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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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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听完弘历对三公主与色布腾巴勒珠儿婚事的安排,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想法。
富察氏明白三公主身为皇上的固伦公主,和亲是她不可避免的责任,就算富察氏不乐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反对,与其开口惹得弘历不满,倒不如顺水推舟借着弘历的愧疚之心好好替三公主的未来谋划一番。对于色布腾巴勒珠儿富察氏也还是了解的,为人憨厚老实,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为科尔沁左翼中旗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的玄孙,世祖固伦端敏公主额驸班嫡孙,出身高贵配上三公主也不会委屈到三公主,从另一方面三公主要是嫁给色布腾巴勒珠儿还能为富察家拉个助力。
于是,皇后微微笑道:“此事但凭皇上做主,臣妾相信皇上的眼光。”
皇后带着信任的语气让弘历满意的点了点头,表情更加愉悦了,“皇后就放心吧,朕看色布腾巴勒珠儿是个憨厚老实的人,这样也不用担心三儿会被欺负了。”
皇后点了点头,随后满是期待的看着弘历,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失落,“自从臣妾生病以来,三儿每每都是亲自守候在臣妾身边,看着三儿每日强颜欢笑的模样,臣妾心中的心疼无比言语,这些日子来臣妾唯一挂心的事就是三儿的婚事,只盼着能有个人能替臣妾好好照顾三儿,如今得有皇上的安排,也算了解的臣妾的一番心愿,若是有个万一,臣妾也能走的安心了。”
“皇后说什么胡话,御医都说了你的身子只要好好调理就能恢复过来,皇后你又何必如此的气馁,何况这种不吉利的话要是让三儿听到了还不是成心要伤了她的心吗。”弘历安慰道。
“但凡有一丝希望臣妾也不会放弃,自从永链永琮离开后,臣妾常常感觉到力不从心,若是能亲眼看到三儿成婚生子,臣妾能安心下来。”
“皇后放心吧,朕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朕会好好安排的,定不会委屈了三儿,倒是皇后你要好生养病,三儿还等着你送她出嫁。”弘历拍着富察氏的手叹了口气。
“嗯,臣妾谢皇上恩典。”富察氏感激的看着弘历。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朕先回去批奏折了。”
“恭送皇上!”
……
弘历刚离开屋子没多远,迎面走来一名粉衣宫女,“奴婢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吧。”弘历随意应了声,“好好照看皇后。”
“是,皇上。”如夜莺般清脆的声音传入弘历耳里,给人一种黏黏的感觉。
弘历转头打量了宫女一眼,瓜子脸上画着细长的柳叶眉,小巧的五官,嫩粉的宫服衬托出女子玲珑的曲线。女子低垂着眼帘,因弘历的打量原本白皙的脸颊慢慢染上一丝嫣红,睫毛一颤一颤,显得妩媚动人。
弘历收回了视线,不经意的询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魏若兰。”女子轻声细语道。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弘历随口夸了一句,刚才他之所以会开口询问只是单纯的觉得眼前的宫女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只可惜景娴不在这里,否则便会认出眼前这个魏若兰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令妃娘娘。
“谢皇上夸奖。”魏若兰欣喜若狂。
弘历又看了魏若兰一眼,正好对上魏若兰那双犹如小鹿般欣喜的眼睛,弘历并没多在意只是交代了句“好好服侍皇后”就离开了,瞧也没瞧魏氏一眼。
魏若兰见弘历离开,双手紧握,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不急不急,现在先留下印象,以后有的是机会,想着魏若兰抬头望向钟粹宫的方向,露出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睛,我不会永远只是个奴才,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如那人一般,坐上主子的位置,将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通通踩在脚下。魏若兰收回目光,平复了一下纷乱的内心,举步朝内院走去。
······
另一头景娴一脸无奈的看着兰馨与容嬷嬷等人,最终还是认命的让春风为自己换上了衣服,随后带着笑的心满意足的兰馨出了翊坤宫。
说来也巧,景娴刚出翊坤宫就跟弘历碰了个正着。
“娴贵妃这是要上哪儿去?”弘历诧异的看着景娴,要知道平日里景娴都是很少出院子的。
景娴闻言无奈的看了眼身旁的兰馨,“回皇上,臣妾今儿个看天气不错就想带兰儿去御花园走走,兰儿正是小孩子心性的时候,臣妾也不想总是拘着她。”
弘历没有漏过景娴无奈的眼神,有些好笑的看了眼正不好意思的朝他吐舌头的兰馨,想想就知道此次景娴必然是又没有抵住兰馨的撒娇攻势才答应出来。说起来弘历觉得景娴对兰馨的宠溺有些不可思议,似乎只要是兰馨的要求景娴总是无法拒绝,这种态度让弘历都忍不住的想要嫉妒了。
“皇阿玛您跟我们一起去赏花吗?”兰馨松开景娴的手,跑到弘历面前拉着弘历的袖子撒娇道。
景娴不赞同的看着兰馨,“兰儿不可胡闹,你皇阿玛还是国事要处理。”
兰馨放开弘历的衣袖,耷拉着脑袋有些低落道,“是兰儿鲁莽了。”随即兰馨又朝弘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皇阿玛您先忙吧,等下次皇阿玛您有时间了兰儿再找您一起游御花园好了。”
“呵呵,无妨,朕也正好无事,就陪兰儿一起去吧。”弘历摸着兰馨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吴书来此时正暗地翻着白眼,皇上,您老忘了刚刚在皇后那儿是您说自己还有奏折要批,要先行离去的。这会儿竟然又跟娴贵妃说自己无事,您的立场要不要这么不坚定啊!
