘历气不可遏的大吼道，一脚将小燕子踹倒在地。

　　“小燕子！”永琪大吼道。

　　永璂五儿纷纷挡在景娴面前，警惕的盯着小燕子，防止她又忽然发难。

　　“皇后娘娘，请你……”

　　“你们一个个口中说的好听，你们的无可奈何就是让真正的格格入了奴籍，你们以为皇室会允许有一个当过奴才的格格吗？”景娴眼神锐利，不怒而威。

　　“皇后说的没错，大清皇室绝对不允许有当过奴才的格格。”弘历看着众人无情的宣判道。

　　弘历的奴才二字犹如利剑狠狠的插进紫薇心脏里，紫薇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迷茫的看着弘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期盼已久的认爹竟然就这样因为她曾经的奴才的身份毁灭了！那么她千里迢迢从济南来到京城是为了什么了？她这一路上所遭受的委屈冷眼又是为了什么？这一刻，紫薇心里忽然怨恨起了小燕子，如果不是因为小燕子，她又怎么会成为一个奴才！又怎么会认不了爹！

　　小燕子大急，哀声痛喊：“皇阿玛？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紫薇真的是你的女儿呀，是你的嫡亲女儿呀！你可以不认我，但是你怎么可以不认紫薇！我答应过紫薇要把格格还给她的！皇阿玛你怎么可以不认紫薇！”

　　“皇阿玛/皇上……”

　　永琪福尔康还想开口说话，弘历却完全不加理会，冷冷的说道：“从今往后宫里再没有什么还珠格格了，只有辛者库奴才小燕子。至于你们福家一伙人……哼”弘历冷哼了声：“福尔康殿前失仪杖责五十，贬为庶民；福伦教子不严，降为翰林院典薄，罚俸三年；令妃欺上瞒下从今起降为令嫔以儆效尤。”

　　“皇阿玛，不要啊！！”永琪凄厉的大吼道，“皇阿玛，求你放了小燕子，辛者库压根不是人呆的啊！皇阿玛！求您了！求您了！”永琪狠狠的磕着头。

　　“皇上！臣妾是无辜的啊！臣妾真的没有欺瞒皇上啊！”令妃泪痕满面的大叫着，怎么可以！自己好不容易才成为妃子，绝对不能被降为嫔，令妃摸着自己的腹部，紧咬牙关现在只有那个办法了，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令妃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腊梅大喊着。

　　景娴眉头一皱，看着周边的奴才，厉声道：“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令妃抬回去，去把御医请过来。”

　　“喳！”太监们手忙脚乱的动起来。

　　弘历看见令妃被抬下去，又看着小燕子一伙，大手一挥，“都给朕拉下去！”

　　“喳！”侍卫们上前拖走小燕子。

　　“啊！永琪救我！皇阿玛救我！”小燕子挣扎着大喊大叫。

　　“小燕子！”永琪追着小燕子而去。

　　“紫薇！”福尔康悲呼道，妄图唤醒呆傻的紫薇。

　　很快，养心殿便静了下来，殿中就剩下弘历景娴一家以及还处在呆愣中的紫薇与紧挨着紫薇瑟瑟发抖的金锁。

　　景娴皱着眉看着失魂落魄的紫薇，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皇上，臣妾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皇后有话直说就好。”

　　景娴嘴角微微上翘，“竟然现在没有小燕子，皇上不若直接将还珠格格的称呼给紫薇好了，到时臣妾再找几个教养嬷嬷好好教一下。”

　　弘历闻言吃惊的望着景娴，“皇后怎么会这么想。”

　　就连永璂兄妹也对景娴忽然的提议感到不解。

　　景娴淡淡的看了眼紫薇，“臣妾知道紫薇的身份尴尬，但是她毕竟也是皇上的血脉，臣妾只是不希望皇上的血脉流落在外受尽劳苦而已，也免得将来皇上为人诟病。只不过这延禧宫只怕是不能再继续住下了去，皇上不若重新安排一个院子。”

　　“竟然如此，就让紫薇顶替小燕子还珠格格的名号吧，至于住的地方，朕记得漱芳斋还是空的，就让他们住那儿吧。”见景娴事事为自己着想，弘历内心是说不出的感动，自然对于紫微的态度也好了一些。

　　金锁听完两人的话激动的直磕头，“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完了又搂着紫薇喜极而涕：“小姐！小姐！太好了！你终于认回爹了！”

　　“金锁……”紫薇有些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感受到金锁的激动之情，紫薇的泪水也随之落下。

　　“好了，你倒是难得的忠心丫头，以后好好照顾你家格格。”

　　“奴婢知道，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金锁再次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