听弘历这么说,兰馨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扭头期待的看着景娴。在兰馨闪亮亮的眼睛下,景娴很快就败下阵来,无奈的说道:“只此一次!”
兰馨笑逐颜开的连连点头,于是逛御花园的队伍又壮大了一人。兰馨夹在两人中间,一手牵着景娴,一手牵着弘历,时不时的冒出一些带着童稚的话语,惹得身旁两人是频频发笑。
正值春季,御花园里花团锦簇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景娴陪着弘历坐在亭台里,对着在花丛里游玩的兰馨嘱咐道:“兰儿,小心点。”
想了想景娴又不放心交代崔嬷嬷:“崔嬷嬷,你跟着格格,小心照看着。”
“奴婢遵命。”
弘历看着花丛里笑容满面一脸幸福的兰馨感慨的说道:“兰儿跟刚进宫时比起是愈发开朗了!这些都多亏娴儿。”
“皇上说哪儿的话,兰儿虽不是臣妾亲生的却甚是亲生,何况兰儿是个体贴的孩子,给臣妾和翊坤宫带来不少欢声笑语。”景娴看着不远的兰馨宠溺的说道。
“哈哈哈,这倒是,不然像娴儿你每天冷着张脸,翊坤宫的奴才们就差没被冻住了。”弘历一边赞同的点着头一边调侃道。
景娴被弘历这么一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略显不满的白了弘历一眼,白皙的脸颊因气恼而染上一抹红晕,眼波流转之间说不出的诱惑,看的弘历是一愣一愣的。
“皇阿玛,额娘~~~”
听到兰馨的喊声,弘历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拿着帕子帮兰馨擦汗的景娴,心底松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了景娴的迟钝还是庆幸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异状。不过看到身旁两母女的亲昵的互动,弘历也不由地会心一笑。
这边弘历享受着三人间的温馨时光,那边吴书来却开始纠结着要不要提醒弘历,天色不早了。提醒了又怕打扰到弘历跟景娴的相处,不提醒要是误了国事,受罪的还是自己。思来想去,吴书来决定还是开口。
听到吴书来的提醒,两人才发现天色有点晚了,便各自打道回府了。
傍晚时分,弘历才刚处理完奏折,吴书来便示意底下小太监就将放置绿牌的盘子端上来,然后朝弘历恭敬道:“请皇上翻绿牌。”
弘历点头,伸手拿起一枚距离自己最近的绿牌,待看清牌上名字之时,心中不由一喜赞赏的看了眼吴书来,绿牌上赫然是景娴的名号。
“皇上翻娴贵妃牌!”吴书来高声道。
“摆驾翊坤宫。”弘历喜滋滋的说道。
“喳!”
当景娴看到弘历满面春风的出现在她面前时,顿时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隔日早朝,文武百官发现皇上今日特别好说话,哪怕是有官员犯了错,皇上也只是责备警告了几句就此揭过。
在早朝将要结束之时,弘历方才让吴书来拿出写好的圣旨,正式封三公主为固伦和敬公主,赐婚色布腾巴勒珠尔,择日成婚。
两个月后,和敬同色布腾巴勒珠尔成婚,因为弘历与富察氏不舍得和敬离开京城,所以便命内务府于京城中建公主府,特许和敬可以留住京城。
和敬刚成婚没多久,皇宫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只可惜这次的事情并不像和敬的婚礼那般令弘历高兴,反而为弘历增添了一份悲伤。
“柔儿,身子好点没。”弘历坐在高氏床边关心的问道。
“咳咳~~~劳皇上挂念了,臣妾还是老样子。”床上的高氏虚弱地回道,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可见高氏被这一身的病是折磨的厉害了。
“柔儿不要担心,御医很快就能治好你的病了。”弘历安慰着说道。
对于弘历的话,高氏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苦笑着,她的这个身子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她就如同那枯死的老树一般,仅凭着平日的补药吊着。只是高氏有点想不通明明不久前还是好好的身体,怎么就突然病成这了,思来想去高氏得到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被嗯暗算了。高氏在脑里将可能害她的人全过滤了一遍,也就剩皇后最有嫌疑了。
“咳咳咳……咳咳……”想到这高氏不自觉的暗吸了口气,猛的吸入的气体让高氏的肺部一阵的难受。
“柔儿,怎么样了?”弘历有些着急的问道。
“臣妾没事。”高氏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神思:难道是那件事被富察氏知晓了。可是不可能,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要是富察氏真的知道,这几个月怎么可能没有动作。
然而,高氏却忘了一件事,那便是就算这些日子富察氏没有下手,不代表在之前的时候富察氏没下过手。只可惜高氏永远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因为高氏最终还是没能熬过乾隆十年。
乾隆十年,弘历为了替高贵妃冲喜,下令晋封高贵妃为皇贵妃,然而高氏还未来得及享受她身为皇贵妃的尊荣,就于两日后薨,弘历大悲,忍着悲痛定下了谥号——慧贤皇贵妃,同时弘历还令内务府将高皇贵妃的金棺暂安于静安庄殡宫,待日后再移入裕陵。
之后的几日,弘历一直沉浸在高氏离世的悲痛里,想起往日跟高氏相处的种种,弘历不觉悲痛万分,脑袋一热,便以“初封即系贵妃,与由妃嫔晋封贵妃者不同,前者位份尊贵,所以得享公主王福晋大臣命妇的叩头。由妃嫔逐级晋升贵妃的则不同,未便照初封即系贵妃的典礼”为由取消了贵妃的所享公主福晋命妇齐集叩头的大典。
此谕诏一出,各宫主子嫉妒成片,纷纷暗骂高氏死了也不安分,还跟她们争宠。唯有景娴没有丝毫的惊讶,毕竟前世景娴也经历过这件事,景娴原本还以为这一世不会在有这道旨了,没想到只是下达的时间改了,变成高氏死后而已。
高氏死后一个月,弘历忽然下令册封长春宫的一名宫女为令贵人,这个消息让后宫那些还在为高氏死去而暗自高兴的众人瞬间警惕了起来,纷纷命人前去打探令贵人的消息。各宫奴才也是个行动迅速的人,没几天令贵人的生平就摆到了那些妃嫔的桌上。
据说这名宫女原是皇后的洗脚婢,据说令贵人跟刚离世的高贵妃很相像,据说皇上很宠爱令贵人,据说……总之,对于这个横空出世的令贵人,后宫是议论纷纷,但更多的是暗地嘲笑皇后养了只白眼狼。
而长春宫里,富察氏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断磕头请罪的令贵人。
“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万万不敢勾引皇上啊,恳请皇后娘娘明察。”令贵人哭泣着、不停的磕着头,额头也因为用力而染上了血丝。
“……”
见富察氏没有发话,令贵人也只能继续磕头请罪,现在她才刚刚起步,绝对不能因为皇后的猜忌而再次一无所有。
“行了。”富察氏不耐烦的呵斥道,“竟然你现在已经承了皇上的宠,那就是皇上的人了,皇上既然将你放在本宫宫里,这是皇上对本宫的信任,本宫自然也有义务替皇上好好照顾你。有些话本宫也懒得说也不想说,不过有句话本宫倒是提醒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那些不该是你的东西,否则有些后果也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奴婢谢皇后娘娘教诲!”令贵人浑身一颤,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
“最好如此。”富察氏冷哼,“以后你就呆在偏殿里好好养着吧。”